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弘武倒臺後,他的兩個兒子都被抓了起來,他卻消失不見了。

這麼多天沒有音訊,他本人還是個癌症晚期患者,所以大家都覺得他可能死了。

錦書被人造謠的事證明,於弘武不僅沒有死,還躲在暗中操控這一切,想要報復錦書。

錦書夫婦和於峰都想到他了,只是沒有說破,大家心照不宣。

“雖然,我巴不得於弘武嘎貝兒一下死了,不過知道他還活著,我還有點高興,毅軒,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如果於弘武死了,他將會成為二哥心裡永遠的心魔,他活著,我才能把他徹底從二哥心裡拔出來。”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

錦書沒有信心戰勝死了的於弘武,但是他活著,那她就有信心拿下這一局。

“不過,毅軒啊,他們那麼說我,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麼?”錦書問道。

林毅軒和於峰都沒有詳細說,但錦書平日裡也看了不少地攤雜誌,想也知道必然是汙穢不堪的。

“真實想法啊......”林毅軒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軍裝,“老子的軍裝救了他們的狗命。”

但凡他換個身份,他都能把這些人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竟然這麼汙名化他的寶貝!

“除了憤怒呢,你就沒點別的想法?”錦書其實想問,這樣的謠言聽多了,會不會對她有所懷疑。

女企業家身邊永遠不缺緋聞謠言,造謠是永無止境的。

“別的想法?沒了。”林毅軒說完,想了下,又搖頭,“其實,也有點想法。”

“說來聽聽。”錦書都做好了開導他的準備了。

“我媳婦在床上優秀的表現被嚴重低估,哪怕是造謠,我也不樂意聽,可是,這種事又不能跟任何人說,所以我就很憋屈。”

林毅軒給自己說生氣了。

他可以各種角度誇媳婦,但是唯獨這件事,他只能自己暗爽,總不可能逮誰跟誰說,老子性福指數爆表!我媳婦跟我超級合拍的,就那個啥,啥,還有啥的。

“......”錦書無言以對,好吧,她太天真了。

就這種大腦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的男人,根本不需要她開導!

“娃啊娃,你出來以後,一定要對爸爸好一點。”林毅軒把手輕輕搭在她的肚子上。

“她會的。”

“要給寶寶創造良好的環境,我都戒掉我最愛做的運動了,她可不就得對我好一點嗎?”

“這兩件事挨著嗎?!”錦書都要服了他了。

“怎麼不挨著?如果不是因為你懷寶寶的話,我現在就要身體力行深入地證明下你真正喜歡的姿勢,對付謠言最有效的還擊,就是事實!”

可惜,現在事實不了,他當然要感慨一下。

“正常人大腦是灰白色的,掰開你的腦瓜仁,裡面都得是黃色的,用東北方言說,焦黃焦黃的。”

特純粹。

......

於峰迴到工廠,泡了杯茶,平日最喜歡的茶葉也撫平不了此時他的煩躁。

電話適時響起,於峰順勢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略顯虛弱的聲音。

“於峰,你這個叛徒!”

於峰的手一滑,電話重重地落在桌子上。

他猶豫兩秒,還是接了起來。

“我還活著,你是不是很失望?”於弘武聲音滿是嘲諷。

“你在哪?”於峰問。

“我在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背叛了我,我養你這麼多年,你卻替我頂罪這點小事都不肯幫我,你要眼睜睜看我絕後嗎?”

於弘武越說越急,說到最後大口大口地喘氣,不仔細聽都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於峰眼神有些猶豫,他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的男人已經燈盡油枯。

“收手吧,別再繼續跟錦書作對了,我會替你跟她求情,她應該會讓你平靜地走完最後一程。”

於峰雖然還沒辦法完全瞭解錦書的全部實力,但卻相信錦書的人品。

哪怕讓他多跟錦書籤十年,他也是願意的。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死丫頭,是她,她害了我!”

於弘武又開始喘上了,於峰集中精神聽著那邊的聲音,好像是戴上了呼吸機。

“你還在嗎?”於峰等了一會,他現在叫不出“爸”這個稱呼,但他也沒有結束通話電話徹底斷聯的決心。

恩情像是一把枷鎖,栓在了他的良心上。

三分鐘後,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不過不是於弘武的。

是個年輕的男聲。

“於老先生昏迷了,你不該這樣刺激他的。”

“你是誰?”

“我是於老先生的朋友,也是一位心懷善意的人,他給了我一筆我拒絕不了的好處,所以我要幫他實現心願。”

“你聯絡我,有什麼目的?”於峰問。

“並不是我聯絡你,是你那身患絕症可憐的父親想你了,此時的你早就沉浸在新家的氛圍裡,想必早就把你可憐的絕症父親忘記了吧?”

男人輕描淡寫的口吻,給於峰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像是被人看透一般。

雖然錦書也常常會給於峰一種看透一切的感覺,但錦書卻不會讓人不舒服。

區別就在於,錦書洞察人心,但她從不高高在上俯瞰眾生,電話那頭的男人,給人一種極為高傲的感覺,處處透著“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啊”的氣質。

“於老先生希望你幫他做件事,他希望在死前,見一見於錦書,這個要求對你來說,並不算難。”

“做不到。”於峰毫不猶豫地拒絕。

養父的性格他還是瞭解的,臨死前他肯定想拉幾個墊背的,讓他見小妹,太不安全了。

“我就知道你會拒絕,好吧,接下來,說說我的願望,於瑞言正在做一個專案,我想看看他的底價,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能辦到吧?”

“我拒絕。”

“你養父還在我手裡,你想讓他死?”

“他本來也活不了幾個月。”於峰雙唇緊抿。

“是啊,他會死,所有人都會死,但是死法總不一樣吧?我養了兩隻大狼狗,很喜歡吃生肉嚼骨頭,你希望可憐的於老先生落入狗腹嗎?他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連讓他能囫圇個的死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