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面無表情的盯著電視螢幕,端起盒飯機械性的大口吃了起來,“咳咳咳……”

溫婉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發酸,側身偷偷擦了下眼淚,給他倒了杯水。

阿辰對著螢幕‘呸’了一聲,“就是個搔首弄姿的戲子,不是我說,辭哥你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溫辭臉色蒼白的低著頭,自嘲的笑了笑,笑著笑著表情開始變得扭曲,“阿辰,我想你幫我做件事。”

阿辰二話不說答應道,“你說。”

溫辭手裡摩挲著一個心形吊墜,裡面裝著他剛從曲氏集團晶片研究室拿出來的人體晶片,“想辦法跟福樂集團搭上線,我想跟他們做筆交易。”

他陰暗的想,自己既然求不來神明庇佑,那就別怪他把神拽落神壇,與他一起墮落沉淪。

……

雨城,融商大廈地下室。

戈銳恭敬的立在辦公桌前,男人背對著他坐在真皮靠椅上抽菸,嘴裡不時吐出濃白的煙霧,透過窗戶的光隱約可以看見他耳後紋著一隻張牙舞爪的毒蠍子。

“找我什麼事?”

“曲氏集團那邊傳來訊息說,丟的那批貨在溫辭手裡。”

男人緩緩轉過椅子,臉上有一條從額頭貫穿下顎的長疤,看著十分駭人,“這批貨對我們很重要,必須想辦法拿回來。”

戈銳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男人抬眸看他,眼神銳利兇狠,“有問題?”

戈銳低著頭,“溫辭說貨可以給我們,不過他有個條件。”

“說。”

戈銳將一張照片放在桌上推給他看,“這個人叫阮欽菁,娛樂圈炙手可熱的女明星,溫辭的意思是讓我們用她來換。”

“呵,繞這麼大一圈就為了個女人?”男人拿起照片仔細瞅了兩眼,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移向戈銳,“我最近聽說你找了個相好的姑娘,好像是叫黎陽?我前幾天到春城辦事,順帶幫你去她家探望了一下,老人家身體不好,你多上點心。”

戈銳聞言臉色一變,垂著的手緊握成拳,瞬間又恢復正常,“乾爹放心,我跟她就是玩玩。”

男人似笑非笑的開口,“你們兄弟幾個,我最看重的就是你身上那股不要命的狠勁,別讓我失望。”

戈銳頷首,“是。”

男人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等貨到手,你就是咱們集團最大的功臣。”

戈銳沒有一口答應,面色糾結猶豫,“可是……”

男人眼風凌厲的掃了他一眼。

戈銳解釋道,“上次合作,我們把曲氏集團推出去頂罪,溫辭對我已經失去了信任,這件事可能需要由您來出面。”

男人犀利的目光直直的逼視著他,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想要窺視他真正的動機。

戈銳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坦蕩的與他對視。

男人看不出任何異常,對他笑了笑,臉上的疤顯得更加猙獰可怖,“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出了融商大廈,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戈銳深深吸了口氣,撥通了三年前留下的那串電話號碼,“我是黑獅,準備收網。”

千里之外,阿辰收到福樂集團的答覆,立馬把這個好訊息告訴給了溫辭。

溫辭在醫院養病的這段時間,一期不落的看完了阮欽菁參加的戀綜。

出院那天,《戀愛ing》正好播到了最後一期,主題是‘嚮往的遠方’。

晚上,結束了最後一天的忙碌,五對嘉賓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許奕察覺到阮欽菁興致不高,拉著她躲到旁邊的小帳篷裡,“是不是累了?”

阮欽菁搖了搖頭,依賴的靠在他肩上。

許奕溫柔的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耐心的問,“那為什麼不開心呢?”

阮欽菁朝他揚起一抹甜甜笑,剛對上他的眼睛眼眶就莫名其妙的紅了,她趕緊低下頭,吸了吸鼻子,看著外面說,“在一起玩了這麼久,想到明天早上起來大家就要分開,心裡有些難過。”

許奕把她擁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卿卿,無論發生什麼,無論你要去哪,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阮欽菁淺色的眸子深深凝視著墨色濃重的黑夜,下定決心般開口,“許奕,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去看雪山吧!我想帶一枝格桑花回來。”

許奕忽然一陣心慌,那種絕望不安的感覺又出現了。

他緊緊抱著她,明明他們離得這麼近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他卻覺得他們之間隔了好遠好遠,好像自己一鬆手懷裡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好,我們一起。”

最後一期綜藝錄完,阮欽菁第二天就收到了金鷹獎頒獎典禮的邀請函。

頒獎禮當天,她穿了件素雅的白色禮服,挽著許奕的胳膊上車。

路程過半,她忽然摸了摸空蕩蕩的脖子,‘哎呀’了一聲,“糟了,項鍊還在家裡。”

阮欽菁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求助的望向許奕,“拜託拜託啦~”

許奕寵溺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從車上下來,“你們開慢點,我很快回來。”

他剛轉身,阮欽菁就從身後叫住了他。

許奕手肘撐著車窗,笑著問,“老婆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阮欽菁微笑著,琥珀色眼睛靜靜倒映著他的影子,抬手幫他理了理領口的衣服,叮囑道,“路上注意安全。”

許奕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他走過馬路,回頭往後望,路過的大貨車正好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轉身的瞬間,幾百米的位置,阮欽菁坐的那輛車與一輛麵包車發生了碰撞。

麵包車上下來兩個壯漢,用帕子捂住女孩的口鼻強硬的把她拖上車,揚長而去。

下午十七點四十分,許奕趕到頒獎禮現場,阮欽菁的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

傍晚的風粘膩的要命,稠乎乎的好像把空氣都凝住了,一輛白色麵包車駛廢舊的車庫。

壯漢拉開車門,把昏迷的女孩從車上抬下來,“老大,你看看是不是她。”

戈銳早早的等在那,撥開阮欽菁的頭髮看了一眼,吩咐道,“帶走。”

阮欽菁蜷縮在後備箱,大量迷藥導致她困在夢裡怎麼也出不來,眼皮似有千斤重。

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