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生陰陽眼,不可能看不出來吧。”白天挑了挑眉,仔細的盯著我的眼睛,半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乳狀的膏體。

用指甲挑了一點,抹在了我的眼睛上,火辣辣的痛感讓眼淚迅速溢滿了眼眶。

可透過眼淚,我清楚的看見,蹲在房樑上的,哪是我爹,而是一隻體型碩大的貓妖。

爹手中拿著魚骨頭,衝著我們嘿嘿的樂著,還時不時舔一舔自己的手,像是上面有毛一般。

“用你們家的掃把掃一掃灶臺下的灰,然後拿給我。”

我應了一聲,趕緊去找掃把,按照白天所說的,將粘著爐灰的掃把遞給了她。

白天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隨後對準房樑上的爹狠狠砸去。

爹發出一聲怪叫,來不及躲閃,被掃把直接砸在了地上。

我嚇了一跳,想要上去看看他的情況,爹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躥出屋子去,等我們追出去的時候,早已不見蹤影。

“爹……”

“去附近找一找,那貓妖躲不了多遠。”

我點了點頭,跟白天在附近找了一圈,都見不著爹的影子,眼看著天越來越黑,白天停下了腳步:“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天黑了,不安全。”

天暗的很陰森,周圍的空氣低沉的讓人幾乎透不過氣,天空發出陣陣的悶雷聲,一陣大雨即將來臨。

再找下去,爹沒找到,可能先把自己搭在這裡。

我們兩個先回了家,家裡的房間不夠,白天只能先跟奶奶擠一個屋。

可能實在是太累了,簡單洗了一個澡,我倒頭就睡。

……

沉,太沉了,沉得我幾乎沒法兒呼吸。

我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窗外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整個屋子,爹渾身髒兮兮的趴在我的身上,發現我醒了,漆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臉。

我覺得身上的血都涼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勁兒來,猛地一翻身,將爹踹下了床。

“嗷嗚。”他一聲怪叫,跳窗想要跑,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彈了回來。

白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爹的身後,手中掏出一張黃符,當他轉過頭來時,趁機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爹的身體一軟,整個人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白天將他攙扶到了椅子上:“去廚房拿一雙你爹常用的筷子,還有你們家最粗的麻繩,和塞嘴用的抹布。”

我連忙點頭,將白天說的東西拿給了他。

用繩子將爹給捆的嚴嚴實實,又用抹布堵上了他的嘴。

白天拿著筷子,用力夾住了爹的中指。

原本還陷入昏迷的人,在瞬間瞪大了眼睛,渾身劇烈的顫抖,不斷的掙扎。

一聲聲若有似無的貓叫聲傳入我的耳朵中,那叫聲,格外的悽慘。

白天咬著牙,額頭上沁出了豆大的含住。

爹猛地抬頭,七竅都發出了淡淡的白煙,白煙迅速朝著窗戶衝去,一道閃電恰巧在這時劈在了白煙上。

一聲淒厲的貓叫聲,白煙消散在了我的面前。

眼前的變故看的我是目瞪口呆。

爹整個人都已經昏死了過去,白天為他把脈,確定沒問題之後,和我一起將他拖回了床上。

“你的脖子。”

白天指了指我的脖子,我一摸,發現手裡黏糊糊的,低頭一看,發現有少許的血跡。

什麼時候弄得?

“八成是那個貓妖趁著你睡覺的時候,喝了你的精血,還好被天雷劈死了,不然有的麻煩。”

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渾身也都是髒兮兮,我接了一盆水給爹簡單的清洗,白天並沒有離開,坐在椅子上,盯著我脖子猛看。

一低頭,我才發現從小帶著的玉佩露出來了。

“你的這塊玉不錯,好好帶著吧。”

白天意味深長的對著我說了這句話,便揚長而去,徒留我一人在原地懵圈。

給爹擦完身子,我也實在太累了,睡在了一旁,等我醒來時,白天已經離開了,她就像是一個謎,不知為何而來,也不知為何而去。

早上,我揹著揹簍,去村子的後山,打算去挖一些草藥回來給爹煎藥。

鄉下的山從未開發,所生長的樹木都比大城市的都有靈氣。

將五味子從泥土之中挖起來時,我的左眼開始劇烈的疼痛,一股涼意從背脊處升起,明明周圍沒有風,樹卻開始簌簌的發出響動。

我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敢在原地停留,趕緊轉身就跑。

跑的越急,周圍的樹出發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促,身子越來越重,脖頸處陣陣涼風傳來,像是有人坐在我的背上。

可我不敢回頭看,怕一轉頭,就對上一張慘白的臉。

“那誰!瑞娃子,別往前跑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叫住了我,我一聽,這不是村子裡王嬸的聲音嗎,連忙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眼前的場景微微扭曲,我的眼睛也沒有那麼疼了,可當我看清眼前的場景,差點沒腳一軟,當場跪在地上。

前方平坦的道路瞬間消失,出現的竟然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幸好王嬸叫住了我,我要是再往前一點點,後果不堪設想。

我慢慢的後退,不敢大喘氣,我的整個背都是溼黏一片。

看著我蒼白的臉,又看了看我的背後,王嬸估計也猜到了什麼:“瑞娃子,我們人多,你跟著我們下山,以後這山上你還是少來,不太平。”

我白著臉點了點頭。

山上有野果,這種野果便宜,用來給孩子做零嘴最合適,所以常常會有婦女組團上山來採摘。

這次也就是我運氣好,王嬸遠遠就看見我一路朝著崖邊狂奔,不放心我,才隨後跟來。

跟著他們下了山,見到熟悉的屋子,我才鬆了一口氣。

爹因為身體虛弱還在睡著,我趕緊去收拾揹簍裡的藥材,熬藥給爹喝,然後又做了一些藥酒給王嬸和王叔他們送去。

等我出門時,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他們老兩口怕我回去不安全,非要留我在他們家睡一宿,但我擔心家裡的爹,就沒答應。

夏日的小道,沒有路燈,全靠月光,周圍已經沒有人了,池塘裡偶爾傳來的蛙叫聲,更顯得氣氛陰森詭異。

走著走著,我聽到我的身後多出了一道腳步聲。

沒敢回頭,只敢用眼角偷偷的往後瞄了一下,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距離我不遠不近的地方慢慢的走著。

現在的時間不算晚,的確也有不少村民喜歡在晚上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