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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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啟川轉頭看去，是一個白色實驗服的身影，潔白與房內的鮮紅形成鮮明的對比。
明明是白色，他卻覺得這個東西應該是鮮紅如血才合理，明明是嶄新的，他卻直覺這件衣服比這間室內任何一樣東西血腥味都要重。
明明哨子無聲，可是對於他而言卻無孔不入。
頭疼欲裂，寒啟川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我是誰？是誰？
突然抬頭，睜開眼睛時，眼眸不再是深淵般深沉的黑色，而是血紅色的豎瞳。
他想起來了他是誰。
他是寒啟川，亦是實驗體，代號001。
——
某一處房間內。
“老大，聽說魅已經成功完成任務了。”
王泰還趴在床上，因為之前受到懲罰的傷，現在還處於一個養傷的階段，此時他手上拿著的是叫小弟們從大基地給他帶回來的雜誌。
看看雜誌，打發打發養傷的時間。
“咦，她還真是完成了，果然實力強大就是不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聽到小弟給他的報告，王泰忍不住感嘆道。
“可是，老大，你之前不是說不關我們的事，為什麼還要我去打聽魅的任務完成情況？”小弟站在王泰的旁邊，疑惑的撓頭。
“那是關心敵情，懂不懂？”王泰沒好氣的道。
“可是老大，之前魅是我們的合作者啊，為什麼是叫敵情？”小弟再次疑惑。
“……你是之前沒有被她收拾過？”
“嗯，被打過。”
“那不就得了。”
“可是，老大之前也有揍過我們的人，怎麼那些人我們就不關心敵情了？”小弟繼續問。
王泰憤怒的將書一砸：“艹，什麼叫揍過我們，那是我們揍他們，明白嗎？”
小弟一下子被怔住，只得愣愣的點頭：“嗯嗯。”
半分鐘過去了，王泰還維持著砸書後的姿勢。
小弟覺得奇怪：“老大，怎麼了？”
王泰面無表情：“練功。”
王泰內心：艹，扭著腰了，腰上還有傷，痛死了。
小弟不解，可能這就是老大是老大的原因吧！
“老大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
“艹，你是問題精轉世嗎？快滾。”
眼看老大快要生氣了，小弟識趣的麻利的開溜，大不了他下次再問。
房內終於只剩下王泰一人。
他鬆了一口氣，要是被跟班發現了，他這個老大還要不要面子了。
王泰輕輕地動作想要恢復原位，手撐著床慢慢地收力，動作穩當，本來以為過程很是順利，結果撐著的床單一滑。
艹，糟了。
果然，只聽咔嚓一聲響，之後跟著的就是一聲中氣十足的慘叫。
啊！——
緩了十分鐘後，王泰的面容才沒有之前那麼扭曲，重新調整好姿勢拿起雜誌準備繼續看。
卻再是怎麼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回想起之前小弟帶來的訊息。
他都有些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受虐傾向啊，她明明每次都是收拾他。
誒——，成功了好啊！
這個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離得越遠越好。
這是王泰心中的真實想法。
——
面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在金屬地板上流淌的血液越來越多，之後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血紅色。
白色實驗服的身影一直吹著哨子，寒啟川已經完全的發生了變化。
清灰色的鱗甲浮現在身體表面，如果不看尾巴和獸爪，挺拔的身姿像是身披鎧甲的將軍，變身後的寒啟川反而多了一種狂野。
哨子讓他難受，他的神志再被慢慢的侵蝕，他不要被控制。
吼——
怒吼一聲，衝向那道白色的聲音，一爪下去，卻沒有任何的傷害。
白色的身影如幻影般消失，身影消失了，可是哨音卻一直都在。
這個空間裡面不停的冒出變異體，他在不停的殺戮。
可是人終究是有極限的，他的動作越來越慢，從最初的突進變成一直向後慢慢地倒退。
終於，他被變異體一抓擊飛，向後墜入無盡的深淵。
他感受到自己在不斷的下沉，眼前的世界早就變成了血紅色，其中還參雜的有暗綠色。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
他的四肢都被束縛，奮力掙扎。
鎖鏈破碎，然而更加堅固的牢籠將他束縛在其中。
他，終究無法逃離。
放棄掙扎，被黑暗吞噬。
寒啟川被黑暗完全吞沒，世界再次安靜了下來。
冷，好冷。
黑暗之中，寒啟川，孤獨，無助。
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團灰色的光。
這是？
一股很強的力量。
他苦笑，直覺告訴他這個力量很危險，或許他會就此喪失神志，不過他現在需要力量。
同樣是失去神志，但他選擇不被控制。
手即將觸碰到時，灰色的光球卻突然消失。
黑暗之中，他的前方出現了一抹亮光，隨後慢慢變成一個光球。
有種讓他很舒適感覺，暖的。
一束光打了下來，照在了他的身上，像是指引著他前進。
寒啟川撐著最後的力氣，一步一頓向著那抹光明走去。
一段距離像是走了一生，也似乎只是走了一瞬，他終於抵達。
光球近在咫尺，寒啟川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不願鬆手，最後才陷入沉眠，嘴角無意識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光明，終於眷顧了他一次。
白雲悠悠店鋪，二樓。
臥室的大床上，本來裹著寒啟川的那張被子早就已經被開啟。
睡著的雲悠不知怎麼的被寒啟川緊緊的抱在懷裡，本能地掙扎一番，沒有任何的作用，最後皺了皺眉頭，靜了下來。
同樣是熟睡的寒啟川察覺到掙扎的動作，眉頭一皺。
一條尾巴出現環過兩人的腰間，緊了緊，兩人的距離再次近了一些，睡夢中的寒啟川感受到懷中那個暖和的溫度更近了，聞道令他放鬆的氣味更加清晰。
蹙緊的眉頭，這才是鬆開了。
夜裡靜悄悄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大橘也是睡得正香。
當天晚上三人都做了夢。
大橘夢到美美的大吃特吃了一頓小魚乾，不限量的那種。
寒啟川睡著的表情也是一直掛著無意識的笑容，很顯然也是好夢一場。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本來應該是睡眠質量最好的雲悠，卻整晚都是蹙起眉頭，苦著一張臉，做了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