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

直到一道冷不丁的嬌喝響起。

謝絕才轉身向後看去。

“胡媚兒?你怎麼在這兒?”她冷哼一聲。

胡媚兒抱臂而立,“這話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陰魂不散的?哪都有你!”

沈一鳴一聽,當即對她二人沒了好臉色。

“這位小姐,沈某好像並未邀請你們入座吧?還請自便。”

謝絕忍俊不禁,伸手攬過他的肩頭卻意外扯到了傷口。

不得不說,胡府那些家丁,下手是真的狠!

沈一鳴聽她吸氣,忙緊張的問:“怎麼了?可是扭到了?”

“沒事。”

看著她二人舉止親密,胡媚兒忿忿不平地走了過來,質問道:“你二人是什麼關係?”

明桃拉了拉她的手,語調溫柔,“沈公子,你方才說是想要找人,我們可以幫你的。”

“不必了,多謝二位好意,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他看向謝絕。

胡媚兒拔聲尖叫,“你說什麼?你要找的人就是她?!”

謝絕掏了掏耳朵,有些好笑,“不找我,難道來找你嗎?”

“你!你!”胡媚兒氣得跺腳,卻也只能眼看著他們三人結賬離去。

待三人走出了茶樓,明桃才悻悻走上前去,“怎麼回事?你認識那位姐姐嗎?她長得好美啊……”

“不許誇她!”胡媚兒咒罵一句,“該死的謝絕,賀蘭哥哥對她那麼好,她居然還敢在外面沾花惹草!不行!我要告訴賀蘭哥哥去!”

“什麼?三殿下?”明桃一下便想起了胡媚兒今日出門散心的原因,“她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三殿下從霽月帶回來的女人吧?還讓你二哥魂牽夢縈的維護,不惜教訓了你一頓?”

胡媚兒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來,“沒錯。”

“原來就是她啊!”明桃感嘆道,“你不是說此女長得狐媚豔俗嗎?”

“難道不是嗎?”

明桃的聲音越漸變小在胡媚兒剮人的目光中。

只能小聲嘀咕了幾句,“果真只有霽月才能養出這樣明媚如花的女子,在日照,我們女子生來就不可能與男子並肩而行。”

胡媚兒沒有聽到她說了什麼,只是命下人驅了車來,這就要入宮去了。

謝絕方才太激動,一時沒顧上許伯言,眼下從茶樓擠出來,卻一眼看到他守在馬車旁。

“這位是我師兄,這位……”謝絕介紹到沈一鳴時,尤錦突然雙眼一亮,“師傅,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做菜天下第一好吃的師兄?”

她也只是以前無意間和尤錦提起過一次,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

沈一鳴主動伸出手來,“我叫沈一鳴。”

“我是許伯言,看來你就是她特地跑去傳信的神秘人了,你二位?”

謝絕毫不猶豫,“嗨,師兄,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前夫哥!”

“前夫哥?”沈一鳴挑了挑眉,向她看去,只聽過前夫他還勉強能夠理解是什麼?前夫哥又是什麼?

尤錦搖頭表示也不懂。

許伯言卻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相請不如偶遇,咱們種苗也置辦得差不多了,不若再去買些好肉好菜,回去我給你們做頓好吃的?”

“好啊好啊。”兩道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

謝絕瞪了尤錦一眼,“你小子怎麼也跟著來了?”

尤錦嘿嘿一笑,“掌櫃的第一次來日照,我怕他找不著路,也就跟著一道來了。”

“等等,你若是來了,那火鍋店怎麼辦?”她忽然想道。

“周小姐這幾日忙得人影都不見,我找都找不著她,再說了,師傅你是不知道,那火鍋店裡頭連招牌都還沒弄好呢。”

謝絕嘆了聲,“算了,這些等我回去了再說,今日你也算有口福了,我師兄做菜,那可真不是我吹的!”

“真的嗎?這世上真的有比師傅您做菜還好吃的嗎?”

“那是當然!”

謝絕攬著尤錦往前走去,不自覺將身旁的沈一鳴落得與許伯言一路。

沈一鳴一路無話,許伯言雖不是聒噪之人,但聽謝絕早先說過,在霽月國時,此人對她頗為照拂,所以也就刻意挑起了話頭。

“聽聞沈公子在霽月國是做生意的?”

沈一鳴微微頷首,“不過只是用來營生的門道罷了,上不得什麼檯面。”

許伯言相貌普通,但舉止卻透出一種有條不紊的大家公子風範。

無論他問什麼,沈一鳴均不敢懈怠。

“沈公子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吃的菜?”

沈一鳴端正道:“我不挑食,只是……她似乎不喜臟器與雞鴨魚肉。”

許伯言悠然一笑,“這麼說來,你倒是對她十分了解。”

他可記得,謝絕說起這位前夫哥時,特地宣告瞭是原身招惹的桃花,自己一過來就做了接盤俠。

許伯言自然不會以為,沈一鳴口中的“她”說的會是原身。

謝絕嘴刁,忌口頗多,這天底下還不會有這樣巧合的事。

接下來一路,他二人都沒有再開口。

直到驅車回宮的路上。

沈一鳴才疑惑不解的問了一句,“為何你來霽月這麼大的事,京都卻好似沒有人知曉?就連謝府,也都以為你跟隨日照的皇子一道遊玩去了。”

謝絕忍不住冷笑一聲,“這鳳清嵐自己乾的好事,自然不敢讓她孃老子知道,等我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大鬧東宮!”

許伯言沉吟片刻道:“此事,你自然是要找她好好要上個說法的。”

然而,沈一鳴卻不敢苟同。

謝絕氣得鼓起腮幫子,盤算著回去以後的事,忽然一頓,望向沈一鳴,“你說,我家中都以為我跟著賀蘭漣來玩了?”

“是,至少對外的口徑一致都是如此。”

賀蘭漣不是說,已經替她傳信回去了嗎?

沈一鳴是不可能騙她的。

她思忖著,見車內氣氛一滯,繼而展顏一笑道:“算了,不想這些瑣事了,反正沒兩日我們就要回去了,到時候自然能見分曉。”

日落時分,謝絕的馬車總算回到了清幽宮偏殿。

尤錦已經好幾日沒下廚了,這回嚷著要給許伯言做幫廚,美其名曰偷學廚藝,謝絕拗不過他,也就隨著他去了。

“姑娘要換洗嗎?”宮門口,飛雪伸手接過她手中大包小包的油紙包,十分熟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