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鐸此刻的心情震撼的無以復加,他再次確定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不對,你是怎麼以活人的身份穿越生死界限的?難道你也和那擺渡人做了交易?”

惜福冷若凝霜的站在白鐸的對立面,她雖然蒙著面,但那雙眼睛和胸前傲人的波濤,白鐸怎麼也認不錯。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白皙的脖頸已經被漆黑的咒紋佔據,顯然是天咒能力過度使用的結果。

“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沒錯當時我因為強開天咒,所以導致體內詛咒爆發,便想自己在鬼蜮裡尋個墳冢。

但因為鏡鬼被你斬殺,它所維持的空間也瀕臨破碎,我正是一頭扎進了空間裂縫中,才誤打誤撞降臨到了冥界。

也就遇到了那個擺渡人,和祂做了筆交易。”

惜福能夠開口說話之前讓白鐸大感意外,但一想到她和擺渡人做了交易,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連生死大限都能卡bug,讓啞巴說話又算得什麼稀奇?

“所以它讓你支付什麼代價?該不會也是讓你尋找什麼狗屁的心中所愛吧?”

“它讓你支付的船票是讓心中充滿愛嗎?哈哈哈哈!到真是刁鑽,看來擺渡人已經把你看透了,讓你找到愛比登天還難,你就等著兩年之期一到,重新下地獄去吧!”

惜福呵呵大笑。

“看來你對我的誤解尚且不小,都說了,堯君素那事情我別無選擇。”

白鐸滿臉黑線,妄圖狡辯。

“可那個無辜的戲班主呢?以及尹天仇夫婦呢?包括那個被你生吃掉的沈知南呢?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別忘了,我的鬼怪新娘可是頂級的偵查天咒。

連詭異都能看透,更何況是你?被你殺害的冤魂,在我面前對你的怨恨簡直是罄竹難書!”

惜福怒斥著白鐸的惡劣行徑。

白鐸見事情敗露,他也不想在偽裝下去,於是大笑道:“哈哈哈哈!惜福,你是我來到這的第一個朋友,我記得之前你還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

現在卻又恨不得殺了我,真是叫人傷心。

沒錯,你說的都對,但陳湘君你護錯了,她身上的罪孽和我一般深重!”

“呵呵白鐸,你別在巧舌如簧了,憑你一句話憑什麼斷人家的罪?”

“那你大可以用天咒能力去查,去問問那兩個被她害死的亡魂!!”

惜福遲疑了,他也覺得事有蹊蹺,白鐸現在已經貴為總捕,不可能冒著這麼大風險,去光天化日擊殺一個富家女。

他們又沒有利益衝突。

讓白鐸不顧風險這麼做的,肯定有別的原因。

“你剛才縱容了一個惡人逃跑,幫兇也是罪惡,你審判我之前,能不能先把自己審判一下?”

白鐸繼續蠱惑。

惜福到底還是稚嫩,心中下意識的勾動咒力,開始聯絡賈梨姝兩人的魂魄。

但她猛然發現,地府中竟然找不到二人。

這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他們還活著。

第二種,魂飛魄散。

就是惜福這錯愕的片刻,一道凌厲無比的炙熱刀鋒從天而降,直接朝著她的天靈蓋劈去!

“哈哈哈!蠢女人,這麼久了一點長進都沒有,就憑你也想殺老子?!”

白鐸怒極反笑,手中的大刀運足了十二分的力氣,離火真罡全力噴發。

如此排山倒海的一擊直接砸在惜福單薄瘦弱的軀體上,層層的反震力直接把她腳下的土地震的龜裂,兩個人所處的土地硬生生向下矮了一層。

四周全是因為餘波而翹起的土石。

“兩年之期的詛咒固然可怕,但它至少能保護我在此期間不受別的詛咒傷害侵蝕,哪怕這詛咒來自身為世家的你!

天生的詛咒之體,影子裡藏著那麼多殺機,可那又怎麼樣?它們對我無效啊!!”

白鐸手中的力道再次加重,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只見煙塵中驟然亮起兩道刺目的光芒,正是惜福眼眶裡熊熊燃燒的黃金瞳,熔鐵般的威壓就此顯露。

那是來自血脈上的絕對壓制,就如蟲子天生害怕鳥兒,已經結成內丹的六翅蜈蚣,依舊被怒晴雞壓制一樣。

只要沒有超脫,就無法抗拒基因裡的恐懼。

嘎吱。

白鐸的刀刃被惜福白皙的手掌穩穩接住,她口中吐出猶如神諭般的話語:“有一件事你搞錯了,我們世家靠的從來都是絕對的力量,是我們的力量產生了詛咒,而不是詛咒化作了我們的力量!”

惜福滿頭的黑髮被火焰映成玫紅色,隱藏在血肉中的骨刺血淋淋的突出,頭角崢嶸的樣子活脫脫的像一隻惡鬼。

她高高舉起畸變的利爪,悍然朝著白鐸一揮。

白鐸緊接著就像是被炮彈擊中般撞進了堅硬的山坳中,他引以為傲的肉體在這一刻崩出數不盡的血線。

“咳咳,可以毫無顧忌使用力量的你,應該達到了禍亂級吧?抱歉,我不知道你們世家的實力劃分,只能用鬼怪的能級稱呼你。

不過以你現在的樣子,被稱呼為鬼怪也不過分吧?”

白鐸伸出粗壯的手臂,牢牢的扒住兩側的山體,而後用力一撐,整個人再次化為一道流光衝出。

“只可惜,禍亂級別對於凡人觸之必死的詛咒,也對我無效!”

惜福只聽得頭頂傳來白鐸悶雷滾滾的聲音,而後她就被一道越來越大的陰影所籠罩。

惜福緊皺眉頭,扭動身形罕見的選擇了迴避。

轟!

白鐸墜地砸了個空。

但事情遠遠還沒完,只見從迸濺的砂石中探出兩雙青黑色的大手,臃腫卻不笨拙,閃電般的嵌住了惜福。

寬厚的手掌直接牢牢的把她握在其中。

“已經開啟人體神藏的我已經不是凡人了,收起你們世家高高在上的姿態吧!

南明離火,燃!”

白鐸龐大的身形藏於煙霧中,他與惜福像是愛人相擁般緊緊的貼在一起,而後惜福的軀體一直被那血紅色的火焰灼燒。

哪怕是世家都無法抵禦這近距離的高溫,惜福猶如被扔進硫酸池那樣發出瘋狂的嚎叫,身軀也在止不住的顫抖,血管膨脹起來凸於體表,裡面流淌著白銀的血液。

“如果你非要這樣,那就如你所願!”

惜福瞳孔中的熾金色火焰燃燒的更加洶湧,並且身上的骨刺再次瘋一樣的長,根根扎進了白鐸的體內,他的肌肉鎧甲猶如紙糊的一樣。

“噗!”

白鐸就像是一隻被荊棘刺穿的小鳥,短時間內被幾十上百根的巨大骨刺穿透,讓他也忍受不了這種劇痛。

體內的鮮血跟開了閘一樣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