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無心法師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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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鐸頂著半張猙獰的鬼臉在長街裡穿梭,在尋找那風水店的同時,也在留意其他的生路。
隨著越往街裡走,建築就越老舊,到最後甚至還出現了與青陽建築風格迥異的竹樓。
這得是江南道那邊的風格。
“陽光...在褪色?”
白鐸停下腳步,抬頭望向那沉沒在遠山後的血色殘陽,發現那股血色就像是褪色的膠片一樣,慢慢泛黃。
白骨巨樹的枝椏參天,把冷硬的天際線切割的零零碎碎。
整個世界都呈現一種黃褐色的絕望基調。
嘎吱。
身後的枯葉被踩碎,白鐸猛地拔刀轉身。
淒冷的刀尖直直的抵住來者的眉心。
“施主何意?”
“你是活人?”
白鐸收刀,警惕的望著面前那身著月白僧袍的光頭法師,他長的極其妖冶俊美,瞳孔佈滿了雜亂的血線,像是黃泉盛開的彼岸花。
“是也不是。”
光頭法師淡笑,負手看著那棵白骨巨樹。
“我沒工夫聽你賣關子,若你不是來殺我的,那就別裝神弄鬼的突然出現。
下次,我這刀可就收不住了。”
白鐸冷哼一聲,正欲要走。
但卻又被光頭法師叫住。
“施主何必戾氣這麼重?能來到這處鬼街的,都不算是正統意義上的活人,你和我一樣,都是活在過去的人呢。
但你似乎沒有天咒能力。”
“你到底是誰!”
白鐸終於被觸動,他轉頭怒視著那光頭法師。
若他僅僅是脫口而出‘天咒’二字,還不算什麼,頂多就是世家中人罷了。
白鐸現在無懼血脈之毒,白銀血層次的惜福他又不是沒砍過。
現在有了虎魔怒心拳這個大招,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大不了在鬼街魚死網破。
但是這光頭法師竟然一語道破了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這份被人看透的感覺非常不爽。
“貧僧法號無心,一名雲遊客罷了。”
“去你大爺的,雲遊雲到這裡來了?我問你,什麼叫做都是活在過去的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和我一樣嗎?”
白鐸追問。
“我死在未來,卻又活在過去,這是我的天咒能力。
你我都是時空的偷渡客,只不過我活到大限之時,可以動用能力再次穿越到過去。
從而躲避天意。
而你,只能被動的往前走,等到了大限之日,天意就會將你抹殺。”
無心法師那雙妖冶的眼睛看著白鐸,瞳孔中的血絲不停的扭曲轉動著,像是攝人心魄的漩渦。
就是這雙眼睛,比崔文子的靈眼高明瞭無數倍,直接窺探出了白鐸的虛實。
“所以,你這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嗎?活到死的時候,就穿越到過去重新活一遍,如此往復成百上千次,你不膩嗎?
況且,未來的你回到過去,不會引發時空悖論嗎?”
“時空悖論?哈哈,這個名詞倒是新穎,是來自更遠的未來嗎?沒關係的,只要我不和過去的自己碰面就好。
這個時間點,過去的我應該在忙著幫一個小國和神對抗,並未來到這處鬼街。”
無心法師踱步,接著道:“至於你說的膩不膩,我當然膩了,輪迴的次數我都記不清了。可是歷史的斷層總得有人銘記,並向著後世傳遞。
小兄弟,你,是我千年來碰到的第五任休命者,你會是走向巔峰,還是會像他們一樣在最輝煌的時候隕落呢?”
“你到底是誰?別在拿什麼雲遊客這套說辭糊弄我了。歷史有斷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它斷了層,又是因為什麼讓你不惜忍受千年孤寂,一次次輪迴,只為向後世傳遞訊息。
你是千年前的人?亦或者,更久遠。
你說我是休命者,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鐸在也保持不了冷靜了,他似乎無意間接觸到了絕對的禁忌,歷史都出現了斷層,這就等同於這個世界或許就是一場謊言。
那斷掉的歷史,或許才是真相。
“名字嗎?我似乎從未有過名字,孃親沒來得及給我取,她就死了。穹頂之上的父親,此刻正和這個時間線的我交戰。
他們都叫我弒神者,亦或者,異人王。”
無心法師說話的時候,瞳孔漸漸變成野蠻的豎瞳,熾金的光芒從中迸發,就像是黃金在燃燒。
“黃金瞳!!”
白鐸驚撥出聲,頓時感覺像是一座大山壓在自己肩上,以他現在的巨力都無法抗拒,噗通一聲直接跪下。
他從未見過如純正的黃金瞳,哪怕是惜福以及當日那個長生天主祭與之相比都黯淡無光。
狂暴的就像是天邊的太陽。
“黃金瞳?!穿梭時空的天咒能力!異人王!我明白了,你是世家血脈的源點!!
你......後世的那些血脈持有者,全部源自於你!!”
白鐸睚眥欲裂,身上的筋肉骨骼全部都在一點點的碎裂,他甚至連開啟巨獸形態的機會都沒有。
整個人完全生不起一點反抗念頭,身體直接被支配。
而這還是無心法師流露出來的一絲氣息而已。
“太弱了,作為第五任休命者的你太弱了,我不能告訴你歷史斷層的真相,免得你陷入盲目和痴愚中無法自拔。
我還以為同為偷渡客的你不一般呢......看樣子只是個運氣較好的螻蟻罷了。
唉.......”
白鐸肩上的壓力驟然一輕,等他抬頭的時候,無心法師已經消失不見,天地間只有這聲寂寥的嘆氣聲迴盪。
“你這傢伙!!!”
遭受這種折辱的白鐸心中自然是憤懣不已,但他又能如何呢?那無心法師甚至都不想幫自己出去。
估計是想他快些死在這處鬼街,好讓下一個休命者接替。
“我雖然不懂休命者是什麼意思,但我係統初次開啟之時,似乎提到過逆天休命這個詞彙。
莫非系統還有前幾任主人?但他們都像無心法師說的那樣,全都失敗了,所以系統才會降臨到我頭上。
至此,與其稱龍虎卷軸為系統,不如說它是命運罷了。”
白鐸咬牙從地上站起,這種丟人的姿勢他絕對不想在經歷第二次了,地板上都是他滴落的血汗。
就當他起身抬頭的時候,前面的一處店鋪卻突然開啟了大門。
兩具穿著壽衣的紙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畫著僵硬的小臉,躬身請白鐸進去。
“風水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