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慌不忙。

後退兩步,一個助跑過去。

高抬右腳。

砰!

男鬼腦袋像皮球一樣被人踢飛了出去。

我也從夢中醒來。

睜開眼就對上了柳宗元那張美少年的俊臉。

他自言自語說:“好奇怪。”

“奇怪什麼?”

我上手去摸柳宗元那張帥臉。

柳宗元迅速消失在牆角,留下一句,“你眉心有陰氣。”

有陰氣?

我特麼又不是鬼,哪來的陰氣。

睡了一上午,身體總算恢復了些。

我起床去洗漱。

老鬼端坐在客廳喝茶看書。

他看見我後,好看的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

我衝他齜了齜牙,轉身進了浴室洗漱。

下一秒他就跟了進來。

“娘子還真是不讓為夫省心,你這是又去哪裡招惹了野男人回來。”

他對著鏡子指向我額頭。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額頭髮暗,縈繞著一絲陰氣。

難怪柳宗元說我有陰氣。

“怎麼回事?我這是撞鬼了?”

我用力搓了搓眉心,陰氣縈繞,不肯散去。

“娘子是被定了陰親了。”

老鬼臉色很臭,大抵是氣那些敢打我主意的人。

“不知死活。”

他的女人都敢動。

冥王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被定了陰親?”

瑪德!

誰敢這麼害老孃。

忽地,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爸。

知道我生辰八字的人不多。

我媽肯定不會這麼幹。

我奶也不是個拿孫女命不當命的人,相反她很寵我跟我姐。

也不可能會是我姐,我姐人思想老舊了些,給我配陰婚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只有我爸。

我爸心眼小,愛記仇。

上次我踹得他差點當太監,加上他好吃懶做。

為了錢他極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娘子莫要擔心,有為夫在,無鬼敢欺你。”

只有他能欺“壓”她。

我白了老鬼一眼,繼續刷牙洗臉。

“昨天晚上我夢到了一個男鬼,他說今晚要娶我,我猜測八成就是他了。”

老鬼忽然抱住我,下巴抵著我頭頂道:“待我通知判官拿他下地獄,為娘子出氣。”

“不”

我抬起頭來,“我要親自報仇,我要把那鬼挫骨揚灰,踢爛他的蛋,讓他敢娶陰親。”

“好”

娘子做什麼他都支援。

只要娘子高興。

我被配陰婚這事,我沒告訴我媽。

只是跟她說,又接了一單生意,要出門。

然後,我把這些日子賺的錢轉給了我媽。

一百五十萬。

沒敢多給她,怕她嚇出心臟病來。

但這一百五十萬也讓我媽十分鐘沒緩過來。

我當時真怕我媽會背過氣去。

好在我媽緩了過來。

抱著我就哭,大致就是心疼我,她這做媽媽的還要女兒賺錢養,她沒本事給我好的生活。

對不起我之類的話。

我不擅長安慰人,我媽也不例外。

等她哭夠了,囑咐我路上小心。

又囑咐老鬼照顧好我。

這模樣搞得我跟出嫁似的。

不過,今天晚上不就是我出嫁的日子嗎?

我倒是挺想跟他們玩玩的。

跟鬼沒啥好玩的,跟那幾個活人玩才有意思。

我跟老鬼又回到了我老家。

住在了鎮上的酒店裡。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讓老鬼先出去走走。

他在這裡,那些鬼不敢過來。

老鬼臨走前問我,“之前我送你的鈴鐺可還在?”

鈴鐺?

我想了又想,才想起老鬼說的什麼鈴鐺。

“你說這個嗎?”

我抬起腳,一串水晶鈴鐺做的手鍊被我係在了腳踝上。

“這個有什麼用,它又不響。”

一串啞鈴。

老鬼失笑,盯著我白嫩的腳踝道:“它不是不響,是隻有我能聽到它響,好好戴著,關鍵時候它能救你的命。”

“哦”

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水晶鈴鐺。

老鬼轉身消失在我房間裡面。

時間已經來到11點。

我就躺在床上等著他們來。

驀地,酒店房間外面走廊傳來腳步聲。

來了嗎?

我跳下床來到門口拉開了門。

霧氣騰昇,霧氣中隱隱出現幾條影子。

一男一女倆紙童,撒著花瓣向我走來。後面四個紅臉蛋紙人抬著花轎,嘴巴裂出詭異的弧度。

在後面跟著吹吹打打的樂器班子。

我忍不住想笑。

嘴角剛要勾起,眼前突然冒出來一喜婆,穿著三寸小紙鞋,上邊是黑色束小腳褲,再上邊是大襟小紅襖,嘴角貼著大黑痣。

“請新娘子上花轎。”喜婆皮笑肉不笑。

我叭咋了下嘴,邁出腳步坐上了花轎。

然後身上衣服陡然變成了大紅紙裁剪的新娘服。

就這把戲嗎?

我一個千斤墜口訣念出。

外面抬轎的四個紙人,瞬間遭了罪。

憋得大紅臉蛋子變成了豬肝色,都沒把轎子抬起來。

他們頭腦簡單,互相對看一眼。

又彎下腰,憋足勁,猛地發力抬起轎子。

我收起千斤墜,花轎忽然變輕。

咚!

花轎被他們的猛力,一下子抬到了屋頂,而我卻還在地面沒有動。

是的,我把他們轎子底給坐穿了。

哈哈哈哈

我放肆地大笑起來。

接親的眾鬼被我嚇得屁滾尿流。

不,他們是紙人,不會撒尿。

一個個驚恐地盯著我。

然後撒腿就跑。

我可沒打算輕易放他們走。

控制靈氣變成繩索,直接把他們捆拽了回來。

他們更害怕了。

作為靈異文裡千年龍套,陰婚必不可少的接親隊。

他們第一次栽了。

接親沒把新娘子接回去,連同接親隊都失蹤了。

男鬼親自找了過來。

很好,這次我可不會輕易放他走了。

男鬼半夜爬我床,被我放床上的符紙給困住了靈體。

當他發現不對時,已經遲了。

他破口大罵:“婊子、賤人、破爛貨,破鞋……”

啪!

我一巴掌抽歪了他的嘴。

“再罵一句試試。”

我凶神惡煞地瞪著他。

這男鬼也是特麼慫蛋貨。

立馬不敢再吱聲了。

“去”我放出喜婆,“給他好好打扮打扮,他不是今晚想入洞房嗎?我如他的意。”

男鬼聽到我的話,再次挺起胸膛,猥瑣地看向我。

我冷笑一聲。

踢了腳喜婆,喜婆畏畏縮縮地爬過去幫男鬼打扮起來。

三十分鐘後,時間剛好十一點四十。

“把他弄上花轎。”我踢了踢四個裝死的紙人。

紙人立馬起身照做,把男鬼架到了花轎上。

“好,抬上花轎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