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嘴角慢慢繃直,溫和的目光變得陰冷深沉。

溫婉看他望著阮欽菁離開的背影失神,扯了扯他的衣角,“哥哥,我們該回家了。”

“好。”

溫辭和溫婉住在一棟老式居民樓,蚊蟲成群的繞著昏黃的夜燈嗡嗡作響,過道里雜亂的垃圾堆的到處都是。

咔噠一聲,門開啟了,兩人住的地方不大,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但是收拾的溫馨整潔,很有家的感覺。

溫辭坐在沙發上,朝溫婉勾了勾手指,“婉婉,過來,把藥吃了。”

溫婉低頭將他手裡的藥片銜進口中,柔軟的唇瓣擦過他掌心,溫辭將水遞到她唇邊,女孩仰起雪白的細頸,嚥了下去。

溫辭抱著軟綿綿的抱枕,讓她躺在自己腿上,溫涼的手掌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指腹輕輕滑過她頸動脈。

溫婉被涼的的瑟縮了一下。

溫辭半眯著眼睛,捻了捻她的耳垂,“婉婉今天不乖哦,告訴哥哥為什麼要在路上等別的男人?”

“他是我同學。”

“哦,同學,很重要的同學嗎?重要到忘記哥哥跟你說過的話?”

“不是……”溫婉想解釋。

溫辭食指抵著她的唇瓣,撩了一下她耳邊的碎髮,“婉婉忘了嗎?上次你和同學去露營,他們把你騙到荒郊野外,發生了什麼,如果不是哥哥及時趕到……”

溫婉蜷縮著身子,想起那個晚上忍不住顫抖。

溫辭勾起唇角,溫柔道,“哥哥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婉婉,我們是彼此最親密的人,婉婉不可以有比哥哥更重要的人,會永遠陪著哥哥,對嗎?”

溫婉點頭,“婉婉會聽哥哥話。”

溫辭發出愉悅的笑,“真乖。”

他不禁想,如果躺在懷裡任由自己擺佈的人是阮欽菁,該多有意思?

……

晚風習習的街道,阮欽菁橫著朝許奕身邊跨了一小步,歪著頭,兩人的影子貼合在一起,像相互依偎的戀人。

工具人阮欽瑜跟在身後‘心甘情願’的抓拍,別說,還挺般配。

許奕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忽然停下來,食指抵著她的腦袋推了推,“你脖子扭了?”

阮欽菁垮著小臉∶你對浪漫過敏嗎?

許奕看著她幽怨的眼神,摸了摸鼻子,又說錯話了,“明天一起去學校?”

阮欽菁小手背在身後,棲身向他靠近了一點。

許奕心猛地一滯,然後瘋狂跳動,撲通撲通,下意識想避開她灼熱的視線,“你……幹嘛?”

阮欽菁布靈布靈的眨了眨眼睛,“你要等我哦!”

許奕‘啊?’了一聲,呆呆的點了點頭,“好。”

好乖呀!

阮欽菁忍不住踮起腳尖,揉了揉他的頭髮,“明天見,晚安。”

女孩站在路燈下,朦朧的光圈給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蓬鬆的頭髮閃閃發亮,宛如神明少女般澄澈乾淨。

許奕站在原地,直到女孩的身影在路的盡頭消失不見,他才輕聲說了句,“晚安,好夢。”

阮欽瑜邊走邊往回看,完了,我奕哥完了,站那都快成望妻石了。

回到家,阮欽瑜玩了一天這才想起還有十幾張試卷沒寫,苦逼的開啟書包。

萬惡的高三啊!兩天假十二張試卷,簡直不把他們當人。

阮欽菁在衣帽間搭配明天要穿的衣服,“黑色和白色都比較百搭,到底選哪個好呢?”

她提著衣服對著全身鏡比劃了幾下,還是決定找個人問問。

“叩叩叩,弟弟,睡著了嗎?”

“睡著了。”

阮欽菁砰的一聲把門開啟,“你覺得這兩條裙子哪個好看?”

阮欽瑜正在奮筆疾書,頭都沒抬,“都好看。”

“我允許你看一眼再回答。”

阮欽瑜抬頭匆匆看了一眼,“白的吧!”

“白色會不會太普通了?”

“那黑的,黑的好看。”

“黑色又有點太沉悶了。”

阮欽瑜放下筆,他太難了。

“我說實話,你不許揍我,其實吧!在男生眼裡,什麼都不穿最好看。”

“阮!欽!瑜!”

“喂喂喂,說好了不揍我的,我只是從一個正常男性的角度回答你的問題,對男生而言,只要他喜歡那個人,無論她穿什麼都會覺得好看。”

阮欽菁覺得有點道理,瞟了眼他的卷子,“加油,努力,創造奇蹟。”

第二天,阮欽菁穿著黑色復古束腰連衣裙,畫上明豔的千金妝,珍珠髮箍給她添了幾分端莊的靈動。

許媽媽看見她來了,連忙拉著她的手,“餘姨,卿卿來了,快把冰箱裡的葡萄拿出來。”

阮欽菁喜歡吃葡萄,不是提子,他們全家人都知道,所以時常在冰箱裡備著,就等她過來。

“謝謝許姨。”

許媽媽拉著她坐在沙發上,“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阮欽菁嘻嘻一笑,“許奕呢?”

“在樓上體能訓練呢,這會也練得差不多了,要不你幫阿姨上去看看?”

阮欽菁端著溫牛奶上樓,許奕沒在健身房,臥室門虛掩著,她敲了敲門,“許奕,你在嗎?”門縫開的更大了,半晌沒人回答。

許奕戴著運動耳機,做完最後一組訓練,咬著手腕的帶子將手套扯下來,雙手抓住衣服下襬往上一扯,人魚線若隱若現。

少年身姿挺拔,肌肉線條緊實流暢,十分具有美感,弓著腰散發出蓬勃的力量,阮欽菁忍不住嚥了下口水,果然,不穿衣服的時候最好看。

許奕敏銳的捕捉到某人的視線,阮欽菁目光停留在他腰腹上,真的是八塊腹肌哇!

少年耳朵爬上一抹嫣紅,比胭脂還醉人,低沉喑啞道,“閉眼,不許亂看。”

阮欽菁小手捂住眼睛,中指和無名指張開一條縫,朝他走近了兩步,“牛奶,喝嗎?”

“站那別動。”許奕抱著衣服躲進浴室。

阮卿卿身上總是香香的,他不想讓她聞到自己的汗臭味。

阮欽菁將牛奶放在桌上,注意到許奕床頭擺著一張他倆十八歲生日的合照,她翻過相框,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願∶她所願,皆如願。】

她笑,輕聲道,“笨蛋,我的願望就是你呀!”

許奕仰起頭,任由涼水沖刷渾身的燥熱,他閉著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阮欽菁眼波流轉,勾魂奪魄的眸子,彷彿一朵清冷美豔的黑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