第7章 一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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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此刻，這太監韓凌卻完全不同。
他的臉色極為淡定，看不出任何悲喜之意，而嘴角，則是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自信笑容。
“真是個奇怪的太監，心性倒是不錯。”
陳襄暗暗呢喃一聲，不多時，已經將韓陽帶到。
而等跟著邁入偏殿之後，韓陽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跪拜行禮。
“奴才韓陽，叩見聖上！”
他其實不認識皇上，也沒見過。
但這種東西壓根不需要學，誰穿著龍袍誰就是唄。
而他剛說完，整個偏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乾帝眼神微凝，仔細打量，幾個大臣則是圍著韓陽上看下看。
至於蕭妃，朱唇輕咬，倒是沒有誰比她的心裡更加緊張忐忑！
片刻後，還是乾帝率先開口。
“你就是韓陽？”
“回稟陛下，正是奴才。”
“聽說你犯了錯，被蕭妃關在柴房，等著被處死，你犯了什麼錯啊？”
此話一出，蕭妃已經有種要昏死過去的感覺了。
她的大腦徹底一片空白！
韓陽原本是想把蕭妃跟太子的事情全盤托出，畢竟，自己命懸一線，就是這兩人害的。
可是轉念一想，他只是個太監，人微言輕，說出來的話有誰真的信嗎？
後宮妃子跟太子私通，這乃是莫大的醜聞。
就算乾帝信了，等聽完後大發雷霆，而到時候處罰了蕭妃之後，怕是也不會放過自己這個知情人！
這可是皇家顏面，可能留著他一個小小的太監嗎？
因此，自己如果就這麼傻愣愣說出去的話，怕是依舊活不了多久。
不如留著，當做一個威脅和把柄。
只要自己今夜無虞，以後靠這個把柄，也能鎮住蕭妃。
想到這，韓陽瞬間在腦海裡重新構思了一個藉口，說道：“陛下，這都是奴才的錯，奴才在來靜安宮傳話的時候，不小心跟靜安宮的丫鬟起了衝突。”
“奴才魯莽，動手打人，壞了靜安宮的規矩，因此才惹得蕭妃娘娘震怒，所以才被綁在了柴房內。”
一番話語說的相當順溜，沒有任何卡殼。
蕭妃人都傻了，什麼情況？這太監居然沒把真正的事情說出去？
她暗中瞥了韓陽一眼，整個人還有些僵硬。
而很快，韓陽暗中的眼神，則是讓蕭妃感受到了某種狡黠。
就在這時，乾帝也陡然問道：“愛妃，是這樣嗎？所以你要處死他？”
有了臺階下，蕭妃怎麼可能不順著下來？
畢竟這個藉口確實很好！
於是她趕緊點了點頭，擠出笑容道：“陛下，確實如此，這太監來我靜安宮的時候，和丫鬟發生了口角，便動手打人。”
“臣妾當時也是氣憤，所以才把他綁了關入柴房，準備處死。”
“臣妾知道這麼做或許是有些過了，還請陛下責罰。”
“宮中有宮中的規矩，敢隨意動手打人，本就該罰，你做的也不算錯。”
乾帝輕拍著蕭妃的肩膀，隨後眼神微凝。
“你這太監倒確實頑劣，敢在靜安宮打人，若是換做朕，當場就要了你的命！”
“是，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韓陽繼續叩首道。
但是很快，乾帝話鋒一轉。
“不過這首詩，倒是可以保你一命，韓陽，朕且問你，朕手裡的這首詩，可否是你所寫？”
“你要如實回答！不得隱瞞！否則欺君之罪，必定讓你死無葬生之地！”
話語當中，滿是威嚴。
韓陽知道這是自救的關鍵時刻了，因此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堅定回道：“陛下，奴才不敢有半點欺瞞！這首詩的確是臣所寫！”
“哦？是你所寫？”
乾帝微微蹙眉，隨後一個眼神示意。
底下的何明輝幾人已然明白，接著俯身道：“韓陽，這首詩堪稱千古佳作，老實講，我們這些翰林院的老臣，沒有一個人有實力寫得出這首詩。”
“能寫出這首詩的人，堪稱千古奇才！足以當得起我乾國文壇泰斗之稱！你一個小小的太監，哪來的這些本事？莫不是從哪抄來的？”
“你要實話實說，否則問我大乾文壇先賢，必定降災禍於你！”
先用氣勢壓迫，逼著韓陽說實話，看他會不會露餡，很常用的逼問手法。
韓陽又豈能不知道？
他嘴角微微翹起一抹弧度，道：“陛下，可否先容小的站起來回答？”
“準了。”
“多謝陛下！”
韓陽不緊不慢起身，接著輕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在乾帝的注視，在一群朝臣的緊盯下，他自信無比道：“陛下，各位大人，不是小的吹噓，這樣的詩，我隨意就能寫出來！”
“雖然我不曾治學，可我當初做夢的時候，卻夢到過一位天上的詩仙人！”
“他傳授給我的那些詩作，不開玩笑，前追五百年，後追五百年，莫有能與之爭鋒者！”
如此話語，簡直就是把狂妄寫在臉上了！
前五百年，後五百年，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的？
這豈不是說，哪怕是以文法著稱的梁國，這太監也根本瞧不起？
一時間，何明輝幾人眉頭緊蹙，莫名覺得這太監有種在說大話的樣子。
乾帝也是明顯不信，笑道：“我大乾以武立國，文法向來貧弱，這麼多年雖有文法奇才出現，卻都被梁國碾壓一頭。”
“你這太監倒是開口妄自尊大，竟敢說出如此不知好歹的渾話來！”
“你說你的詩作來自仙人所傳授，那好，除了這一首，你可還能寫出其他的？”
“陛下，那對我來說簡簡單單。”
韓陽面色輕鬆，隨後抬起手豎起了四根手指。
“若是陛下不信的話，小的現在就可以念，而且一句一步，四步成詩！”
此言一出，殿內的所有人，都再度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這太監瘋了吧？
他居然說一句一步，四步成詩？
這怎麼可能呢？
翰林院的那些老臣尤其不信，一陣搖頭。
他們寫詩，憋了好幾個晚上也憋不出來一句好的。
而韓陽，雖說有紙條上的那句先例。
可在何明輝等人看來，若非無數個夜晚的錘鍊，也絕對得不出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那句。
一步一句那完全在扯淡了！
下一秒，身為翰林院總編修的林炳正，已然開口道：“韓陽，陛下面前，可不能如此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