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七點十分能到演播廳。

兩分鐘後,一輛黑色麵包車疾馳而來。

車上下來三個勞改髮型,緊身褲,圓頭圓腦圓身子的人。

“小妹妹,一個人在這多不安全,想去哪告訴哥哥,東西南北哥都順路。”

阮欽菁拿著手機後退了幾步,轉身想跑。

一人呵道,“抓住她。”

黃毛和板寸頭三兩步追上她,捂著嘴把人塞進車裡。

阮欽菁被綁住手腳,眼睛蒙了布條,嘴上貼了黑膠帶,只感覺車七彎八繞,拐了又拐,開了好久。

麵包車駛出市區,停在郊外的一座廢棄工廠。

兩個人蠻橫的把她扯下車,扔到一間破爛的屋子裡。

這時,阮欽菁聽見為首的人在打電話。

“人我們抓住了,你想怎麼做?”

電話那頭傳出女聲,“廢了她的腿。”

那人回頭看了阮欽菁一眼,拿著鐵棍走過去,蹲在地上,問,“你得罪什麼人了,有人花五十萬買你這雙腿。”

她的腿才值五十萬?

打發要飯的呢!

阮欽菁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領頭的撕下她嘴上的膠布。

四周雜草叢生,荒亂破敗,周圍聽不見車噪聲,應該離市區很遠了。

“別看了,你跑不掉。”

“我沒想跑。”她在計算來這最快需要多長時間,“現在幾點了?”

旁邊的黃毛覺得她肯定是被嚇傻了,哪有人遇到綁架,還關心現在幾點的,“六點五十五。”

“那快了。”

為首的人警惕的看著她,“什麼快了?”

阮欽菁認真的說,“快七點了。”

“廢話!”

阮欽菁被他噴了一臉唾沫星子,好惡心。

“聊會,反正我跑不了,你們也不趕時間。”

阮欽菁不哭不鬧,更沒有他們想象中那副跪地求饒的狼狽模樣。

早有預謀的人倒像是她。

她問,“今天元旦,有人等你回家跨年嗎?”

為首的人皺著眉起身,總覺得有古怪,“她手機呢?”

板寸頭把阮欽菁的手機掏出來,為首的人看了一眼,拿著鐵棍砸了個稀巴爛,回頭惡狠狠的盯著她,“別耍花招,否則老子剁了你。”

阮欽菁滿臉真誠的表示,“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耍什麼花招呢?”

不過是前幾天無聊,啟用了手機的自動報警功能。

剛剛一不小心,又多摁了幾下電源鍵。

估計這會,警察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吧!

“你們很缺錢嗎?”

黃毛朝地上啐了一口,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不缺錢你能在這?”

阮欽菁哦了一聲,“可是綁架是違法的,要坐牢,吃牢飯。”

板寸頭哈哈一笑,把菸頭隨手一扔,摸了摸腦袋,“這她媽還用你說。”

“綁架勒索,故意傷害人質,起刑十年以上,你們四個有手有腳,十年做什麼賺不到五十萬?這筆買賣不划算。”

黃毛扳著指頭算了一下,“大哥,她說的有點道理。”

暴力男拿著鐵棍在手上敲了兩下,“哦?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直接放了你?”

阮欽菁搖頭,“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我是你,至少問他要這個數。”

“噗,五百萬?你覺得自己值這個價嗎?”

“人在你們手上,值不值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

暴力男摩挲著下巴猶豫了一會,走到一旁。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事情辦好了嗎?”

“你給的太少了,我要加價。”

“呵,你想要多少?”

暴力男看了阮欽菁一眼,“五百萬。”

“我多給你一倍,一百萬。”

阮欽菁給了他個鼓勵的眼神。

“五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別跟我討價還價,你最好按我說的做,不然一分錢都別想拿到。哦,對了,你們最好快點,不然我可就反悔了,祝你們成功。嘟嘟嘟……”

“屮。”暴力男踢了一腳旁邊的鐵桶,發出咣的一聲,鐵棍在地上劃出一道深印。

“大哥,對面怎麼說?”

“那娘們說不按她說的做,就讓咱們人財兩空。”

阮欽菁眼睛一轉,娘們?

女的。

暴力男舉起鐵棍,兇狠的朝她走過去,“謝謝你讓我們多掙了五十萬,我一定給你個痛快。”

阮欽菁往後縮了縮,雙腿蓄力,一腳踢在暴力男的胸口上。

“摁住她。”

這時,廢舊的鐵門傳來砰的一聲。

在門口放風的司機連爬帶滾的跑進來,“大哥,大哥不好了,有人來了。”

許奕穿著黑色大衣,藍色襯衣裡套了件中領黑內搭,白色板鞋踩著雜亂的地面,空氣中的塵埃都在為之叫囂。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好看的桃花眼沉寂著,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戾氣。

就好像死神站在沉睡的火山之巔,睥睨著卑賤的螻蟻,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天地蜉蝣燃成灰燼。

黃毛和板寸頭一左一右圍著他,暴力男拿著鐵棍猛地揮向他。

許奕一把握住棍子另一頭,一石頭砸在暴力男顴骨上,頓時鮮血如注。

另外兩人從地上撿起兩塊板磚朝他衝過去,許奕一腳踹向黃毛小腹,手臂勾住板寸頭的脖子往後一摔,一拳又一拳,雨點般落在人身上,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司機嚥了口唾沫,拔腿就跑,跑了沒兩步又退了回來,“警察,警察來了……”

板寸頭一腦袋撞在許奕下巴上,暴力男捂著臉朝地上啐了口血沫,“跑。”

警察從門外衝進來,“都別動。”

犯罪團伙慌不擇路,從窗戶跳出去,踩著一片荒墓四散而逃。

許奕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解了好幾次才解開阮欽菁手上的繩子。

“你怎麼找到我的?”

許奕忽然抱住她,害怕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定位。”

阮欽菁回抱著他,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我沒事,他們沒有傷害到我,別擔心了好不好?”

許奕深吸了幾口氣,卻把她抱的更緊了。

阮欽菁任由他抱著,過了好久許奕才鬆手,“我送你去演播廳。”

“好。”

演播廳。

“表演冬雪的演員到了嗎?”

江眠趕緊舉手,“到了。”

“還有一個人呢?讓她到化妝間補妝。”

“馬上到,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