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舟望著漣漪陣陣的湖面,再也顧不得什麼斯文儒雅男女授受不親,連忙潛下水去想要救人。

這溪水太冷了,他身懷武功在水裡待著都冷的刺骨,宋凝一個姑娘家,萬一被這冰冷的溪水凍的手腳抽筋,可是會要了命的!

可就在溫寒舟潛下水的那一瞬間,一雙黑亮的眼睛,就隔著清澈的湖水和皎皎月色,與他四目相對。

宋凝生的實在貌美。

如果說以前的宋凝美的乖巧沒有靈魂,但現在這具身體裡的宋凝美的就像是一條勾魂奪魄的美人魚一般,時刻糾纏著人的理智,讓人忍不住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更遑論……因為水壓原因,她身上溼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玲瓏曲志的線條。

該翹的地方翹,該凹的地方,盈盈不堪一握。

溫寒舟是君子,如此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他下意識的想要別開頭,卻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在水裡。

一個愣神的功夫,宋凝就游到了他面前,微微張嘴吐出一一圈水泡。

水下是聽不清咕嚕聲的,溫寒舟卻覺得她的靠近震耳欲聾。

他明明是下水救人的那個,但卻因為身體中殘存的那一點藥效,呼吸一下子就亂了,狠狠的嗆了幾口水。

宋凝眼睛疑惑的眨了一下,連忙游過去,攔住他的腰肢,帶著他往上游。

溫寒舟是會水的。

他知道自己現在心不靜,便乾脆洩了全身的力道,任憑宋凝抱著他,遊向岸邊。

可這樣,出力的人,就只剩下了宋凝。

溫寒舟瞬間就後悔了。

宋凝身材嬌小,為了更好的用力,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哪怕是隔著冰冷的水,溫寒舟都彷彿能感受到它身上滾燙的溫度。

溫寒舟大腦轟鳴一片,連自己怎麼上岸的都不知道。

直到宋凝好奇的湊過去,疑惑的按壓了幾下他的肚子,溫寒舟才反應過來。

但是,宋凝怕他窒息,已經捏著他的鼻子,小嘴湊了過來。

宋凝的手,剛好擋住了他的視線。

下一秒,冰冷淡柔軟至極的唇,就如同羽毛一般,輕輕附在他唇上,渡來一口熱氣。

這股熱氣彷彿沒有盡頭一般,又像是熊熊烈火,將溫寒舟身上下的經脈細胞,都燃燒了個徹底。

他心跳聲震耳欲聾,緊閉著的眼睛睫毛哦微微顫抖。

“還是不行嗎?”宋凝疑惑的盯著他看。

溫寒舟幾乎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像是羽毛一般輕輕落在自己臉上。

酥酥癢癢的。

宋凝嘆了口氣,又要按壓溫寒舟的腹部,然後湊過去人工呼吸。

但這次,她纖細的手腕,被一雙大手握住了。

溫寒舟終於回過神來:“宋姑娘,我好了。”

宋凝大兒亮的杏眼一下子彎起來:“嚇死我了。”

謀害王爺的罪名,她可擔不起。

而且,溫寒舟可是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古代朝堂之中唯一的人脈。

溫寒舟不知道該說什麼,眼角的餘光卻落在宋凝另外一隻手上:“這是什麼?”

“荷包,還好沒丟!”宋凝跪坐在草地上,吧嗒吧嗒滴著水,笑的卻很是得意。

溫寒舟卻莫名有些生氣:“一個荷包罷了,裡面有多少銀子值得你這麼不要命?”

“不是銀子。”宋凝搖頭,開啟荷包將裡頭的東西盡數倒了出來。

她看也沒看那些碎銀子,只是抓起一個巴掌大小的用蠟封過的牛皮紙包,拿在手裡小心甩乾淨上面的水漬。

“有帕子嗎?”

溫寒舟猶豫了一下,將岸邊自己放置在那裡,乾燥的衣裳遞給她:“湊合一下吧。”

他以為她是要擦臉上的水,不料,宋凝卻是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起了那個牛皮紙包。

擦乾淨表層的水之後,宋凝才一層層剝開紙包,怎麼露出裡面的半塊兵符。

宋凝長舒一口氣,把兵符遞給他:“我雖然不是很懂,但兵符這種東西一定很貴重。”

溫寒舟眼眸凝滯了片刻:“你可知,我給你兵符,其實是在害你。”

漠北之前有位忠君愛國的將軍,戰死沙場之後,留下了二十萬大軍。

這二十萬大軍與尋常軍士不同,格外的驍勇善戰。

可是,那位將軍死後,兵符卻不知所蹤,是以,無人可以號令那二十萬的軍隊。

將軍在時,他訓練出來的兵將就有一人可抵百萬軍的稱號。

是以,後來不知道是誰先傳的謠言,慢慢的就有了,拿到將軍留下的這二十萬大軍,就有了號令整個漠北乃至半壁江山的能力。

趙太守在找兵符,樊家人也在找,皇上更在找。

可這半塊兵符,卻提前一步在溫寒舟手裡。

溫寒舟如今勢弱,各方勢力對他虎視眈眈,如今漠北各方勢力還願意對他以禮相待,但是,若被人發現這一半的兵符在他身上,只怕會引來殺身之禍。

溫寒舟不想節外生枝,但無數耳目又對他嚴防死守,讓他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勢力,所以,他乾脆把兵符給了宋凝。

凌王似乎格外照顧宋家女的事情不算是什麼秘密。

大家都以為溫寒舟對宋凝,只不過是簡單的男女之情。

任誰都想不到,凌王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一個罪臣之女。

宋凝不太懂。

但還是一本正經的說:“我是王爺繩上的螞蚱,王爺好我也好,沒了王爺,誰來庇佑我們?”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反倒顯得格外真誠。

看著那雙小貓一般溼漉漉的眼睛,溫寒舟心臟之中忽然而生出一點古怪的情愫。

不過……

宋凝又把兵符搶了回來,塞進自己懷裡:“不過既然這東西會害人,那我就先幫王爺收著吧!”

溫寒舟輕嘆一聲,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他把兵符給宋凝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

“你是不是傻……”

宋凝歪頭看他:“你說什麼?”

“沒什麼。”

漠北九月的風便已經冰冷刺骨,他身懷內力,再加上中藥,在河裡泡泡澡還行,但宋凝這樣的小身板可遭不住。

溫寒舟看著瑟瑟發抖的宋凝,忽然起身,將外袍披在她身上,彎腰抱起他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