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陳廣亮滿臉猙獰鮮血,撕裂的臉皮讓他半張臉血淋淋的,光禿禿的下頜露出森森白骨。

他陰狠瘋狂的眼神,直勾勾盯住小學張校長。

小學張校長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後退半步。

蕭凡邊探出電擊槍,擊打掠下的怪異巨蚊,邊冷笑喊道。

“報仇啊!”

“剛才噴我挺有勁道,殺人犯就在面前,怎麼不給護士報仇?”

小學張校長臉色變幻不定,又恐懼地後退一步。

他大聲喊道。

“這個陳廣亮就是個殺人犯!他親手在我們面前把陳護士長推進變異巨蚊的堆裡,把陳護士長殺死了!”

“我們必須團結幹掉他,他就是個禍害!”

所有幸存者強忍恐懼,叫聲非常響亮。

“對!”

“對!”

“對!”

他們聲援完之後,每個人都同時後退半步,有的人生怕退的慢,一路小跑到人群最後。

“所以,現在誰來給陳護士長報仇?”

小學張校長喊完這句話,每個人都鴉雀無聲,全都閉嘴了。

蕭凡看得好氣又好笑,覺得十分諷刺。

人性啊,就是恨你有,笑你無,嫌你窮,怕你富,在外道德綁架姿態擺的高高在上,等到事情關乎自己的時候,又逃得無影無蹤。

瘋子陳廣亮嗑完開瑞坦過敏藥,臉上風疹塊緩緩消下去,但撕爛的臉皮依舊高高腫起,血淋淋地露出光禿禿的骨頭。

他露出瘋狂的變態笑容。

“死老頭,想殺我?”

小學張校長嚇得渾身哆嗦,手裡舉著藥店的掃帚杆,頻頻後退,但是被身後的倖存者擋住。

瘋子陳廣亮猙獰大吼,嗓門陡然拔高。

“誰踏馬想殺勞資?”

“儘管來——!勞資槍是卡殼,但不是廢了!”

他站起健碩高大的身體,詭異血汙的臉,聳拉一塊塊斑駁的紅肉,從眼角到下唇撕裂開的臉皮組織,無比猙獰。

令人毛骨悚然的壓倒性氣勢,讓倖存者瘋狂。

“是張校長!”

“不關我的事,是張校長說要殺你的!”

“對,就是張校長說的,他說要殺你給陳護士長報仇!就是他!我沒說過!”

瘋狂的人群,在突破承壓力上限的恐懼中,直接把最前方的張校長推出去。

嘭!

小學張校長被推得摔了個趔趄,跪倒在瘋子陳廣亮面前。

他驚恐地渾身顫抖,滿眼不敢相信。

“你,你們,都畜生啊!”

“居然出賣我?全是群欺軟怕硬的東西!”

在瘋子陳廣亮槍桿砸落的同時,小學張校長後悔了。

他無比後悔,為什麼要道德綁架蕭凡。明明他和蕭凡都是旁觀者,為什麼他偏偏要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蕭凡,叫蕭凡強出頭?

現在,他被庇護的人群推出去,就像他道德綁架蕭凡一樣,他被所有幸存者道德綁架,丟垃圾一樣丟到瘋子陳廣亮的槍桿子下。

陳廣亮猛地揮動唧筒式獵槍的槍身,堅硬的金屬槍身重擊砸向王校長的額頭。

嘭——!

金屬槍身的撞擊力,把王校長猛地打飛出去,落進藥房外,流下大量血腥液體。

瘋狂的怪異巨蚊一擁而上,頃刻間將小學王校長吸食乾淨。

他瀕死前,徒勞地睜開呆滯的眼,瞳孔放大。

懊悔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來。

他道德綁架誰不好?怎麼偏偏就招惹了蕭凡?

……

瘋子陳廣亮在人群中殺瘋了。

蕭凡冷眼盯著陳廣亮,和這群同樣不無辜的居民,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他本來沒弄清晶核的作用,以為只是單純的怪異生物的腦核。但現在看來,晶核比他想的複雜更多。

非特種晶核,比如白色,綠色,藍色晶核十分堅硬,不能直接食用。

只有類似紅色的火系晶核,和其他特種作用的晶核,是軟體,區別於一般晶核,才能食用,可以獲得同屬性的超凡者力量。

而狼犬萊州紅,之前確實是吃了紅色火系晶核,獲得覺醒的力量的十分之一。

那麼,但萊州紅沒有對怪異生物的體液過敏。

難道……狗對迷霧生物的血液免疫?

蕭凡決定,他需要獲得更多晶核,來發現更多晶核的奧密。

嘭嘭!

瘋子陳廣亮臉上掛著猙獰的臉皮,殺瘋了。

他哈哈大笑,用力掄起槍支砸開藥房玻璃門,失控般大吼。

“想殺我?”

“你?你?還有你?”

“既然你們全想殺我,那就讓你們也感受一下什麼叫末日的恐懼!”

陳廣亮猛地砸爛藥房所有落地窗玻璃門。

咔咔!

碎裂的玻璃應聲落下,藥房幾秒間成為兩面漏風的敞開式房間,人群中爆發驚恐呼聲。

所有人蹲在角落,恐懼地瞪大眼,瞳孔地震。

他們親眼看著,瘋狂的大量怪異巨蚊從落下的玻璃中蜂擁衝進藥房內。

驚恐的尖叫,此起彼伏。

“救命!”

“救命!陳廣亮瘋了!”

“他這是要殺我,要殺我們所有人啊!”

蕭凡眉頭緊鎖。

他沒有幫助陳護士長,因為末世不缺聖母心好人。

聖母好人在和平年代,是善人,但是在百鬼夜行的末世,就是愚蠢的拖累者。

陳護士救了一條惡蛇,被惡蛇咬死。如果他出手相助,下一次,善良的陳護士還會繼續救另一條惡蛇。

他能救她一次,但就救所有的聖母一輩子?

蕭凡開啟電擊槍,崩掉又不只不長眼的怪異巨蚊,“滋啦——”電擊的焦味混著蛋白質的香味。

他冷聲喊狼犬萊州紅。

“大萊,走了!”

“這裡沒晶核了,去其他地方再搜搜。”

蕭凡背過身跳上車,轉動鑰匙,啟動引擎。

藥房內大量倖存者驚恐拍著僅剩的落地玻璃窗。

人群那恐慌驚恐的眼神,和痛苦掙扎的絕望吼叫,讓人無比扎心。

蕭凡硬著頭皮,看向痛苦絕望的人群,他看見陳廣亮頂著血汙滿面的血淋淋臉,混在人群中,笑得比鬼還要開心。

蕭凡看得眼底滾燙,拳頭硬了。

他怒捶方向盤。

“踏馬的——!”

末世裡有道德綁架的混賬,也有徹頭徹尾的暴力愛好者。當人性的惡不再受到法律和道德約束,像是一頭掙脫鎖鏈的惡鬼,張牙舞爪向人伸出罪惡的手。

瘋子陳廣亮開始燒藥店了。

橫豎他已經獲得開瑞坦過敏藥,他有了,哪管別人死活。他不介意毀掉所有人的希望。

“燒!勞資放火燒死你們!”

“叫你們罵勞資?爺爺也是你們配罵的?!”

瘋子陳廣亮猙獰瞪大眼,歇斯底里地大笑著,一把提起一個男孩就甩在玻璃門外。

男孩母親放聲尖叫,更多混亂和屠殺讓藥房血流成河。

瘋子陳廣亮燒得差不多,開始出門了。

他提著大包小包的過敏藥,和大量紗布創可貼,碘伏。下頜被撕開的臉皮露出森森白骨,叫他痛到精神歇斯底里的憤怒。

他一瘸一拐扛著一個尖叫的中學生,打算頂著中學生當作盾牌,一路跑回公寓。

陳廣亮前腳剛出藥房,突然刺眼的遠光車燈閃了閃。

咔咔。

兩下遠光車燈,叫瘋子陳廣亮破口大罵。

“你特娘又誰啊?”

不等他反應過來,出奇迅猛的鋼刺怪獸改裝車,猛地將他頂飛。

嘭——!

瘋子陳廣亮像斷線的風箏般飛出去,獨自重重跌落在藥房門口的空地上。

他剛要踉蹌爬起,重達一噸的改裝鋼刺車輪胎碾壓上他的腰腹。

來來回回的碾壓,反覆持續了4,5回。

直到陳廣亮血漿流滿地,被碾壓成薄薄一張肉皮紙鏟都鏟不起來,鋼刺改裝車才滿意地呼嘯離去。

蕭凡鳴笛兩聲,對後視鏡比了箇中指。

“沒別的意思,路過而已。”

“辣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