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各地的夜間新聞,都在播放相同的現場直播。

女播音員語調專業沉穩:

“東華市大霧橙色預警,我臺記者也在第一時間趕赴現場。接下來我們來連線一下正在現場的記者張涵。”

“張涵你好。從東華市大霧預警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48個小時了,目前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給我們介紹一下。”

畫面一轉,現場記者正處於大霧中,幾乎是臉貼著鏡頭進行報道。

女記者喊得聲嘶力竭。

“這裡是夜間聯播記者張涵!我們能看見現在我所處的市中心位置,一眼望過去全是大霧!”

“我身邊已經有超過8起車輛連環相撞,可見度不到3米,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突然,嘭——!

鏡頭劇烈搖晃,整個畫面甩飛出去。

女記者嚇得慘叫,血腥的液體整個碾壓在鏡頭前,露出攝像師被撞飛的眼球。

大貨車側翻,一箱箱要拉去屠宰的白皮豬受驚,滿公路狂奔,慘叫。

車禍,死亡,尖叫。

場面無比混亂。

鏡頭全是鮮血,連線被迫中斷。

所有觀眾嚇呆。

女播音員也嚇得手一抖,趕緊看提詞器。

突然,播音室大門被“哐”撞開,滿頭血汙的導播衝進播音室,腦門插著尖銳的窗戶玻璃。

導播驚恐尖叫。

“霧裡有東西!”

“霧裡面有東西!!!”

女播音員驚嚇瞪大眼,眼看著導播撲倒在桌上,滿臉血腥。

男女播音員平日裡沉穩鎮定,但現在,兩人看見無比恐怖的事情,驚恐地不知道說什麼。

“切鏡頭嗎?”

“切,切掉吧。”

“以上是本臺報道的所有內容,謝謝您的收看,我們下次再見。”

新聞畫面黑屏閃爍,鏡頭最後是沉穩男播音員的尖叫。

迷霧中,有什麼東西衝破,襲擊了導播室。

東華市挨家挨戶的居民都在看新聞。

新聞黑屏閃爍後,每個民眾震驚地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底看見驚恐。

他們不斷深呼吸,無法接受這麼離奇詭異的事情。

迷霧裡有東西?

迷霧裡會有什麼東西?造成這麼大的混亂?

這是真實的嗎?

真的不是災難電影,或者災難電視劇?

與此同時,楊柳依在出租屋關掉電視機。

她一連換了好幾個臺,都是同樣混亂的夜間新聞,讓她無比驚恐。

她開啟窗簾,看見窗戶上密密麻麻叮滿的綠頭蒼蠅,嚇得發出刺耳的尖叫。她又開啟小區二手群,發現小區群裡訊息已經炸了。

幾乎每一條群訊息都有兩個字:

搶物資!

快搶貨!快點去底商超市搶東西啊!

小區有底商超市,混亂中,底商超市早就被哄搶一空,還有很多人錢都沒付。

店家氣得大罵:“報警!我要報警抓你們!”

“白痴!你覺得報警還有用嗎?警車都翻車在路上了!”

全市拉響防空警報。

大霧紅色警報亮起!中小學,高校停課,機構停業。

各大工作群裡人事部緊急通知:

“明天公司不開門,全公司事假一天!後續上門時間暫定!”

所有市民都等在家中,等待大霧散開,但他們等來的卻是東華市的停課停業公告。

楊柳依驚嚇地趕緊掏出手機。

她知道蕭凡是在麥德龍採購部工作的。

如果說小區底商超市都被搶購一空,那麼現在還能拿到物資的人,只有在麥德龍工作的蕭凡。

但她一想到蕭凡羞辱拒絕她,自尊心都狠狠受挫。

上次她生平第一次主動給蕭凡發訊息:蕭,我週末好寂寞,陪我去江邊約會吧。

足足過了一天,蕭凡才回覆她。

回覆的很簡潔,讓她臊得滿臉通紅。

【蕭凡】:手辦是廉價貨,懸賞只是隨手一寫,沒有兌現。

簡單的說:我沒錢,別糾纏我。

5萬懸賞是假的,17萬手辦也是假的。

楊柳依憤怒地揮舞小拳頭:

“靠!窮逼還耍我?逗我玩很有意思?”

她心裡瞧不起蕭凡是個窮鬼,但此時此刻,或許只有麥德龍工作的蕭凡才有物資的途徑。

哎呀,真不想求窮逼。

但還能怎麼辦?

楊柳依捏緊小拳頭,下了決心般,給蕭凡打了個電話。

她夾起嗓子,嬌滴滴的夾子音撩撥的人心裡盪漾。

“蕭凡哥哥,你在哪裡啊。”

……

蕭凡接聽楊柳依電話的時候,他正在搶劫蕭伯父的比亞迪車。

代步車,拿來吧你!

車鑰匙,也拿來吧你!想回家?你們走回去得了。

他甩上車門,車窗外是蕭伯父和蕭伯母聲嘶力竭的尖叫。

“搶車?!”

“搶車了!蕭凡!我要報警抓你!”

蕭凡拉下車窗,對著窗外比了箇中指。

報警?

來啊!末世都來了,報警和鈔票,房產證一樣沒用!

他一腳轟下油門,擋風鏡前全是迎面撞擊的蒼蠅,和薄薄的迷霧,可見度只有3米距離。

副駕,狼犬大萊害怕地翕動鼻頭,發出尖細的哼唧。

蕭凡揉了把副駕大萊的狗腦袋,笑道。

“害怕嗎?”

“這還沒開始,還能看見東西。等那架飛機爆炸,才是真正的全球迷霧降臨。”

重生前,薄薄迷霧,普通的綠頭蒼蠅亂竄,全國混亂,這只是全球迷霧的前兆。

現在,他還有時間。

等最後一架試圖著陸的航班墜毀後,才是真正的人類浩劫,無數異物從迷霧中衝出。

蕭凡恍惚間又回到重生前末世降臨的那一天。

同樣的末日,重疊在一起。

剛開始是全市人搶物資,然後是市民瘋狂逃離城市,淪陷,淪陷……大規模爆發的離開城市車潮,最終引爆交通大癱瘓。

現實和重生前重合,讓蕭凡渾身雞皮疙瘩炸開,忍不住抖了個寒顫。

再經歷一遍,哪怕早有準備,他內心的恐懼和緊張,絲毫不減。

他怒得猛砸拍打方向盤。

“操蛋的末日!踏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