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飛一路疾馳,不到半小時便到了田啟文所在的四合院,這會大門已經緊閉,他上前敲響了大門。

“來了,是誰呀,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張志飛聽到大院內傳來詢問聲,忙向裡面喊道:“大爺,我找田科長,麻煩您幫我叫一下他。”

“你等等。”

張志飛看了看手錶,還不到9點,他沒想到這個點就關門了。

他有些後悔這麼晚來找田啟文了,應該明天找個無人的地方和他聊一聊的。

不過既然已經來了,也無所謂了,要是打擾到了老田造人,大不了讓他罵一頓。

張志飛正對著院門思考,大門緩緩開啟。

田啟文開啟院門一看是張志飛,有些詫異的問道:“是你?我還以為是保衛科的有事找我,你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田叔,我有急事找你。”張志飛推著腳踏車向裡面走去,田啟文順手關上了大門。

“你這孩子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田啟文給張志飛倒了一杯水,有些埋怨的說道。

“叔,我怕夜長夢多,睡也睡不著,就來找你了。”

“什麼事?”田啟文好奇的問道,他已經被張志飛勾起了好奇心。

“叔,你知不知道咱廠新來的食堂副主任崔大可?”

“知道,這人很會來事。

我聽他對食堂打飯的說,給保衛科的多打一些,就注意上了,一打聽才知道他是昨天才上崗的。

這人不錯,比傻柱強。”田啟文疑惑的說道,他不知道張志飛提起崔大可是什麼意思。

“叔,崔大可原先是機修廠的食堂股長,您知不知道他的履歷?”

田啟文搖了搖頭道:“我又不是人事科的,管他的履歷幹嘛?”

“崔大可原是一位農村的二流子,後因幫助機修廠找肥豬立功,成了一名臨時工。

不想此人竟然神通廣大,比多數有門路的人都厲害,能弄來很多的特殊食材,尤其是在最困難的三年,他都能保障機修廠的食材供應和特殊食材。”張志飛凝重的說道。

“這不是證明他的能力強嗎?”田啟文疑惑的問道。

“叔,您就沒有往深裡想,一個農村的二流子,哪來的人脈弄到特殊食材?”張志飛提示道。

“真是農村來的,來了幾年?”田啟文問道。

“嗯,是1958年秋進城的,當年年前就轉正了。”

“1958年?”

“1958。”張志飛肯定的說道,這個是南易給他說過。

田啟文站起來在地下開始踱步,思考著,張志飛也不打擾他。

“志飛,恐怕你的猜測是對的,我看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即使他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打通人脈關係,弄到稀缺的食材。”田啟文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倒不是歧視農民,只是一個農村來的二流子,能認識到什麼重要人物,上哪去認識能提供食材的人。

就算要認識也需要一個過程才對,崔大可太順當了,就顯得有些不正常。

“志飛,你覺得他會是什麼人?”

“三種可能。

一是他是因為特殊原因,結識了某位大人物,進而認識其他人,才能拿到稀缺食材。

二是他和黑市那幫人有所勾結,採購物資來自黑市。

三是崔大可有可能是間諜,或者是他們的外圍成員。”張志飛想了想道。

“不錯,我猜測後兩種的可能更大。”

“嗯,我覺得也是,這才連夜來找你。”

“志飛,叔考考你,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張志飛想了想道:“叔,崔大可因為女人和我們大院的南易不對付,已經將南易發配到了車間。

他們都是機修廠的職工,彼此熟悉,知曉部分情況,我已經讓南易去崔大可的村上和公社,打問崔大可的人品等問題。讓梁拉娣去機修廠找崔大可貪汙的證據或者其剋扣工人口糧等齷齪事。

讓他倆明面上調查崔大可,咱們保衛科專業人員暗地裡調查。

即使他倆被人發現,旁人也會認為這是他們個人之間的私仇,不會聯想到組織調查,方便咱們開展調查工作。”

“志飛,我看你乾脆別在宣傳科待了,來咱們保衛科。

我聽說咱們廠要擴建,擴大規模,保衛科的級別也會提一級。”田啟文原本也只是試著問問,沒想到張志飛對於調查工作門清,他只能感慨,有文化就是好。

“叔,這個之後再說,目前最為重要的還是崔大可的問題。”張志飛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好吧,那你考慮考慮,叔是真覺得你適合保衛科。”

“叔,這件事我看還是有必要給李廠長彙報的,彙報之後在調查也不遲。”張志飛提醒道。

南易他們調查可以是個人行為,保衛科介入就是公務了。

雖說保衛科實行雙重管理,不完全屬於軋鋼廠管理,但李懷德這人能量很大,這件事後續處理還需要他,不然以田啟文的能力未必能夠把事情妥善處理。

“怎麼說?”

“叔,崔大可是李天放副廠長帶來的人,在楊書記跟前也掛了號,是他們準備的食堂主任候選人。

再者,調查崔大可不知道會不會牽扯到一些大人物,咱們小胳膊小腿的,還是得注意一下。”張志飛解釋道。

“嗯,我知道了。”田啟文並非不知道輕重。

“叔,李廠長如果問起來,你就說這件事是你發現的,別提我。”張志飛囑咐道。

“放屁,我難道是那種貪圖他人功勞的小人!”田啟文生氣的說道。

“叔,我又沒說您是這種人,是我自己不想讓人家注意到我。”張志飛奉行低調。

“就你,想讓人家不注意你都難。一個軋鋼廠最年輕的正科級的宣傳科長,你這不是脫下褲子放屁嘛。”田啟文嫌棄的說道。

“這不一樣,兩者性質不同,要是領導知道是我做的,就該有想法了,人太聰明瞭也不好,該低調還得低調。”

“好吧,就當叔欠你人情了,要是真把這個案子破了,你叔最少也要向上提一級。”田啟文點頭說道。

“叔,您看能不能免掉南易的處罰,就他那體格去翻砂車間,搞不好真會出事。”

“楊書記定下的處罰,不執行也不好看。

這樣,你讓南易明天不要請假,直接去調查。到時我們會以違反紀律的理由罰他去掃廁所,這樣的話,楊書記也無話可說。

至於他還能不能回廚房,這個得看調查結果。”田啟文想了想道。

“那行,就按照您說的辦。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這件事的後續就和我沒關係了。”張志飛再次提醒道。

“都這個點了,你也別回去了,就在家裡擠擠。”田啟文看了看時間,對張志飛道。

張志飛站起身,對田啟文道:“不了,家裡人還等著呢,我要是一夜不回去,他們該急了。”

“好,路上小心。”

田啟文把張志飛送出大門,倆人道別後,張志飛騎車回家。

……

“一大爺,回來了。”閻埠貴到現在還未睡下,一直等著張志飛回來,聽到敲門聲,急忙上前把大門開啟。

“嗯,你看著我幹嘛。”張志飛被閻埠貴盯得很不自在。

閻埠貴看張志飛並未帶任何東西,有些沮喪,感覺等著給張志飛開門太虧了。

張志飛看閻埠貴不說話,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毛病。”。

不過再怎麼說,閻埠貴還是等著給自己開門了,他掏出一毛錢遞給閻埠貴。

“閻老師,辛苦你了,耽誤你休息了。”

閻埠貴快速將一毛錢揣進上衣兜裡,瞬間感覺不虧了。

“不耽誤、不耽誤,您請回,我來關門。”

張志飛搖了搖頭,推車回家。

楊嫚麗一直注意著大門的動靜,也就閻埠貴速度快,要是在遲上那麼幾秒,可能還輪不到他開門呢。

“回來了。”楊嫚麗把水杯遞給張志飛,順便接過腳踏車。

“嗯,還沒睡呢。”

“沒你我睡不著。”楊嫚麗情意綿綿的說道。

張志飛被這句話點燃了慾望,當下也顧不上喝水了,抱著楊嫚麗就去了炕上。

不一會,倆人就脫去了身上的累贅,摟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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