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辰飛死哪兒去了?你們趕緊把他找回來!”

夜安錦跟著謝辰飛走進病房時,聽到寒淼戾氣十足的嘶吼。

兩個護士戰戰兢兢站在床前,其中一個的額頭又紅又腫。

瓷碗的碎片凌亂四濺,一地狼藉。

看到謝辰飛回來了,兩個護士如獲大赦,趕緊走了。

“夜安錦,你又來幹什麼?”

自從上次夜安錦劃破了她臉上的繃帶,寒淼看見她就又恨又怕。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把自己氣死。”

夜安錦左右看了看,沒有謝辰飛的替身,或者,這半天,他跑了。

“夜安錦,我恨我低估了你,不過你也別得意!要不是你哥忍氣吞聲伺候我,我早讓我爸找人把你們滅了!”

寒淼火冒三丈。

“嘖,你看你,怎麼一點兒不為自己打算呢?”

夜安錦憐憫地看著她,“你讓你爸殺人,回頭你爸被槍斃了,你不得任人欺負?別到時候連個給你收屍的人都沒有。害人害己,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你……”

寒淼氣得渾身發抖。

“你脾氣太差了,這樣不利於康復。”

夜安錦湊近,冷森森地盯著她。

“你、你要幹什麼?”

寒淼咬牙切齒。

“你這麼不堪一擊了,消停點兒吧。”

夜安錦壓低聲音提醒她,“你最好留點兒神,別讓人當槍使了。”

可惜,寒淼不識好人心,根本聽不進去,殺豬般哭叫,“謝辰飛!你把她給我趕出去!”

謝辰飛無動於衷。

他越來越討厭寒淼,恨不得早點兒弄死她。

他想多看夜安錦一會兒,哪怕她總是對他冷顏厲色。

“不用趕,我自己走。”

夜安錦一刻都不想多待,轉身走了出去。

病房的門關上的一刻,謝辰飛捂著兩腿之間的零件癱坐在椅子上。

夜安錦那一腳不餘遺力,險些把他踢廢了,這半天還在痛……

寒淼還在氣頭兒上,詫異地看著謝辰飛,想到什麼,頓時惱恨萬分,“謝辰飛,你們雖然是兄妹關係,但互相沒有血緣關係,你們剛才是不是躲在什麼地方幹了見不得人的事?”

謝辰飛嫌煩地看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想到之前驚險刺激的一幕幕,他暗暗得意。

他從懷裡掏出那一串珊瑚手持,舉在半空痴痴地看著。

他本來打算把那枚戒指用完再拿回來,可惜臨時讓夜安錦帶出了防盜展室。

他本想利用那枚戒指一石二鳥,既能抓住夜安錦畏罪的把柄,讓她以後乖乖聽話,又能把周路凱徹底埋了,中斷他的警察生涯。

沒想到夜安錦完全不按他的思路走。

她竟然不怕被冤枉,直接打電話給周路凱告訴他黑蟒六芒星找到了。

這令他措手不及。

他怕周路凱立刻帶人過來,隨手提走這串手持,急三火四地消除了防盜鎖上的指紋逃之夭夭。

本來想先回家卸了妝再回醫院,臨時路上被告知警方在追捕他。

他只能返回鬧市設法脫身。

當他千方百計甩掉跟蹤來到醫院,竟然看到夜安錦的卡宴停在停車場。

隨後,他的替身來資訊,告訴他夜安錦找到寒淼病房裡來了,他(替身)按他(謝辰飛)事先編排的應付過去了。

謝辰飛感覺事情不太對,為了防止夜安錦發現什麼,他果斷地取走了她車底盤的定位追蹤器。

隨後,他和替身約定在八樓碰面,沒想到被人跟蹤了。

他開始一直沒察覺被人跟著。

直到他進入步行梯樓道,他一口氣躥到四樓時,隱約聽到身後有輕淺的腳步聲和喘息聲。

他不敢掉以輕心,放慢腳步側耳傾聽。

身後的聲響消失不見了。

他跑到七樓時猛然停頓回望,看到旋轉樓梯的一角閃過夜安錦的裙裾。

他沒想到這麼巧,夜安錦竟然追了過來。

他心生一計,開啟八樓的門,等夜安錦開門的時候,與她打了個對面。

當時,他本來想對葉天道的身份再次糊弄夜安錦,沒想到她直接拿槍指著他。

他無法分辨那是不是把真槍,情急之下跟她動了手。

本來,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一個女人能有多大力氣?

沒想到,就算被他掐著脖子頂在牆上,她都能面無懼色地使刀。

那個死老頭兒留給她的手術刀真他媽的邪門,長眼了似的專找致命的地方割。

之前在夜家老宅,夜安錦用它劃傷了他的胳膊和大腿,只差一點兒就把他的大腿動脈給割了。

他對那把手術刀心生忌憚。

總覺得它帶著夜老頭子死不瞑目的詛咒。

他沒佔著便宜,還被她踢了襠,當時痛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他倉皇逃進事先約定的洗手間,把假髮、面具撕爛充進下水道,把外套和裡面的用來擴充體積的襯衣塞進了馬桶的儲水箱裡。

然後迅速換上替身之前穿的衣服。

他的胳膊並沒有被劃傷,只是那件特製的襯衣被劃破了。

流出來的也不是血,而是半凝固狀的填充劑。

那種用半凝固狀的填充劑特製的襯衣能很好的偽裝體型,可以根據需要調節胖瘦。

如果需要大肚子,就把填充劑往腹部擠壓;如果需要雄健的胸肌,也可以立竿見影地塑形。

最巧妙的是填充劑的顏色是紅色的,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麻痺對手,讓對手以為自己受了傷。

其實,這種特製襯衣的另一個妙用就是它有很好的保護作用。

因為中間隔著半凝固狀的填充劑,既增加了一定的厚度,又有一定的阻力,可以有效減輕突如其來的攻擊力和傷害程度。

手術刀片雖然鋒利,但刀身短小,根本劃不透外套加襯衣,根本傷不到他的皮肉。

這也是他的胳膊上沒有留下絲毫傷痕的原因。

當時步行梯樓道里的感應燈不太亮,倉促之間,夜安錦根本分不清是不是真血。

他換好衣服後沒兩分鐘,夜安錦就找了過來。

當時,他的同夥就在他隔壁的儲藏間裡貓著。

不過,就算夜安錦找到他也無妨。

那個同夥換上了白大褂,戴著口罩和帽子,完全是醫生的打扮,而不再是他謝辰飛的樣子……

謝辰飛收回思緒,看著手上豔紅華美的珊瑚手持,嘴角不由自主上揚。

棋逢對手的對弈才別有情趣。

有夜安錦這樣有財有貌的尤物過招,他越來越覺得其樂無窮。

“你、你買來送給我的?”

寒淼一看就喜歡得不行。

雖然她對古董珍玩沒有研究,但女人天生愛美,對漂亮精緻的飾品情有獨鍾。

“你?你配?”

謝辰飛嫌惡地看了她一眼,“再說,你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戴著給誰看呢?”

寒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一天,謝辰飛一直對她唯唯喏喏,無論她怎麼折騰,他都不聲不響。

怎麼夜安錦來一趟,他就變臉了呢?

一定是夜安錦背後使壞,慫恿謝辰飛怠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