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宋潺是真打算送著快遞員去看醫生的。畢竟作為一個路人，怎麼也想不到劇情會發生在他身上，不過幸好他剛扶著快遞員走到護士站，特殊管理局的老王就帶著祁猙找過來了。

兩人在意識到周晉出事的時候就迅速的反應過來，往樓上找來。幸好在三樓逃出來的一瞬間周晉的通訊裝置恢復了正常，才能叫老王兩人一眼看見。

幾分鐘前還活蹦亂跳的周晉現在被人攙扶著，雖然戴著口罩，但是也不難看出對方臉色蒼白。老王倒抽了口氣，和藹的走過來扶住周晉。

“這是怎麼了？”

他壓低聲音，周晉使了一個眼色，老王才意識到什麼輕咳了聲。

“剛才真是謝謝了，他就是平時身體有點不好，幸好遇到你了。”

當著一眾普通人的面大家當然不會談論什麼詭異事件，這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打岔過去。

宋潺點了點頭：“沒事。”

“我就是看他好像還有點難受，要不要看看醫生？”

老王應了一聲：“好，我等會兒帶他去樓下看。”

“麻煩你了，小兄弟。”

宋潺看到快遞員先生面色扭曲，兩人鬼鬼祟祟的，一想才恍然大悟，快遞員該不會是在執行什麼任務吧。

嘖，那他確實是不適合再摻和進去了。宋潺十分自覺的任由老王扶走快遞員先生，這才看到站在旁邊的室友。

欸？他室友怎麼在這兒？

祁猙跟著上來的時候以為能捕捉到那個一直不現身的詭物痕跡，可是等到到了三樓之後卻什麼也沒看到。早在他們上來之前那個詭物就不見了。

額頭突地一跳，他看著周晉沒什麼大礙被老王扶下去，這時候才注意到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祁猙頂著那張仙風道骨的臉，不動聲色。

“我看剛才這兒一堆人，以為有什麼熱鬧。”

宋潺：……

室友是這麼愛湊熱鬧的人嗎？

他眼神狐疑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

實在是對方頂著這樣一張臉這樣說話，太……違和了啊！不過總歸也是因為拯救世界吧。室友大機率也是在追尋傳染源，宋潺心裡十分理解，勉強不打算拆穿室友，只是道：“沒事，我理解。”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出來是為了去洗手間，剛才一湊熱鬧，差點忘了。見室友一直盯著他，忍不住開口：“我要去裡面，你要一起去嗎？”

驟然被邀請的祁猙噎了一下，一抬頭就看見了前面洗手間的標誌，搖了搖頭。

“你先去。”

“我暫時還好。”

“那待會兒見。”

宋潺見狀也不再勉強，自己一個人進了洗手間。

祁猙看著對方背影消失，這才收回心神來，下樓去保安室找周晉兩人。

……

周晉被扶回來之後才算是真的放下心癱了下來。

“嚇死了嚇死了。”

“那個詭東西簡直防不勝防啊。”

兩人從九樓下來的時候已經足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沒防住那詭物，要不是他跑的快，差點就要交代在裡面了。

老王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也有些奇怪。他們兩個是一起從檔案室出來的，怎麼那詭東西就盯上了周晉一個人？

剛才下來的時候為了防止意外，兩人各帶了一部分檔案，其中老職員王世拿的才是屬於女護士的檔案，按理來說詭童和女護士有關的話一定會追老王，而不是拿著剩餘檔案的周晉，難道里面還有什麼問題？

不僅是周晉兩人這麼想，走過來的祁猙也是。在檢查過周晉身上沒問題之後，他接過兩人拿下來的檔案檢視。

女護士的一欄匆匆掃過，祁猙在七年履歷中看了一眼，又看向周晉拿的那幾份檔案。

看著沒什麼不同，都是這幾年工作優秀被表彰的，他目光落在科室上。在將兩份檔案對比之後才緩緩皺起眉。

“怎麼了？”老王經驗更豐富，看見祁天師皺眉，有些疑惑。

祁猙將幾份檔案遞給兩人：“看最下面科室。”

“周晉拿的檔案裡有一份和女護士日常工作的地點在一個樓層。”

護士鄭小薇平常是在三樓普通科室，而檔案上的醫生趙文也是，都是在三樓工作。這會不會是那個詭東西襲擊周晉的原因……

不想讓他們發現這份檔案？

王世看到檔案之後也意識到了什麼，畢竟汙染接觸物是在他身上，沒道理詭物更喜歡殺周晉，裡面肯定有問題。

幾人對視了一眼，祁猙看了眼受傷的周晉，看向老王。

“你在這裡守好一樓。”

“三樓的趙醫生我去看看。”

現在周晉受傷沒有戰力，一樓的封鎖點還得他守著，不然到時候出什麼事，汙染蔓延出去怎麼辦。

老王知道事情輕重緩急，神色嚴肅點了點頭。

“您放心。”

祁猙收了檔案，轉身往樓上走去，一路上他都在想這個女護士鄭小薇和趙文的關係。忍不住思索襲擊周晉的到底是不是趙文？

醫院沒有出現趙文的死亡記錄，對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走到護士臺的時候想起什麼，腳步停了下來。

“你好，請問這幾天趙醫生在醫院嗎？”

沒有死亡記錄，趙文這幾天會不會是失蹤了？

三樓護士臺的護士正整理東西，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個子高高的，長相俊美出塵的青年站在面前，恍惚了一瞬後回過神來。

“趙醫生，你找趙醫生？”

祁猙點了點頭：“有人受傷了，想找趙醫生看看。”

大家都被留在醫院裡，這個理由最正當，不過護士臺的護士卻搖了搖頭。

“你去二樓或者一樓找值班醫生吧，趙醫生在醫院關門的前幾天就請假了，說是回老家探親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請假不在？

祁猙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卻沒有先離開，而是想要思索著打聽趙文和鄭小薇的關係。只是在他停下之後護士臺的護士好像有些警覺，疑惑地看著他。

祁猙：……

“欸，張姐，怎麼了？”

“你們聊什麼呢？”

從洗手間打了把遊戲出來的宋潺沒想到祁猙居然還在，護士臺前高高的身影叫宋潺一眼就認了出來，忍不住走了過來。

張姐一看見宋潺就變了表情。

“原來是小宋啊。”

她和宋潺關係不錯，前幾天宋潺住院在食堂打招呼的護士就是她，兩人一見面就要嘴甜的說上幾句。

在聊了會兒天之後，宋潺才想起來旁邊站著的祁猙，伸手悄悄拉了拉對方衣服。

“你剛想問張姐什麼？”

他記得張姐好像是對他室友有些偏見，上次撞見主角受拿著木劍醫院驅邪就告訴過他，兩人剛才也有些不愉快。

宋潺嘆了口氣，聲音壓低了些。

祁猙遲疑了一下，但垂眸想到好不容易查出的眉目，還是開口。

“我想詢問醫生趙文和護士鄭小薇的事情。”

趙文？

嗯？趙醫生好像就是姓趙。

宋潺腦子轉了一下，有些奇怪主角受查案難道還和趙醫生有關？

真看不出來啊。

“張姐，這是誰啊？你給我們講講唄。”

他一邊想著，一邊幫忙搭腔。

有他在旁邊，張姐這才放下些戒心來搖了搖頭：“你們小年輕就是八卦。”

“趙醫生和小鄭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前段時間小鄭去世，大家都有些避諱我才不好說。”

“不過我聽說小鄭和趙醫生老家是一起的，小鄭剛來的時候還在趙醫生手底下做過一段時間實習。”

這些都是一問就知道的事情，張姐也沒在意，說完之後剛要再和宋潺聊幾句，就接到了護士站的電話，護士長找她進去，只好抱歉的笑了笑。

“小宋，我們下次再聊啊。”

“行張姐，我下午找你。”

宋潺笑著揮了揮手。

等到人離開，祁猙才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剛才那個張姐說趙文請假離開醫院了，不管怎麼樣他得進去對方辦公室看看。

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這樣想著，他才想起還在旁邊的宋潺，不動聲色的解釋：“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這個趙醫生和我家有點親戚。”

祁猙回過神來編了一個理由。

宋潺有些意外。

欸，祁猙不是龍虎山天師嗎？趙醫生還和祁猙有這層關係啊。

他還以為趙醫生牽扯到什麼案子裡呢，剛才想著難道——趙醫生辜負了自己的信任？

留在走廊裡的路人瞳孔一瞬間變成了豎瞳，看起來危險至極。長長地眼睫遮擋住了瞳孔，叫身邊的祁猙完全沒有察覺。

反倒是被困在辦公室的泥塑趙醫生忽然抬起頭，像是被什麼恐怖的東西盯上一樣，一瞬間打了個寒顫。

欸，怎麼突然眼睛有點酸？

宋潺揉了揉眼睛，只覺得眼尾紅紅的。

祁猙這才注意到身邊室友不停地眨眼，不由有些疑惑。

“怎麼了？”

宋潺搖了搖頭，眼睛不知不覺恢復正常。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剛才走廊裡風太大了吧。”

漂亮的青年仰著頭，鴉黑的睫毛溼漉漉的，祁猙眼皮一跳，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瞬間不自在，指尖微微頓了頓，迅速地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