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飛橫眉一挑,頓時如臨大敵般的肌肉緊繃,身上的華服都被那墨色小人的劍鋒撕裂。

他想要凝聚內氣抵抗,但發現自己的身子都涼了半截,內氣就如水銀一般滯留在經脈中,根本調動不了。

就當他以為自己今日定要非死即殘時,一根木筷從他背後激射而出,直接對上了那墨色小人刺過來的劍尖。

嘭——!

狂暴的火氣從筷子上迸發,直接把那墨色小人的劍震斷,隨後餘威不減的穿過它的身體,直取那穿著儒士袍的學士。

“一根筷子破了我的浩然氣?!”

那玉京書院的學士只來得及思考這些,然後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木筷直接刺入他的肩胛骨,而後他整個人都被大力攜帶著倒飛出去,死狗般的釘在了木柱上。

“啊——!你這狗賊!!竟敢陰我!”

劇烈的疼痛讓那學士忍不住嘶吼出聲,他竭力的扭動身軀,但那筷子就是紋絲不動,而他整個人依舊凌空釘死在柱子上。

幾名同窗不忍直視,想要上前來幫忙,卻發現他們怎麼都拔不下那根不起眼的木筷。

每次一接觸,就被筷身上驚人的熱量逼退。

“廖先生。”赫連玉澤低聲吩咐。

“是,王爺!”

那被稱作廖先生的中年人真名廖興國,他一個閃身就到了那學士身前,而後凝聚罡氣把那根木筷上的火氣給抵消了。

沒了力量來源,那木筷應聲折斷,被釘在柱子上的學士也滑落到地上,身上的儒士袍也被鮮血侵染。

“陸沉舟的南明離火氣?不對,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對玉京書院的小輩出手,怎麼說都得給文廟三分薄面。”

廖興國掃了掃李浩飛一行人,把視線落到了白鐸身上,只見他手中正捏著一根木筷把玩。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南明離火氣在身上?”廖興國一時間拿不定白鐸的身份,把他當做了皇庭新派下來的武夫。

“你猜。”

“我小孩子我還猜!”

廖興國被白鐸這句話給整破防了。

“閣下,你的玩笑並不風趣,怎麼說我們玉京書院都是由伯虔賢師一手組建,背靠文廟。

你今日如此愚弄我們,究竟是安的什麼心?”

“你又是什麼人?”

白鐸見玉京書院那群酸書生中又有一人跳出來指責他,不鹹不淡道。

他對於書生體內的浩然氣還是很感興趣的,它的出現代表了武道的另一種可能。

“在下玉京書院呂俊儒,你公然傷我師弟,是不是得交出一個說法?”

“說法?什麼說法?剛才若不是我及時出手,李浩飛恐怕難逃一死。

虧得你們還是讀書人,對於同胞竟然如此狠辣,現在你這個大師兄,還和外族一起逼問我。

是你那個師弟不爭氣,連我隨手擲出的筷子都接不住,有空批鬥我,不如回家多學本事。”

白鐸這話讓呂俊儒有些詞窮,雖然李浩飛出言不遜在先,但他們書院之人的確出手過重。

特別是最後白鐸給他扣上的通敵帽子,異常沉重。

“你!”剛才被白鐸打傷的學士聽到這話差點背過氣去,身軀被氣的顫抖道:“打傷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

“夠了!”

就當眾人再次劍拔弩張之時,一聲爆呵突然打斷他們的談話。

只見一名穿著青色長衫的女人從夜空中踏劍而來,磅礴無比的劍氣瞬間籠罩了整棟樓。

白鐸眉心被一股銳意刺的生疼,也不由得露出駭然的目光。

“大師姐!”

玉京書院眾人齊齊問好,就連呂俊儒也退到一旁,把頭沉沉的低下。

等到臨近了,白鐸才看清那青衣女劍客的模樣,眉毛不似柳葉似彎刀,一雙清冷的眸子不摻雜任何情感,整個人身材窈窕幹練,氣勢如虹。

像是一把出鞘的絕世利劍。

明明是書院的大師姐,身上卻沒有半分溫文爾雅的氣質。

“我叫李扶秋,你若是能接我三劍,這事就算了。”

李扶秋直接抽出長劍,才剛剛做完自我介紹,緊接著就對白鐸斬出了摧枯拉朽的一招。

白鐸眼皮狂跳,急忙運轉身形躲避。

長達三丈的青色劍氣直接給第八層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整棟大樓都在搖搖欲墜。

“霧草!大師姐你別這樣!我不報仇了,求你快住手!”

剛才被白鐸打傷的書院學士此刻急忙喊停。

“這一劍我不想傷及無辜,所以留手了,所以你還有兩劍。”

李扶秋對於其他人的哭訴充耳不聞,作勢就要提劍再砍。

白鐸也是把無恥發揮到了極致,開始追著無辜群眾跑。

“哥我快求你別跟著我們了,她想砍你,你別找我們拉仇恨啊!”

在場的賓客以及玉京書院的人都開始痛罵白鐸的惡劣行徑,對於李扶秋的鋒芒,連赫連玉澤都不得暫且躲避。

“王爺這詩會今天就到這吧,再不走沒命了。”

廖興國護著赫連玉澤離開。

“好好好!真是巾幗不讓鬚眉,此次大乾之行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王爺我求你了,別做總結了,咱快撤吧,白鐸那孫子朝咱這邊奔來了。”

赫連玉澤驚鴻一瞥,發現白鐸此刻正衣冠不整的發足狂奔,在他身後還跟著一道縱橫的劍氣。

“廖興國你個廢物,若是讓王爺受傷,看我怎麼收拾你。”

西夜國藏在暗中的高手終於坐不住了,想來也是,赫連玉澤參加敵國的詩會,怎麼可能就帶那麼點人。

真正的高手都在暗處保護著他。

轟隆——

爆炸從身後傳來,白鐸察覺到已經湮滅的劍氣,心中不由得一喜,看來是西夜國的高手發功了。

只要赫連玉澤還在這座閣樓上,他們就不可能任由李扶秋肆無忌憚的破壞。

還沒等白鐸高興多久,西夜國的兩名天元境大高手就宛如死狗般被轟飛。

“三劍已過,雖然最後兩劍是西夜國的人幫你擋了。”

李扶秋深深的看了白鐸一眼,而後收劍,化作一道青光離開了。

“這瘋女人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白鐸一陣頭皮發麻,李扶秋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些群眾的死活,她把這棟樓劈斷,玉京書院的那幫人也得死。

更何況這裡還有個西夜國的王爺,若是有什麼閃失,直接大軍壓境。

究竟是真的做事沒有顧忌,還是另有隱情,白鐸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他覺得李扶秋所為十分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