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回去的路上,還看見劉大鳳纏著那兩名衛生員,不讓人家走,因為哭嚎的場面太慘烈,吸引了很多人過來圍觀。

出於好奇,她在衚衕裡蹲了一會兒,偷偷觀察情況。

那兩名衛生員被糾纏的已經不耐煩了,對劉大鳳好話賴話都說盡,她就是不聽,後來更是直接抱住人家的大腿不撒手。

兩個衛生員都是年輕的小夥子,哪裡經得住她這麼撒潑?

其中一個當場紅了眼睛想動手,被另外一個穩重些的攔下來。

看著四外看熱鬧的村民,好聲好氣的商量:“麻煩老鄉幫我們報個警……誒?你們別走。”

平窪村誰不知道劉大鳳難纏?

今天幫忙報警倒是行,回頭劉大鳳去家裡找事兒,那都是不必要的麻煩。

衛生員看著四散而去的村民們,眉頭都快皺成山一樣。

兩位衛生員就這麼被丟在了現場,劉大鳳糾纏的越發過分了,她捏準了這倆人不敢拿她怎麼樣,竟然就地把衣裳撕了,直大聲嚷嚷起了非禮。

沈莞覺得是該自己路見不平的時候了,她快速破回家騎上三輪,在路邊找了個電話亭,匿名報了警。

平窪村上一次出了王老大家的事,在公安那邊的印象就不太好,這才過了倆月又來一茬,可想而知,公安的出警速度有多快。

沈莞剛到村口,正好劉大鳳被公安拉走。

兩個衛生員黑著臉給公安提供筆錄,詳細的講述劉大鳳違規舉報、鬧事的情況。

而被公安帶走的劉大鳳,終於消停了,這下她不光有了誣告的案底,還多了個尋隙滋事,兩項責任承擔下來,少說也得有半個月?

沈莞還納悶兒呢,劉大鳳出了這麼大事,孫家怎麼一個出頭的都沒有?

就算孫家別的親戚不來,孫伯年是她愛人,總該來管一管?

可孫伯年就是沒管,孫家的鄰居說,衛生員問劉大鳳話的時候,他明明就在屋裡,看著劉大鳳撒潑犯渾,他愣是忍著沒露面。

還有後面她在外頭鬧公安,鄰居喊他出去把劉大鳳叫回來,他反而擺了擺手:“讓她鬧去,一天天的啥用沒有,就知道作死。”

得了,這算是跟劉大鳳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劉大鳳處罰下達,公安通知了沈莞,畢竟她是被誣告的一方。

劉大鳳誣告被按上了頂格處理,拘留七天,罰款50元;另外加上她找兩位衛生員麻煩,既擾亂治安,也騷擾公務人員,被判處拘留三個月,罰款150。

這樣一來,劉大鳳就要在裡頭待三個月零七天。

也算是罪有應得,料想她以後回來,再也不敢這麼狂妄了。

當然,這得在她能回來的前提下,孫伯年在劉大鳳判決書下來的第二天,就去法院告了,他要跟劉大鳳離婚,而且一分錢都不讓她帶走,罰款也不給她交。

劉大鳳涉及關押得有三個月,孫伯年的起訴即便再漫長,三個月也該走完程式了。

而劉大鳳屬於理虧的一方,幾乎沒有贏官司的勝算,她這回算是徹底把自己的後半輩子給賠進去了。

……

彼時,聊城。

孫思景害的林嬌嬌寧願流產也要離婚,連身份證跟嫁妝都不要了,可見她有多麼堅決。

再加上林家爸媽對女兒看護得緊,孫思景上門去求和,不過自討沒趣。

不光是自討沒趣,他還被林嬌嬌的兩個表哥按著打了一頓。

他一心期盼著林嬌嬌有原諒他的一天,所以不敢報警,只能拖著滿身淤青,在招待所養著。

就這麼在聊城呆了半個月,他身上帶來的錢都花完了,不得已,為了繼續打這場持久戰,孫思景只好返回原來打工的工廠,從底層的生產員做起。

而工廠裡幹活就是要無休止的加班,組長、領導隔三岔五的還要給他穿小鞋,要麼就是剋扣工資。

孫思景的日子並不好過,而更讓他陷入絕望的是,林嬌嬌在身體康復後,接受了家裡安排的相親,重新又談了一個物件。

雖然她跟孫思景沒有領結婚證,可到底辦過婚禮,還流掉了一個孩子。

紙總是保不住火的,她不想隱瞞男方這些情況,所以相親的時候都是如實說的。

一開始她相看的幾個,確實因為這個跟她黃了,後來她主動降低標準,從二婚的物件中尋找,還真讓她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物件。

男方是本地編制內員工,單位給分配了住房,作為家裡獨生子的他,父母也在城市裡有房子。

關鍵是男方離婚前沒有孩子,跟前妻是因為性格不合分手的。

男方的年紀比林嬌嬌大五歲,倒也沒挑剔她的情況,覺得她長相性格都過得去,於是就相中了,林嬌嬌對他的印象不錯,兩個人就這麼走到一起了。

孫思景對比人家男方的條件,那簡直就是一個含著金湯匙,一個吃著窩窩頭,根本就沒法比。

所以他在林嬌嬌家外頭看見她從男人的轎車上下來,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然而這才僅僅是開始而已……

劉大鳳跟孫伯年到底還是離婚了,離婚之後,孫伯年老驥伏櫪,也讓媒人給他新找了一個女人,過了聘禮,兩個人就住在一起去了。

孫伯年可以不要劉大鳳,但兒子總是自己的。

夜裡想起來的時候,也會夜不能寐,於是就給他寫了封信,由於孫思景到聊城從來沒聯絡過他們,孫伯年僅知道的地址,就是林嬌嬌的家。

做事不經思考的孫伯年,直接把信郵到林嬌嬌家裡去了。

林父收到了信件,一開始並沒留意署名,直接就開啟看了,見上面的字頭,才發現是孫家郵給孫思景的,硬著頭皮看完,他將信紙往桌上一撂。

“瞧瞧,這就是孫家那些東西,我女兒嫁給他孫思景,簡直就是跳進了大火坑!”

林媽媽將信紙拿起來,從頭看到尾,也禁不住冷笑。

“所以我說什麼?惡人自有天收,就他們家原本的情況我都看不上,現在……孫思景想要跟嬌嬌和好,他做夢都沒有那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