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鬼物,那是什麼?”白鐸問道,看崔文子的神色,這鬼物貌似十分恐怖。

“眼下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因為和你們解釋了也沒用!只需要知道一點即可,它不是你們武者能夠對付的了的,我建議你們陳府立刻搬離,等我把事情處理完了在回來。”

崔文子言語中透露著急迫。

“可,可當日我的確斬殺了一頭鬼物啊?那個失蹤的侍女。”陳慶之很是認真,“道長,陳府到底也是我的家,我是真的想盡一點綿薄之力。”

從和白鐸的交戰來看,陳慶之雖然坦蕩,但也是個十分驕傲的人。

崔文子此言竟然說他的武功無用,可給他不小的打擊。

“你當日斬殺的鬼物無非就是它的分身之一,區區一個分身都能傷你,你有把握直面它的本尊嗎?

好吧,可能你的武功有一點用,但作用不大。

我就這麼跟你講吧,如果我們異人殺鬼需要動用一分力,你們武者就要支付二十分的力。

而且白小兄弟還沒有陽屬性內氣加身,光靠自身陽火可震不死限制級的鬼物,甚至都無法直接殺死已經附身的地縛靈!”

聽到崔文子這麼說,白鐸越是勸解道:“陳兄,不如我們就聽道長的話,暫且退下。”

他可跟陳慶之不同,白鐸本人沒什麼尊嚴,如果被所謂的面子困住自己,那這人也走不遠。

他跟崔文子過來無非是想要與之交好,並且多瞭解一些對付鬼物的技巧,現在連崔文子都說這鬼很兇,那白鐸肯定是要撤退的。

畢竟命如果都沒了,那你還交好個屁。

“既然如此,我們就守在門外,道長遇到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就喊人。”

言盡於此,白鐸和陳慶之退出了荷花坊。

在外面等急了的陳元翁見自己兒子平安歸來,立刻鬆了口氣,急忙問道:“崔道長呢?可曾消滅了那鬼物?”

陳慶之搖了搖頭,“崔道長還在裡面,他說這鬼物要遠比我們想象的兇殘。”

聽到這話,陳府眾人臉唰一下就白了。

柴山寺的僧人盤佛珠的手也是一抖,在死亡的威脅下,他們寧可遭受罵名,寧可失去陳府這麼大的資金流。

“陳員外,既然裡面有崔道長在我等就放心了。這裡是一張佛祖開了光的護身符,你且貼身攜帶,寺中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廣亮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不等陳家眾人說話,把護身符丟下就扭頭往外走。

“大師!大師你......”陳元翁捏著手中的護身符,氣的牙根癢癢,但還是強忍著沒有撕破臉,吩咐手下人道:“天黑路滑,柴山寺又在野外,不如就讓下人送各位回去吧。”

廣亮等人望著外面漆黑寂靜的環境,心裡面也一陣發毛,覺得哪裡都有鬼。

還是趕緊回寺廟讓佛祖跟它剛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在陳元翁的安排下,四個手持長刀舉著火把的護衛早就守候在馬車旁。

算在廣亮在內一共有三個僧人,開始依次排隊上車,但在護衛刀具反光之中,卻是有四個人跟著上了馬車。

只不過這一點,沒人注意到。

......

荷花坊這邊,眾人在等了幾分鐘後,崔文子才從屋子裡走出,手裡提著一塊塗滿血液的銅鏡。

“崔道長,你這是?”

陳家眾人並沒有聽見房內的打鬥聲,但崔文子此刻的雙手卻是在滴著鮮血,十分的駭人。

“那三間房子之所以陰氣過盛,原因就來自這面銅鏡!你們可知道它的來歷?”

崔文子到底是上了年紀,因為傷口一直在流血,所以他的嘴唇有些蒼白。

“這個就是普通的銅鏡啊?我們府裡都在用,絕不是什麼墓葬品!”陳東海急忙解釋。

崔文子點點頭,繼而說道:“那你們可是得罪了誰?如果不是墓葬品的原因,那就是有人往你們陳府招鬼。”

此話一出,陳元翁頓時慌了神,他生意上雖然有幾個競爭對手,但也不至於害人姓名啊。

況且,他也不認為那幫人有本事控制厲鬼來傷害陳府。

“道長,還望救命啊!”

“這塊銅鏡大概就是那鬼物的藏身之地,而且這樣的銅鏡,你們府裡保守還有三塊。

不過你們也別擔心,這塊鏡子被我用血封住了,對你們沒有絲毫威脅。

只需要在正午十分把它敲碎即可。”

說罷,崔文子就要把鏡子遞給眾人,結果眾人連忙後退。

哪怕你告訴他們鏡子已經被封印了,但普通人還是害怕,因為這裡面可能寄宿著鬼怪。

“給我吧。”徐慶之一把接過。

崔文子欣慰的點頭,自己則是又走向了荷花坊陰氣最重的另外兩個房間,之後又丟出兩塊被血封住的銅鏡。

隨後他又去了那個護衛遇害的房間,又封住了一塊銅鏡。

做完這些後,崔文子滿頭大汗,臉上已經呈現出病態的蒼白。

“你們切記,這四塊鏡子雖然是鬼怪藏身的主要地點,但我不敢保證府裡其他鏡子裡面是否還存在那鏡中鬼。

所以最近你們都不要在照鏡子了。”

崔文子基本可以確定就是鏡鬼作祟,它害死一個人就可以獲得那人的身份,從而具有實體在人間行走。

如果它害死多人,那麼便有多人的身份,哪怕你殺死其中一個身份,鏡鬼已然存在。

這就是它的可怕之處。

“那......那道長,我們可以不照鏡子,可萬一那東西從鏡子裡面爬出來怎麼辦?不如道長你就行行好,在把其他鏡子封了吧。”

陳元翁懇求道。

“爹,崔道長封印這四塊鏡子就已經失血過多,你讓他把全府的鏡子都封了,未免太過強人所難。”

陳慶之看不下去了,出聲道。

“是是是,倒是我考慮不周了。那就請道長在我府中多住幾日,咱慢慢封印,不著急。”

白鐸微微皺眉,好傢伙陳府眾人感情把崔文子當血牛了。

“諸位不用擔心,鏡鬼存在過的鏡子,你們用白蠟封住也是一樣的。只不過剛才我手中沒有趁手的東西,遲則生變,這才用了自身血液。”

崔文子露出疲憊之色,一時間損失這麼多靈血,他也不好受。

“既然如此,那就聽崔道長的。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把府中的蠟燭都融了,把所有反光的東西通通扔進蠟油裡面封住!”

陳東海拱手告辭,帶著一幫護衛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而白鐸和崔文子則是被請進了一間會客用的雅間。

房門關閉,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桌子上則是早已經備好了美味的菜餚,陳元翁更是親自從主位下來給崔文子斟酒。

陳慶之也是和白鐸碰杯暢飲。

“實話實說,白兄弟,從你我二人交手之後,我就越發的佩服你。如今你更是願意留下陪陳府渡過難關,讓我更加感激。

今晚過後,你我二人就是兄弟,在這汾陰城有什麼事情用得著我陳慶之的儘管說!”

白鐸望著陳慶之舉過來的酒碗沒有絲毫猶豫就碰了上去,兩個人推杯換盞。

自己其實也沒出什麼力,陳家家大業大,陳慶之武功高強,怎麼說白鐸認了這個兄弟都不會吃虧。

“陳二公子不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嗎?他這一晚也沒怎麼休息。”崔文子吃了不少陳元翁為他準備的丹藥補品,面色已經紅潤不少。

菜都吃了一半,這才想起來陳東海。

“沒事,我早就讓下人給二弟留了碗筷。”陳慶之笑笑,指了指飯桌的一角,果真擺放著一個青瓷碗,裡面還盛好了大魚大肉。

白鐸其實早就注意到飯桌上還空著兩個位置,但還是指著另一處空位道:“咱府邸裡面還有三公子嗎?”

“為何會這麼問?老夫就有兩個兒子,倒是還有個女兒,但因為出了這檔子事情,所以我就把她和她孃親送出府避難了。”

陳元翁狐疑道,他不知道白鐸為什麼會這麼問。

“如果真是這樣,那今晚在飯桌上吃飯的人算上陳二公子不就才五個人嗎?

為什麼會出現六副碗筷?”

白鐸此話一出,眾人如墜冰窟。

在屬於陳東海的位置旁,還有一個空位。

碗筷旁放著一些吃剩的魚骨,而且椅子也稍向後。

彷彿在他們幾人談笑風生時,還有個人默默地坐在那裡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