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要到了,這是沈斯京和宋茉在一起後過的第一個新年,他將和宋茉的旅行地點定在紐西蘭的皇后鎮,所有計劃由他親自操刀,安排時間、地點、流程、訂票等等。

有幾個閒著無聊的兄弟鬧騰著說要一起去,被他一個個爽快駁回,並且還加快速度整理摩托俱樂部的事情,將所有訂單加急搞定,通通給新年排出位置來,最後雖然人累得夠嗆,銀行卡里的數字卻也嗖嗖往上漲。

但票還沒搶到。新年的票就像肉,滿地狼等著吃呢。

所以宋茉跟裴今宜談完話回到家時,沈斯京正坐在電腦上正襟危坐,摩拳擦掌的,螢幕是搶票介面,他穿著柔軟的灰色毛衣休閒褲,家裡燈光光灑在他毛絨絨的頭頂,隨意的家居男人風。

宋茉放下東西,沉默走過去,雙腿盤著坐在他右邊,左手繞過他肩後將他頭別過來,他懵懵然看著她,她皺了皺眉,湊近狠狠親了他的嘴一口。

沈斯京剛才吃了餅乾,下唇沾著碎粒,宋茉親完他後嘴也沾了餅乾碎,她也不管了,就這樣溫柔地近距離盯他。

沈斯京被親懵了,又被她眼睛盯得發麻,腦子飛速運轉發生了什麼。

他在這瘋狂頭腦風暴,宋茉仍然安靜地盯著他,盯他漆黑的眼睛、菱形薄唇,還盯他斷了一截的右眉毛尾——這是昨天她說要幫他修眉,他不老實想湊上前親她,他一動,那小刮刀就將那眉毛尾簌簌颳了下來,直接成了斷眉,她蹲在地上笑了半天。

哼,自作自受,宋茉又貼上去親了親他的眉尾。

沈斯京近距離盯她睫毛上的溼潤,皺眉,指腹在她眼角劃過:“受委屈了?”

宋茉搖頭,將頭慢慢貼上他的肩膀,枕著,十指輕輕、卻又緊緊地扣向他。

沈斯京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樣,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溫柔撫她的發。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

忽然,腰被猛然拍了一下。

他挑眉看過去。

“以後你少玩點刺激的,摩托車也少騎。”宋茉看著他說,“我不是在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繼續騎,但是不要去危險的地方騎了,到時候又摔斷腿。”

之前他騎摩托車,大腿和臀部挫傷、右膝關節骨折,被沈國德告知後、她去醫院看他那次,她真的記憶尤深,忘不了男人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虛弱樣,每每想起來都心臟抽痛。

沈斯京哼了一聲:“哥技術無敵,從來沒因為飆車摔斷過腿。”

“沒聽過一句話嗎,溺水的都是會游泳的人。而且你膝關節摔斷那次不是嗎?”宋茉打了他的腿一下,“明明就是飆車出了問題。”

沈斯京眼神莫名,臉色很奇怪:“他們跟你說的是我飆車摔斷了腿?”

宋茉看他:“不然呢?”

沈斯京頓了兩秒,釋然揮揮手,說算了沒什麼。

她已經夠愧疚了,沒必要再給她增加心理壓力,再說了,他和宋茉的感情,還用不著用這點小破事升溫,是兩情相悅又不是報恩,計較這麼多得失幹什麼?

沈斯京忽然眯著眼:“你剛才說什麼,少玩點刺激的?”

宋茉一頓,盯他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深笑,她微不可察挑眉,手指勾了他的褲邊一下,啪的一聲,褲子彈回到男人緊實堅硬的下腹上。

他勾著笑看她。

她也看著他,歪頭,笑:“你想玩什麼刺激的?”

下午,天濛濛的,房間衍了一層懶洋洋的低度灰,男人壓著宋茉在落地窗前,左手撫她的纖腰,緩緩遊移往上,隔著一層薄薄的吊帶衫布料,捧著輕輕揉,宋茉眼微微眯著,顱內一股巨浪掀來的顫慄,兩人迷濛望著窗外的風景,炙熱氣息淺淺呼在落地窗上蒙著潮溼,隱隱透著無限繾綣,沈斯京渾身發熱發硬,寬肩全方位包裹著她,吻她後脖頸上的淺痣,高大的身體在落地窗前,逆著光,肌肉如峰般凹凸起伏,精壯強勢線條健美,環著女人的手臂青筋微微凸起,親吻她羞紅的耳垂。

宋茉舒服得咬著指節,頭靠在玻璃窗上,臉頰細膩淡緋,長髮凌亂繞著手臂,隨意溫淡的香味。

沈斯京要被她性感死了,覺得她整個人涼涼軟軟的,貼上去像冰涼退燒帖,整個人全身繃緊仍然對她愛不釋手,在她耳邊貼著不停說膩人情話,說點稍微過分的小黃腔,嗓音情不自禁、沉沉啞啞的,她脖子都紅了,忍著笑,把吻斜到他唇上,聲音含糊:“你可以繼續,沒關係,如果你撐得住的話。”

他聲音更啞,意味不明地黏糊咬她的後頸:“還得等一年,你才大學畢業。”

聽懂他話外之音,宋茉眼睫微顫,低聲說:“我已經成年了。”她垂下眼簾遮住眸裡瀲灩的光,咬唇,唇上泛起豔麗血色,是隱晦又明顯的暗示。

瞬間被淹沒在男人鋪天蓋地湧來的親吻裡。

而做完這些後,宋茉表面上沒動靜,暗地裡還是去找了找沈斯京的朋友求證。

她覺得沈斯京受傷那件事沒那麼簡單。

在約定好的時間,她去球場找那個朋友。

初冬,晚霞,晚上八點半,偌大球場,球鞋摩擦在塑膠地面發出響聲,籃球沉悶一下一下撞擊地面,她望了一圈,在無數荷爾蒙跳動的身影裡,落在了其中一個極為顯眼的身影上。

他剛從場上抹著汗下來,單手持球,懶懶散散的,路燈昏白打在他紅色9號籃球服上,很高,挺惹眼,徑直走到觀眾席坐著的一個高挑女生前,漂亮嬌媚,波浪卷,白毛衣紅圍巾,她遙遙將毛巾丟到他頭上,嘴叭叭的,像在拌嘴,男生低下頭勾了下她下巴,她拍開他手笑,旁若無人的親密熟稔。

宋茉和那個女生對上視線,那個女生揚起笑意,大大方方朝她Sayhi。

和華初恩那種氣場全開的豔麗不同,她這種豔是帶點嬌憨的,很討喜,很有氣質。

宋茉也淺淺微笑點頭示意。

那個女生往這邊指了下,季衍風望過來。

神色頓了頓,應該是在想她是誰,想起後,低頭跟那個女生說了聲什麼,然後朝她邁開長腿走過來,兩人走到了一塊安靜點的地方。

在聽完宋茉說的話後,季衍風斂眉想了想,擦著汗,低頭看她:“他只有一次摔斷過腿,但那次不是因為飆車,是他跟別的男生有了矛盾,那男的手段很髒,騎著摩托從他腿上直接碾過去了。”

宋茉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