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別吃那些東西了,吃這個!”

青衫少女指了指手中的饅頭。

可齊佑並未理會對方。

“我扔過去了!”說著,少女瞄準齊佑的方位,直接將饅頭扔了過去。

而她剛打算離開,只見饅頭又原封不動從視窗扔了回來。

“你怎麼這樣!?”少女神色不悅:“真是不識好歹。”

齊佑靠在牆角,語氣極為冷漠:“不要認為你的好心,可以救下自己。”

說到這,齊佑向視窗看去,他的眼神流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殺意:“全宗覆滅時,你也得死。”

此話一出,青衫少女頓時嚇了一個激靈。

明明齊佑都狼狽成這副模樣了,她還是覺得十分恐懼。

“真...真是痴人說夢!”

青衫少女撂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齊佑閉上雙眼,從他被賀子楠毀去丹田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這世上已無人值得自己信任。

接下來近三年的時間,青衫少女偶有出現。

每次出現,都會給齊佑送上一個乾淨的饅頭。

而許多九州之中的名門正派時不時便會前來歸清宗拜訪。

他們路過齊佑的地牢時,紛紛嗤之以鼻,惡毒之語隨口而出。

“小畜生,你還沒死呢?”

“來,我這有根旺財吃剩的骨頭,賞你了!”

“喲,還不說話呢?難不成你不會說人話了?哈哈哈哈。”

“我乃古越宗大弟子,胡猛!敢問閣下可是臭名昭著的齊牲畜?”

面對惡語相向的眾人,齊佑從來沒有給予回應。

那些出口成髒之人,在修仙界各個正氣凜然,唯有見到他時,會暫時撕掉那副偽善的面具。

齊佑,邪功傳承者,屠滅全村,弒父殺母!

種種罪狀纏身,讓所有人都認為他理應受下極刑。

也成了歸清宗那幫道貌岸然弟子們的宣洩之人。

可唯獨,有一個人是例外。

“你叫齊佑對嗎?我這幾年總算是查清楚為何你會被宗主關押在此了。”

鐵窗外,再次響起青衫少女的聲音。

三年後的少女,出落的愈發動人。

齊佑端坐牆角,充耳不聞。

“其實...”青衫少女猶豫片刻後,忽然開口道:“其實我偷偷去過一趟齊家村,我覺得屠滅全村者,另有其人!”

聞言,齊佑乾癟的嘴唇微微一動,心中好似被什麼東西‘揉’了一下。

那是他這幾年時間裡,唯一聽到的‘人話。’

“齊佑,你要不要告訴我真相是什麼?我可以替你跟宗主說明原由!”

青衫少女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你相信我,我在宗門表現的不錯,宗主肯定能聽我一些建議的。”

齊佑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化成了一句話:“替我告訴賀子楠...”

聞言,青衫少女連忙附耳傾聽。

“告訴他,整個歸清宗將會因他覆滅!”

“你!”

青衫少女猛地轉過頭,滿眼不可置信的看向齊佑:“你丹田都毀了,還想著殺人!?”

齊佑對上了女孩驚異的目光:“為何不可?只要我想,那便可以。”

“瘋了。”

青衫少女不斷地搖著頭,她對齊佑很是失望,“宗主沒殺你,你卻還想著覆滅歸清宗,簡直是瘋了。”

說完這句話,她將一個乾淨的饅頭扔給了齊佑:“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

待對方走後,齊佑冷笑一聲,利用真氣將地上的饅頭拖了起來。

倘若這一手被旁人看到,必定會驚掉下巴。

畢竟一個無丹之人,可用真氣御物,無異於天方夜譚。

此時,一隻老鼠從地底爬出,它縮著腦袋,試探性地嗅著什麼。

齊佑見狀,將真氣灌注於饅頭之上,隨意扔向了不遠處的老鼠:“賞你了。”

“吃飯了,小畜生。”

一道聲音從地牢外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多時,一名身著白色束衣的男子拿著一桶潲水走了過來。

“喲?”束衣男子剛開啟牢門,便看到了地上的饅頭。

他用腳將老鼠趕跑,撿起了饅頭。

“哪來的?”

束衣男子狐疑的盯著齊佑,似乎想在對方身上看出點什麼。

可齊佑懶得搭理對方。

“想吃饅頭,可以啊。”

男子冷笑一聲,將饅頭扔進了潲水桶:“給你加料了,吃吧!”

說著,他將潲水桶直接立在了齊佑身旁。

待對方轉身之際,齊佑突然開口道:“你如果消失了,宗門的人會察覺麼?”

“嗯?”束衣男子微微一愣,旋即轉過身來,“你什麼意思?”

齊佑閉眼而道:“這幾個月來,給我送餐的人,換了不下十人...”

“所以。”齊佑睜開眼,冰冷的目光直視於束衣男子:“你失蹤了,也無傷大雅吧?”

被齊佑盯著,束衣男子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明明對方被毀掉了丹田,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卻還是讓束衣男子的心中驚起了層層恐懼。

“你...你少在這裝腔作勢了。”束衣男子強裝鎮定道:“你以為我會怕你?”

“將饅頭從潲水桶裡撿起來。”齊佑的聲音很輕,“我饒你不死。”

“你說什麼!?”束衣男子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一腳踹翻了桶子:“老子給你臉了是吧,你個小畜生!”

噁心的潲水順著地面,緩緩流淌著。

齊佑冰冷的面龐,似笑非笑。

這一瞬間,束衣男子只感到頭皮發麻,他下意識的想要離開地牢。

“我給過你機會的...”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齊佑的聲音如死亡喪鐘般在束衣男子耳旁敲響。

下一秒——

“砰!”

一聲悶響襲來,齊佑猛地揮出左手,真氣如脫籠猛獸朝束衣男子湧去。

“怎麼...可能!?”

束衣男子瞳孔放大,眼中佈滿了難以置信。

這股極強的氣體,他身為築基圓滿期,竟無法抵擋分毫。

“你...你個無丹之人,竟還能隱藏實力?”

這是束衣男子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而他最後一個字落地,束衣男子便瞬間化為了一團血霧。

血霧如綿綿細雨,灑在了地牢每一個角落。

齊佑站起身,身上的鐵鏈發出了‘叮呤咣啷’地響聲,他將饅頭放在衣袖上擦了擦。

接著,他盯著手中的饅頭,輕聲而道:“快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