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老人的話。

我手裡的包子也吃完了。

老鬼這才拿著豆漿杯,姍姍來遲。

瞧見老人後,他也只是瞥了一眼。

我迎上去,挽住老鬼手臂,指了指老人道:“那老人你瞧見沒有?我們不是紙紮店要重新開業嗎?我有個點子,不知道行不行?”

老鬼寵溺地看著我,“娘子的點子肯定是好的,為夫全力支援娘子。”

老鬼可真會說話。

每句話我都愛聽。

吧唧!

我開心,忍不住親了老鬼一口。

老鬼害羞垂頭,眼底盛滿愉悅。

我嘿嘿傻笑兩聲。

接過老鬼手裡豆漿,猛吸一大口。

吃飽喝足後,我抹了把嘴道:“你這樣,先把他帶回去,然後去做一個招牌。我去趟醫院,晚點回去跟你說說我的計劃。”

醫院?

老鬼擔心抬眸,“娘子要去醫院?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就是找陸陽討債去,我很快就回去了。你趕緊去做招牌,明天我還用呢!”

囑咐完老鬼要做的事。

我坐地鐵去了醫院。

陸陽人家有錢,住的病房是豪華vlp。

因為上次被擄走的前車之鑑,這次見他可真不容易。

先是在護士臺前登記個人資訊。

又被陸家派來的安保盤問。

完了之後,要等他們去通報。

搞得比見皇帝還麻煩。

時間都浪費在這上面了。

不過為了錢我可以忍。

好不容易見到人了,醫生說他在休息,不可以打擾。

要等他醒來再說。

我這個急脾氣,都忍不住想發飆了。

好不容易等他醒來。

我也成功見到了他,他也認賬,雖然沒能救出園區內的受害者。

可天雷無情,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陸陽表示理解,很爽快地答應給我二十萬。

十萬塊錢是我用食物賺的。

另外十萬塊錢是因為我答應他炸了園區的費用。

我也不嫌少,美滋滋地等著他給我轉賬。

結果陸陽發現手機不在身邊。

要我再等等。

我小臉立馬耷拉了下來。

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也不要跟他打交道。

煩死了。

等我拿到錢,回到紙紮店。

都已經快晚上了。

我午飯都沒吃。

恍然間,我覺得陸陽極有可能就是故意的。

他在報復我在墓室裡對他趁火打劫。

呸!

死男人,我要跟他絕交。

“娘子,回來了”

老鬼站在紙紮店門口等我。

昏黃的路燈下,他長身玉立。

所有的不愉快,在看見老鬼的那一刻,都被我拋諸腦後。

我跑過去,撲進他懷裡。

感覺整個冬天都溫暖起來。

我仰頭的瞬間,注意到新換上的招牌。

龍飛鳳舞的“長生堂”三個黑底鑲金的大字。

看起來蒼勁有力,氣勢恢宏。

這字寫得真好。

跟老鬼膩歪夠了,走進店內。

我都不知道老鬼怎麼做到的。

一樓分成了三部分。

左手邊是壽衣間,從古到今,各種款式。

右手邊是殯葬用品,排列整齊。

中間靠內側是待客茶水間。

外側是個櫃檯,站著兩隻鬼。

對,就是兩隻鬼。

一黑一白。

白衣服個頭矮長得好看,黑衣服的長得瘦高,臉跟棺材板似的。

好像誰欠他錢了,連個笑臉都沒有。

看人家白衣服的,嘴角總是帶笑,看著就喜慶。

老鬼隨口介紹道:“他叫小黑,他是小白,以後便是我們店的店員。”

小白有眼力勁兒,待老鬼介紹完之後,立即上前問好,“夫人好。”

板著臉的小黑,轉頭去旁邊工作臺糊紙去了。

我:…

有個性。

“呵呵,不用叫我夫人,叫我名字就好。”

嘿嘿!

這小白看著好機靈。

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下一秒,我被老鬼拎回了二樓。

貼著我耳畔問:“娘子,小白長得可好看?”

我一個激靈,趕緊解釋,“他哪有你好看。”

轉身勾住他的天鵝頸,吻上他的唇。

這一吻頓時讓他剛剛的不愉快煙消雲散,動手攬著我的細腰往她懷裡帶。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唔!

我急忙鬆開他的唇,“不行,我還沒吃晚飯,好餓。”

老鬼無奈放開我,“等著,為夫去給娘子做飯,娘子想吃什麼?”

“只要是你做的,我什麼都吃。”

老鬼抿唇笑起來,他的笑很好看,宛如百花齊放,剎那間讓人感覺春天到了。

嘻嘻!

這都是我的功勞。

看來我還是有說情話的天賦的。

他去做飯了。

離開前,我問了他老人魂魄的事,他讓我下樓去找小白。

老人在他手裡。

樓下,小白跟小黑在糊紙人。

那栩栩如生的模樣,當真是好手藝。

“小白,你能不能幫人入夢?”

“可以,夫人要入誰的夢?”小白放下手裡活計。

一副隨時都可以開始的模樣。

“不是我入夢,老鬼給你的老人魂魄還在不在,我們這樣……”

我對小白說出我的計劃。

小白興奮地一口答應。

小黑板著臉唱反調,“不可,向活人索要錢財,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我掐著腰,抬起頭對上小黑的眼睛,理直氣壯道:“我讓老人託夢給他兒子,讓他兒子給他收屍,他也能早入地府輪迴,這是好事,怎麼就不可了?”

“對,怎麼就不可以了?我支援夫人。”小白無條件站我這頭。

這小白甚的我心。

小黑不為所動,依舊堅持己見“不可便是不可,以幫他人之名斂取錢財,有違道義。”

“鬼還講道義?那這麼說,我就免費幫忙了?”

免費的買賣,誰愛幹誰幹。

“這本就是積陰德之事,夫人理應助鬼為樂。”

靠!

我還助鬼為樂?

當即我炸毛道:“呸!我又不是做慈善的,憑什麼做事不收取報酬。”

我又不偷不搶,光明正大跟老人做交易。

他如願魂歸地府,不用做孤魂野鬼,我也如願賺到了錢。

這不是很好嘛!

臭小黑,非要跟我擰著來。

“黑哥,話也不能這樣說,夫人開這店,本就是為了做生意賺錢。

不如這樣,我們找老人魂魄問問,若他同意這買賣我們就做,不同意,那就……就讓冥王拿主意。”

小白還是站我這頭的。

我朝他丟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他齜著一口白牙,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

只有小黑沉著臉,繼續忙手上的活。

似乎是懶得搭理我們。

小白去關了店門,然後放出老人魂魄。

老人見到小黑跟小白的第一眼。

慌張,顫抖。

還沒怎麼著,就腿軟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我上前扶起他,“不用害怕,他們跟你一樣也是鬼。”

“哎哎!”老人嘴裡應著,卻始終不敢抬頭去看他們。

腿肚子抖成了篩子。

他也想不害怕,可是面對黑白無常,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腿。

哪怕自己也是鬼,可還是害怕。

可能這就是身份壓制。

老人為什麼害怕,我隱隱也察覺到了。

這小黑跟小白在地府肯定不是普通小鬼。

不然老人也不至於嚇成這樣。

“你跟我來。”我示意老人跟我到後面接待室。

遠離了小黑跟小白。

老人總算恢復了平靜。

我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我的打算。

“……就是這樣,我們幫你入你兒子的夢,你讓他們為你收屍,但你的後事得讓我們店裡幫你操辦。就這麼一個事,你看你同不同意?”

老人遲疑了片刻,老淚忍不住又掉下來,“他們會聽俺的話,給俺收屍?”

活著的時候,他去找兒子要贍養費,還被打了出來。

這死了,他們能聽他的話?

乖乖給他收屍?

“這你不用擔心,今晚你就跟小白去,剩下的事交給我。”

我拍著胸脯保證,這事只要他答應,我保管給他辦的妥妥的。

老人見我如此保證。

也就點頭答應了。

若他兒子真為他收屍辦身後事,找哪家喪葬用品店不是找,他也樂意回報我這份人情。

跟老人約定好之後。

我讓小白帶他去給他兒子託夢。

吃過晚飯後。

我發了條朋友圈。

新店開業,店內殯葬用品一律打八折。

第二天,一大早。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今天天氣依舊陰沉。

我窩在暖和的被窩裡,是一動不想動。

偏偏樓下“叩叩”的不知道誰在敲門。

我拽著被子往裡面縮了縮,伸腳蹭著老鬼滑溜溜的小腿,“去開門,有人敲門。”

“不用管,小黑在下面。”

老鬼幫我掖了掖被子,“娘子還冷麼?”

“哼!”我瞪他一眼。

從鼻孔裡兇他一聲。

翻身背對他。

昨天晚上氣溫低到了零下十五度,我都快凍成狗了。

老鬼這傢伙,還往我被窩裡鑽。

他通體涼嗖嗖的,跟個大冰塊似的。

鬼才想跟他誰一個被窩。

“娘子,為夫可以暖床了,你摸摸看。”

他用法力提高了體溫。

被窩裡面,拉著我的手摸上他的肌膚。

確實熱乎乎的。

我一個翻滾,滾進他懷中。

順手扯開了他身上礙事的中衣,低頭咬上他,還用牙齒磨了兩下。

老鬼一聲呻吟,似嬌似嗔,漂亮的鳳眼裡面溼漉漉的。

薄唇水潤殷紅,勾得我心癢癢的。

“老鬼,其實你不是仙,是妖吧!”

嗷嗚!

我重重壓上他,挑起他下顎噙住他的唇,輾轉舔咬。

含他在口中的感覺,像是含著一顆青草味的玉石。

細膩光滑,口感極好。

老鬼呼吸漸漸沉重,大手摩擦在我的細腰,咬著我耳垂低喘,“娘子。”

嘶!

他握著我的腰猛地壓了下去。

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哐哐!

樓下又傳來砸門聲。

我剛想找藉口逃離,老鬼一個翻身將我困在他身下。

……

結束鴛鴦戲水後。

我腰都要廢了。

找了藉口趕緊穿上衣服,跑到了樓下。

遠離老鬼。

下樓後,小黑依舊板著臉。

只是這次給我拽了把椅子坐。

小白眼睛亮了亮起來,一直用八卦的眼神瞄我。

隨後湊過來問我:“七次還是八次?”

我:?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什麼七次八次?

眼睛瞅著小白,試圖他能給個解釋,結果我看到了門口的花籃。

注意力被轉移,“誰送的花籃?”

小黑:“不認識”

他話音剛落,我手機資訊提示音響了一聲。

我低頭點開看了眼,是謝安發過來的。

恭喜發財,花籃收到了嗎?

原來是他送的。

“夫人……”

“對了小白,昨天晚上的事怎麼樣?”我收起手機。

打斷了小白話。

“我剛要跟夫人說這事,有我出馬,這事還能不成?”

驕傲的小白表示,這都是小意思。

成了。

這我頓時來了興趣,“你怎麼做到的?快說說。”

其實我心裡也沒底。

於是做了兩手準備。

現在這事成了,也節省了我不少時間。

“威逼利誘”小白以手遮唇,壓低聲音說道。

就怕旁邊的小黑聽到。

又要站出來反駁。

我嘿嘿一笑,這個可以有。

“我們也是做好事,世間又少一孤魂野鬼不是。”

我抻著脖子,故意說給小黑聽。

小白緊跟著附和,“是的夫人,這鬼進了地方也要生活的,還是得自個親人埋葬為好,日後逢年過節上墳燒紙,老人也有生活保證。

以後地府也少些乞丐。”

乞丐?

我不解道:“地府還有乞丐啊?”

“有,還不少呢!夫人有所不知,一般沒有親人祭奠,他們又不能立馬進入輪迴,這樣的鬼大部分都淪落成了地府乞丐。”

哦!

原來如此。

我點點頭,真是漲知識了。

“所以呀!這人死後還是讓親人給安排後事的好。”

小白這話是對小黑說的。

小黑板著臉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冷酷的很。

“無雙”

是季雲。

我起身,扒拉開擋我跟前的小白,迎了出去。

外面街道被大雪覆蓋。

各家各戶只清理了自家門口的積雪,我家門口竟然沒人清理?

季雲站在雪地上,一身純白羊絨大衣襯得她人略顯憔悴。

“季雲。”我跑過去握住了她被凍得發紅的手。

好冰。

跟死人的手似的。

“放手”柯北嶠站在她身後三步外,冷冷地盯著我。

“你怎麼做她丈夫的,她手都凍紅了。”

讓我撒手,我偏不。

我握得更緊了,拉著她就往店裡面走。

柯北嶠大步追過來,一把甩開了我的手。

揚起下顎,用鼻孔對著我道:“她是我妻子。”

說著,他霸道得攬住了她的肩膀。

給我整笑了,“她是你妻子怎麼了?我知道啊!不用一次次在我跟前宣誓主權。”

有病。

“無雙,不是…”季雲臉色很不好看。

掙開柯北嶠一下子撲到我身上,緊緊抱住了我。

一句:“無雙,我一直喜歡的是你,我要跟柯北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