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誰還不想熱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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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那場戰爭,最慘烈的,其實就是地府。
至少天庭,靈山還保留了完整,而地府...遍地塵埃。
想要徹底復原,不知道需要多久。
“引魂!”
杜子仁此時依然漂浮在半空之中,臉色有些蒼白,但卻緊緊咬牙,手中攥著那枚鬼璽,暴呵道。
那輪迴路猛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吸力,整個世界在這一刻似乎都無聲的震盪起來。
彷彿天地間的規則在這一刻都發生了變化。
明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卻總覺得...這天地間的空氣都變的清新了些許。
而做完這一切的杜子仁猛的噴出一口鮮血,自天空中掉落,體內已經沒有任何能量波動。
呂青面無表情的將其接下,感受了一下他體內的氣息,微微皺眉:“你太莽撞了,透支潛力,甚至可能會掉落境界。”
杜子仁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意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就站了起來:“呵,地藏以身化輪迴,我還在乎這區區境界?”
但呂青卻搖了搖頭:“胡鬧!”
“你的實力才是目前對地府最大的作用!”
“輪迴路,晚兩天開,也可以!”
杜子仁沉默片刻,緩了緩自己體內的傷勢,這才長舒一口氣,看向呂青平靜的說道:“我承認,你很有智慧。”
“我也承認,你說的都對。”
“但你這個人,太冷靜了,冷靜到可怕。”
“導致我們這群老傢伙有時候都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
“沒錯,輪迴路反正已經建好,晚開一段時間也可以。”
“但每天都在有大量的鬼誕生。”
“這些都是要用人名去填的。”
“地藏命都交給我們了,我還顧全大局去蟄伏,他在你眼中可能是對的,但對我來說...這是錯的!”
“人如果連心中那僅有的熱血,衝動都被抹除了,豈不是活的太無趣了些。”
“這也是我們會對你有所疏遠的原因。”
說著,杜子仁稍微恢復了些許傷勢,就衝到了人群之中,幫助他們來恢復地府的一棟棟建築,或者說...家園。
呂青站在原地,有些呆滯。
“我...做錯了麼?”
呂青呢喃:“或許,的確如此吧。”
“少了些人情冷暖,地府已經足夠壓抑了,不給他們一個發洩的渠道,他們也會崩潰。”
“人情味...”
這一刻,呂青似乎有些明悟,但很快就搖了搖頭:“或許吧,但...總需要有這麼一個不近人情的傢伙,在關鍵時刻澆醒你們。”
“誰還不想熱血呢。”
“但...熱血是有代價的啊。”
最終,呂青依然是那副冰冷的臉,加入到了人群之中。
地府雖然看起來依舊殘破,卻在這死氣沉沉中,恢復了一絲生機。
……
正在荒土中狂奔的王燁突然停了下來,心臟劇烈的疼痛,他捂住自己的心臟,臉色蒼白,深吸一口氣,看向遠方,有些出神。
最終...
王燁苦澀的笑了笑:“小五也走了麼?”
“小四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最終還是孤家寡人。”
深吸一口氣,王燁眼神再次變的堅定起來:“我就不信,這世界能一直黑下去!”
“你還有我。”
突兀的,王燁手串中的一枚舍利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長耳的虛影浮現,發出不適時宜的聲音。
三次永夜期間,他對王燁還真沒起到什麼大的幫助。
而且王燁明顯對他不信任,拼命的時候也不帶著。
導致他一度變的有些急躁。
如果有機會偷襲殺死王燁還好,但凡王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瞬間滅了他。
他必須要發揮作用。
直到現在,他覺得...表功的時候到了。
可惜...
王燁只是冰冷的注視著他。
空氣在這一瞬間都變的凝重起來,看見王燁那有些發紅的眼睛,長耳心咯噔一下,感覺自己好像是惹禍了,猛的鑽回到舍利中,遮蔽掉自己的氣息。
那女童則是有些好奇的注視著王燁的舍利,對突然出現又消失的長耳分外好奇。
至於自己體內那臭臭蛋。
三小時已經過了,用王燁的話說,兩天後就會發作,她已經在等待死亡的來臨了。
……
秦府。
小四那有些僵硬的身體,再次出現在秦府的門口,只不過這次他並沒有進去,而是背對大門,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過了許久。
一個拎著燭燈的老人緩緩出現在秦府的門口。
守墓人。
他有些意外,似乎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那蒼老的手臂緩緩抬起,最終又放了下去。
空氣中傳來一道有些滄桑的嘆息。
兩人就這麼隔空對視著,分外沉默。
過了許久,老人才轉過身離去,中間沒有說話。
直到守墓人走遠,小四才再次行動起來,轉過身看了一眼秦府的大門,消失在荒土中。
而她的手上,還沾染著鮮血。
血液不斷滴落。
……
彌勒胸口處帶著一道猙獰的傷口,半躺在地上不停的喘著粗氣,臉色慘白,顯然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而老僧此時正貪婪的趴在地上,注視著自己面前的屍體。
他的傷勢更重。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沒有了老僧的爆發,彌勒想要殺掉一尊佛,太難了,幾次險些被其逃脫,這還是他先出手偷襲了一下。
不然,更難。
“可以開始了麼?”
彌勒看向老僧說道,這關係到自己三次永夜期間最大的計劃,如果失敗,那他彌勒...就再也沒有機會出手了。
老僧顯然也知道事情的重要,他鄭重的點了點頭,如同枯樹的手掌輕飄飄的放在了那屍體的頭頂,閉上雙眼。
很快,他的身體迅速腐爛,最終只剩下一具骸骨。
而那屍體卻睜開雙眼。
成了?
彌勒皺眉,老僧這手段哪怕是他都覺得驚奇,太可怕了。
如果...
自己某一天,會不會也如同那屍體一樣。
不覺間,他對老僧的忌憚更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