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們這是在……論道？（二合一求追讀、月票~）

杜康不是本地人，交了門票費才得以繼續往裡走。

穿過大門，便是戲樓，杜康只是用著打量的目光一掃而過，沒有停留，再穿過戲樓、庭院、廣場……他試圖從眼前的景象找到那可能存在於許多年以前的事物留下的半分影子。

最終自然是什麼相似的地方都沒找到。

時間帶來一切，也會帶走一切，有些地方，一年的時間便足以讓小山村化作現代都市高樓大廈柏油馬路，更別提還是這經過不知道多少次重建或者保護性維修的武聖宮了。

“倒是早有預料……”杜康心想著，看向那武聖宮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所有人來此的目的地——武聖宮大殿。

第一眼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壯觀，無非是一棟裝修得一點都看不出古代風味的建築……老實說，反倒是大殿外兩邊擺著的賣香的攤子更加吸引杜康的目光——

每個攤子各有兩人管理，一看穿著就是此間的“官方工作人員”，攤位旁豎著牌子，內容是【線香一百元三柱，不接受外帶，可現金/某寶/微微信/刷卡】。

杜康：“……”

好傢伙，怎麼不直接去銀行搶錢？

也就只是感慨一番，杜康並未感到太過驚訝，類似的事情在營銷號上見得多了，不過是線下第一次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後杜康就被搶了一百塊。

“來都來了，不管是不是，至少上炷香吧……”拿著三炷線香的杜康如是心想，有一說一如果是的話他可能找到機會還要掘了這兒的地板，屬實是罪過，如果不是，就當是心裡有這種想法的不敬，拿這香賠罪就是了。

明亮燈光，帶著古典韻味的純音樂透過隱藏的小音箱播放、供人跪拜的蒲團、香案上，幾乎可以稱得上鼎的，上滿了香的香爐正飄散著一縷一縷然後匯聚成股的煙霧……一切都是那樣的陌生，對於杜康而言。

這陌生之中，甚至還包括那持刀而立的關公像——在燈光下顯得金燦燦的關公像，像是整個都被一層黃金包裹起來一樣。

杜康注視著那筆直挺立的關公像，又從那陌生之中找到一絲熟悉——如果沒有看錯，這關公像的高度，與他在代班時所見的那尊很是相似，神態也一模一樣。

“是您嗎？”杜康無聲呢喃。

披上“金身”的關公像自然不會回應杜康。

上香的人不多，大概都不想當被搶一百塊的冤大頭，絕大多數人就是四處逛逛，還有人照個相什麼的，如此自然也就沒有廟祝或者什麼工作人員在向旁邊指導上香，香爐中的線香看上去甚至有些東倒西歪一片，顯得雜亂無章。

杜康看著金燦燦的關公像，想著代班時關公所說過的話，一時間有些發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走上前，開始上香。

身為一個負責任的觸手怪級別網路小說作者，別的不敢說，各種方面的知識肯定都有所涉獵，畢竟不知道寫到什麼地方就要查些資料，久而久之，知識面就會越來越廣，只是深度嘛……那就得看個人的興趣愛好了。

杜康對於宗教信仰什麼的其實毫無興趣，他對此的瞭解完全來自一次寫小說寫到道觀道士時查的資料，就這還記不太清了，主要是昨天晚上穿過去代班的時候，白老給他示範過一遍，然後記住了而已。

左手持香腳，將香頭向下傾斜點燃，用左手將第一支香插在中間，然後是右邊，左邊，三香平直而立，相鄰的兩支之間不過寸。

上完香後，杜康恭對關公像，肅立禮拜，望著眼前金燦燦的關公像，熟悉而陌生的感覺便越發讓人覺得怪異。

“除了挖地板之外，還有其他的辦法來證實嗎？”杜康也不急著走，退開到一旁，心裡琢磨著這個問題。

來都來了，還被“搶”了一百塊，就這麼走也太虧了些。

杜康的視線在關公像上下游移，飄忽不定，忽然之間，停頓在那柄“金”龍偃月刀的刀鋒之上。

“關公的《春秋刀法》，應該是能夠引動關公的吧，如果，這關公像確實能夠引動關公注視的話？”杜康猜測。

在高鐵上的那4個小時，杜康一直在修習關公傳授的《春秋刀法》第一式——斬惡，好吧，說是修習，實際上更加偏向於觀看揣摩，因為杜康根本不知道要怎麼修習……他手裡又沒有一柄青龍偃月刀，總不能虛空練習吧！

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杜康發現，他的丹田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了半截刀鋒，看樣子正是青龍偃月刀的，好像還是隨著意念就可以動用——難道這套刀法修煉這麼簡單，只需要看就行了？

還是說自己天賦異稟？

杜康不太清楚，但現在既然有了這樣的想法，杜康就忍不住想要嘗試一下，如果直接將那半截刀鋒用出來，或者是在這裡繼續“修習”【斬惡式】，會不會有效果？

如此想著，杜康便試著控制丹田內那一小半截的刀鋒動了動，但只是動了一下，刀鋒就又被他主動控制著停止下來，眉頭不自覺皺起。

因為，只是動了那一下，杜康便有了種感覺，冥冥之中，他似乎感覺自己的那一小半截修習出來的刀鋒與眼前關公像裡面的一些東西產生了聯絡，是同源的，應該有利的……只是正好被那一層“金身”所隔絕，如果刀鋒徹底離體，那麼肯定就會將那東西吸引出來，金身也定然破碎。

這麼多人還在這呢，到時候的場面杜康簡直想都不敢想！

所以這件事肯定要從長遠計劃，找到一個辦法，等到沒人的時候再把那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引出來……杜康按捺住有些激動的心。

說得不好聽一點，誰能對一個隨手就能開啟的寶箱無動於衷？

杜康再度打量起眼前的關公像，這回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個等待他來取的寶藏似的，只是這寶藏取的過程會稍微有那麼“億”點點問題罷了。

“這金身果然不好看啊，還是扒了好……”打量一會，杜康還是忍不住感慨。

“這位小友，你好。”一個聽上去很是溫和、和善的聲音響起。

杜康回頭看去，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位身穿道袍，鬚髮全白，面板卻意外的紅潤，甚至沒看見什麼褶皺，老年斑更是一個不見的老人，鬚髮與面板的反差之下，讓他頗顯得有些仙風道骨，只是看外表模樣的話，直接去出演某些電視劇裡面的得道高人也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在杜康看來，這位仙風道骨的道士給他的感覺卻與外表完全不同，那是一種讓杜康很不舒服的感覺，甚至，隱隱約約的，杜康還能夠聞得到一些臭味，一種他從未聞過，說不上來名字，但就是很臭的味道。

這傢伙不是好人啊！

當然，讓杜康最終做出這樣判斷的，並不是那突如其來的感覺和莫名其妙聞到的味道，而是來自丹田內，那小半截由他的靈氣幻化而成的青龍偃月刀刀鋒的振動。

那種振動的幅度和頻率，甚至讓杜康覺得這刀鋒產生了一種躍躍欲試的激動情緒，激動到如果不是他按捺住的話，這小半截刀鋒就要主動跳出來開始砍人的程度！

杜康肯定不會忽視這種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警示，這可是他觀摩……努力修煉【斬惡式】才形成的青龍偃月刀刀鋒，專為斬惡而生的！

如此一來，眼前的道士是什麼成分自然不必多說了，應該是那種直接拉去槍斃都屬於便宜他的級別。

杜康迅速做出這樣的判斷之後，並沒有多緊張。

這可是武聖宮，關帝廟！主場作戰優勢，別說只是一個還不知道做了什麼事的惡人了，真來個什麼千年妖王千年鬼王杜康都敢跟它剛……都敢立刻抱關公大腿！

“您是？”杜康微微皺眉，詢問道。

“貧道是此間住持。”住持說道。

“原來如此……住持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貧道卜卦，算到今天晚上有一位有緣人會來到這裡，故而提前在此等待。”住持道士和善地笑了笑，注視著杜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貪婪。

“……道士講究道法自然，佛門才說什麼有緣人、緣分，住持你這是……”杜康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住持，“雙面間諜？”

“……”住持臉上那和善的笑容一僵，他提前設想過杜康的許多種回答方向，但根本沒有預料到這一種，一時間竟然讓他有些愣住，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

“哦，我懂了，住持你這一定是與時俱進，在精通了道法之後，又想要修習佛法，眾所周知，打擊對手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對手，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在辯論中指出對方佛法上的問題，住持你的想法是這樣的沒錯吧？”杜康恍然大悟似地說。

住持：“？？？”

“……對，小友所言極是，貧道正是這樣想的，沒想到小友竟然猜到了貧道的打算，小友果真與貧道有緣！”住持想要將話題權重新拉回到自己的手中，於是又將“有緣”扯了出來。

但杜康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呢？從一開始這就是他的計劃了，靠著他那身為觸手怪作者必備的水字數功底將住持拖延住，等待時機——杜康敏銳地觀察到進入大殿的旅客流量正在顯著減少，也不知道是因為逐漸夜深，沒什麼新的旅客來，還是住持的安排，反正這一點恰好是符合杜康心意的。

面對敵人時，要佔據一切有利因素，而眼下武聖宮大殿就是杜康的“地利”，普通人的減少更是降低了妨礙杜康的可能，這就算是“人和”。

至於“天時”，杜康其實心裡有個猜測，在確定這位住持是能夠讓青龍偃月刀刀鋒振動想要砍的【惡人】之後，這個猜測就冒出來了，因為他想到了在來這裡的計程車上，那位計程車司機曾經和他所說過的那些事情，關於這附近的“鬧鬼”、命案，以及明天開始的，不知道會持續幾天的“武聖宮保護性維修工作”……一切連起來，便似乎能夠看見一張已然形成的大網。

如果真的靈氣復甦，杜康絕不相信國家會沒有一絲準備，國家機器的洪流所能夠集結起來的資源，是普通人所難以想象的，而值得慶幸的是，全世界裡面，自己所在的這個國家最安全，杜康從不懷疑這點。

所以，猜也猜得到，明天，或者說今天武聖宮關門謝客之後，大概就是官方的人清場正式動手的時候了，天羅地網估計都已經將此地圍了起來，只等可能損失降到最低，然後打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就在這時，自己到了這包圍圈的正中心，還直面了殲滅目標。

“這應該也算是天時吧，要是我不在這包圍圈正中心的話……”杜康有些鬱悶，怎麼有種自己像是上趕著過來直面BOSS的感覺？

“既然是這樣的話，其實我最近正在閱讀一些道家典籍，只不過因為學識才淺，所以不能理解裡面的一些話語的意思，既然住持您正好對道家研究頗深，不知道能不能夠為我解惑？”

琢磨歸琢磨，拖住住持，等待時機的打算，杜康是不會忘記的，現在他就期望等著官方人員出手……如果來不及的話自己出手也成。

如果可以的話，杜康不想別人知道自己能夠修行，畢竟他是一隻只能被迫掛機修煉的“鹹魚”，與世無爭好好苟著才是他想要的……但命都要沒了的情況下，暴露也就無所謂了。

打著這樣的想法，杜康沒等住持找出個藉口來避開就開始詢問，作為寫作資料，他家裡可是放著好些道家典籍的，平時翻來覆去使用也算是記住了些，用來考眼前這位有表無裡的“道士”已然綽綽有餘了。

住持被杜康的奪命連環問問懵了，完全找不到將話語權拿回的契機。

兩人所不知道的是——在杜康進入武聖宮不多久之後，一場無聲的撤離、偽裝、滲透、布控行動就已然開始了。

直到現在，整座武聖宮，乃至武聖宮大殿內的每一處情況，都已經處在監控之下！

指揮中心，負責指揮此次剿滅行動的參謀們看著大殿內的畫面，聽著杜康和住持之間的交流，面面相覷。

“他們這是在……論道？”

PS：本來想著今天一章把裝逼章節寫完的，結果寫到這實在是困的不行了……明天，明天一定寫到而且寫完，保證爽！！（不能再熬夜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