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鬱悶的眨了眨眼睛,跟坐在一旁喝茶的白天對視了一眼。

“你是身體不舒服嘛?”

他搖了搖頭:“我希望您能把我的妻子送去超度”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但聽著小天后面的描述,我才知道,我完全想錯了。

小天跟我相反,他的八字全陰,從出生開始大小病不斷,也被不少髒東西給纏上,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他的父母只能找上了有能耐的大師。

這大師也沒啥真本事,平時就喜歡弄些旁門左道,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找一個怨氣極大的女鬼,與他結陰,如此,便能護小天到成年,到了成年之後,便超度亡魂,或者直接驅散魂體。

“這些年,一直都是她護著我,我很感激,可我也知道,一直帶在陽間,她是會被陽氣給反噬的,而且我爸媽也已經開始找人打散她的魂體,求求你們幫幫我。”

身後的女鬼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對我們的聊天內容就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件事情很難。”白天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的說道,“我們沒有辦法強行渡魂,如果她不走,一般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有人在她的屍體上動了手腳,導致無法離開,第二種,她的心裡有意難平的東西,需要你幫他完成。”

“你們能幫我嘛?”

白天瞬間笑了,饒有趣味的看著小天:“這就要看你能拿出多少錢了。”

“你想要多少?”

白天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起身走到了小天的身邊,纖細的手指緩緩摸過他的臉龐,靠近他的耳邊,小聲道:“行,就衝你這句話,我幫你。”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皺著眉頭用力咳嗽了兩聲。

小天這才猛地驚覺,趕緊退後了兩步拉開自己跟白天的距離,臉紅的就跟紅蘋果一樣:“那就謝謝你了,加個聯絡方式吧。”

看著他們兩個人互相交換聯絡方式,我手中的藥都被抓皺了。

小天走了,白天繼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著茶:“小瑞,晚上陪我一起出去一趟吧。”

“你怎麼不叫那小白臉陪你去。”

“這話,酸氣得很呢。”白天輕笑了一聲,“我這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怎麼,你真的希望我跟那小白臉一起去?”

我哼哼了兩聲,用力將藥材包紮好。

小天的確是長得帥,一米八六的大高個,帶著金絲眼鏡,溫文爾雅,一副儒雅公子的模樣,換做我是女的……估計也會欽慕他。

夜幕降臨,我還是沒拒絕的了白天,跟她一起出門了。

我開著摩托車來到了距離我們村子十公里的地方,那裡荒草叢生,草叢之間,有幾塊墓碑隱隱綽綽的探出自己的頭。

“我們來這兒幹啥呀?”

左眼不停的刺痛,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免得看到什麼嚇破膽的東西。

“找找看有沒有一個叫做林小慧的墓碑。”

說罷,便不再理睬我,開始尋找。

我死死的跟在白天的身後,開啟手電筒,一個碑一個碑的找過來,找到最後,我總算是在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找到了林小慧的墓碑。

這裡其實相當於一個亂葬崗了,埋在這裡的墓碑都是野草從生,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來拜祭過了。

“把墳給我掘開。”

“啥?”

我詫異了,在什麼工具都沒有了前提下,竟然讓我把墳給挖開。

白天白了我一眼,直接自己開始上手了,我沒辦法,只能陪著她一起幹。

幸好這墳埋的並不算深,也幸好這棺材是個薄皮棺材,在開啟的那一瞬間,縱使我已經有了準備,那滂臭的氣息還是讓我眼前一黑。

白天卻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很詫異,按理來說這林小慧死了也有個二十年了,但是她的屍體竟然沒有一點損壞,依然還是栩栩如生,像是剛剛睡著了一般。

帶上了手套,白天將手電筒遞給了我,幫她照明,接著她帶上了手套,仔細的檢查了林小慧的屍體。

在摸到她的頭顱時,手微微的一頓,緊接著,從她的頭頂上竟然拔出了一根足足有我大拇指粗細的鐵釘。

白天在拔這根鐵釘的時候有些費力,臉色都白了,我感覺不對勁,趕緊走到了她的身邊,跟她一起將裡面的東西拔了出來。

一股黑氣從腦袋裡噴射而出,下一秒,原本還豐滿的屍體迅速幹扁。

“這是什麼?”

“鎮屍釘,如果屍體不聽話,就將燒熱的鐵釘將她的天靈蓋給釘死,很惡毒的方法,但控制一個怨鬼卻非常有效。”

白天並沒有將這個東西給扔掉,反而拿出了自己的手帕,非常仔細的擦拭乾淨,收入了自己的包包裡。

她拿出手機,給小天打了一個電話:“喂,你的鬼媳婦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我看不到她,但是我能感覺到,她還在我的身邊。”

“明天你來中醫館一趟。”

說完這話,白天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轉頭看向了我:“你去查查,這個叫做林小慧的資料背景。”

“你要是查我們自己村子的人,我還能給你想想辦法,可這那麼遠……”

白天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看著她這表情,我瞬間就萎了:“我知道了,我想想辦法。”

“趕緊將場地復原,我趕著回去睡美容覺。”

林小慧的怨氣很大,將她的棺材復原之後,白天卻不讓我葬在她的原位,而是讓我硬生生拖著她的棺材,來到了另外一個位子。

“那地方是養屍地,不能再讓她葬在那邊了,明天我會重新找一個風水位將她下葬,現在只能讓她暫時待在這兒了。”

說著,她從自己的袋子裡掏出三炷香,插在了林小慧的墳前。

一陣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將散落在地上的香灰打了一個轉,那風聲像是無數人哭泣,又像是無數人的嘆息。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我才剛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眼,大門就被人用力的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