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津文猶豫了幾秒,神色更凝重了:“不好說,你自己上樓去看吧。”

薄輕筠眸色微冷,與他一同上樓。

二樓。

空蕩的餐廳內稍顯清幽,中心的圓形舞臺上,白色鋼琴流瀉出清越悠揚的旋律。

餐廳裡的每個角落都經過了精心的佈置,白色的水晶燈折射出細碎的柔光,撒在夏晚心的身上,妖嬈中帶著幾分恬靜和明媚。

徐長風坐在她的對面。

他略有些消瘦,身上西裝筆挺熨帖,鼻樑上架著一副薄薄的金絲眼鏡,舉手投足儒雅俊逸,卻有些冷清如茶的意味。

他矜貴的丹鳳眼微眯了一下,聲音溫煦清雅,彷彿能與鋼琴聲融為一體:“國內的時差還能適應吧?”

夏晚心點頭,露出點點笑容:“嗯,還不錯,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徐長風身體略微前傾,揚眉:“說說看?”

夏晚心輕抿嘴唇,語氣彷彿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想給我爸轉個院。”

徐長風看著她風輕雲淡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五年前的她。

他是爺爺的生日宴上第一次見她,那時候,她像一朵純潔無瑕的小百花,單純無比。

後來,捲入了謀殺案中。

他不相信,那個穿著小白鞋去參加生日宴的小丫頭會是殺人兇手。

不久後,發小找到他,要他做她的主治醫生。

她胎盤早剝,早產大出血,用盡全力讓他保住孩子。

在那之前,他給薄輕筠打過電話。

他在開會,手機關機了,發了夏晚星生命垂危的簡訊後,進了手術室。

他不能看著一個無辜的女孩兒去死,在手術上動了手腳,用藥物讓她和小甜心假死。

然而,她的兒子,卻沒活過來。

安排好一切之後,他走出手術室拿出手機,上面是薄輕筠回的資訊。

——不惜一切代價,保大人。

他不明白,他既然要她死,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要保她。

在薄輕筠趕過來後,他得到了答案。

他漠然的看著“死”去的夏晚星,他呢喃著一句話:“我還沒報復夠,你怎麼能死呢?”

這大概就是原因吧。

思緒間,他眸色微動:“夏伯父的醫院是薄輕筠開的,五年前的事,他懷疑過我,不一定會答應我。”

夏晚心明白,但她有了打算:“可以不直接轉院,只需要你幫我引薦一下商城醫學界比較有知名度的人,然後找一家合適的醫院,以專家坐診的理由將我父親的病情以研究為名接手過來。”

徐長風出身醫學世家,家裡與許多醫學界的大佬都有所交往,這件事對他來說倒是輕而易舉。

沉思了片刻,啟唇:“國內一流的中醫學教授,錢鐘鳴這週末會在碧水蘭庭舉辦一次醫學晚宴,他身份貴重,會有許多人慕名而來,你可以做我的女伴,我替你引薦。”

夏晚心目光微怔,錢老有給她發過邀請函。

只是她那個身份不方便出席露臉。

做徐長風的女伴,更合適!

夏晚心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好,就按你說的去辦。”

徐長風看著她,有片刻的失神。

薄輕筠走出電梯,就看見靠窗的位置坐著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