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湯圓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一段話。

童話裡,保護公主的永遠都是騎士,娶公主的卻是王子,然而生活不是童話,我有幸見證了公主與騎士的愛情。

多年後,當她成為影視界有名的編導,在一場專訪中,主持人問道,“您覺得是什麼讓您的作品能夠與觀眾產生共鳴?”

她表示,“全是感情,毫無套路。”

正午的操場,蟬聲聒噪,熱浪一股接著一股。

訓練場上擺滿了各種模擬槍械器材,戰術手套,訓練盾牌,看的人熱血沸騰。

黑教官指著身後的各種醫療物資,“明天你們將經歷歷時六個小時的軍訓實戰演練,三連是醫療兵,你們要在保護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儘可能救治傷員,減少傷亡,今天我們學習如何給傷員包紮,急救,全體坐下,看我演示。”

黑教官分別示範了傷員手部出血壓迫止血,人工心肺復甦術,以及急救包使用方法。

“在戰場上對傷員進行包紮止血後,應迅速將傷員搬運到安全隱蔽的地方,你們兩個和我一起示範如何使用擔架搬運。”

兩個被點到的同學斜著眼,對視著笑了一下,慢慢悠悠走到教官旁邊。

黑教官躺在地上,“假如我腿部受傷,無法行走,首先你們應該做什麼?”

兩個同學搖頭。

黑教官沉著臉,“你們有誰知道?”

“我知道。”阮欽菁搖了搖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要先止血包紮。”

“對,搬運傷員上擔架前要先卸掉他身上的尖銳物品,用固定繩將傷員固定,防止從擔架上掉落受傷,抬擔架過程中要保持傷員頭部略高於腳部,同時要根據傷員情況及時調整姿勢……”

“好,現在由這兩位同學給大家示範,大家認真觀察,她們有哪些做的不對的地方。”

兩個同學不情不願的扯開繃帶,一圈又一圈鬆散的纏在假傷員腿上,臨了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把人拖上擔架,直接開跑。

剛跑出去兩步,假人啪嗒落在地上,腦袋都摔掉了。

女生可愛的吐了吐舌頭,把假模特頭接上,跑到終點。

黑教官問,“你們覺得自己做的好嗎?”

兩人低著頭不說話。

“歸隊。”

黑教官平息了一下怒氣,“軍訓不是遊戲,我希望大家認真嚴肅一點,學好這些醫療知識,對你們以後也有好處,來兩個同學重新示範。”

阮欽菁拉著小湯圓站起來,“教官,我們兩個想試一下。”

曲聘婷也拉著秦悠悠不服氣的舉手,“教官,我們也想。”

“教官,還有我們。”

黑教官欣慰點頭,當所有人都是一潭死水的時候,阮欽菁毫無疑問是讓他們動起來的鯰魚。

第二天六點,數十輛軍用卡車行駛在油柏路上,直升機轟隆隆盤旋在他們上空。

實戰訓練講究團隊作戰,十人為一組。

醫療兵有治療天賦,可以讓隊友有一次復活機會,是戰場上十分重要的資源,所以被提前送到森林躲藏。

此時阮欽菁和宿舍的小夥伴正躲在一個大石頭後面偵查情況。

“都快七點了,怎麼還沒人找到我們?”阮欽菁頂著賊拉綠的小臉,顯得琥珀色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小湯圓撕開一個壓縮餅乾,“對呀,我都餓了。”

小太陽兜著衣服抱著許多紅彤彤穗狀的野果跑回來,“那邊有好多五味子,長的特別好。”

小湯圓拿起一串野果,細細端詳了半天,不認識,“能吃嗎?”

小太陽點頭,“能吃。”

小湯圓揪了一個喂到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爆開,“小千金,你嚐嚐,好吃耶!”

小太陽知道阮欽菁家境很好,如果不是分到一個寢室,阮欽菁是她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人。

她清楚的知道,她和宿舍其他人根本不在同一階層。

阮欽菁在小太陽忐忑的目光中,吃了一顆,毫不吝嗇的豎起大拇指,“小太陽你真厲害,還認識藥材。”

小太陽這才露出開心的笑,給她選了一串最大最飽滿的,“小鈴鐺,你要吃嗎?”

小鈴鐺最後一個被問到,心裡有點不舒服,“我媽不讓我在外邊亂吃東西,你們吃吧!”

病從口入,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一會,地上就多了許多五味子殼。

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幾人趕緊進入戒備狀態。

小鈴鐺看見是溫辭,理了理衣服和頭髮,打算從草叢裡出去。

阮欽菁抓住她手腕,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小鈴鐺,不要和溫辭走的太近。”

小鈴鐺忽然就破防了,掙扎著手甩開,“阮欽菁,你不喜歡的人也不允許我喜歡嗎?在背後詆譭別人,這就是你的教養嗎?我們只是室友,你管的太寬了,還有,你根本不瞭解他。”

小湯圓趕緊抱著阮欽菁,小太陽也拉住小鈴鐺,“好了好了,都消消氣,幹嘛呀這是。”

曲聘婷跟在溫辭身後,搶先一步暴露在他面前。

小鈴鐺擦了下眼淚,小太陽只好和她一起去找溫辭,“我陪她過去,你照顧好小千金。”

小湯圓點頭,機靈的拉著阮欽菁貓腰往相反的方向跑。

兩人東躲西藏,避開砰砰的槍響,忽然一個男生拿著槍擋在她們面前,“你們兩個跟我走。”

biU的一聲,男生背上的煙罐釋放出紅色煙霧。

阮欽菁回頭,少年逆光而來,帥氣的臉上塗著三條彩槓,褲腳利落的紮在黑色軍靴裡,整個人又酷又拽。

許奕扛著槍,揚起下巴,“還不謝謝我的救命之恩。”

阮欽菁心裡那點委屈看見許奕瞬間決堤,她跑過去環住他的腰,聲音悶悶的,“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許奕怔了一瞬,放下槍,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臣救駕來遲,請公主殿下恕罪。”

阮欽菁噗嗤一笑,微微仰著頭,星鑽般的眸子水光瀲灩,“為什麼你可以不用滿臉都塗油彩?”

她就塗的像痞老闆一樣。

許奕忍不住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手上故意帶了點勁,“怕有的人眼瞎。”

我怕在一模一樣的人群中,你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