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咬的是壞人,喂骨頭。要是咬了好人,就得宰了。”

“嗯,看來我們的共同話題蠻多的嘛,我也認為惡犬傷人必須打死。”

朱涵笑了笑,只要這女孩肯交流就是好事,就怕她啥都不說一心求死。

“你看,你一不是自願的,二不是沒反抗,怎麼看犯錯的都是那群畜生啊。”

女孩一愣,在這個年代,別說是她這麼個小丫頭,就是多少二十多歲有文化的女學生都想不到這一層。

“別人犯了錯,那就懲罰犯錯的人就好了,為什麼要懲罰身為受害者的自己呢?”

女孩繼續沉默,在他質樸的觀點裡,只知道自己身為女人最寶貴的東西被人奪走了,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而對於報仇,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在她看來如果自己有那個能力,又怎麼會被擄來呢?

被蹂躪的記憶歷歷在目,回憶只有無力、無助與恐懼。

“把徐友德和那個中尉押過來。”

周圍的戰士們都想救這個姑娘,但自己有力不知道往哪使。

看到朱涵的勸說卓有成效,一個個哪還敢耽誤,趕緊把二人押了過來。

看到這二人,女孩更害怕了。

而朱涵卻直接掏出了一把長長的刺刀交到了女孩手裡。

“來吧,做你應該做的。”

“八嘎!我有日內瓦公約保護,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是武士!”

“別特麼扯淡,你們早就退出那個條約了。”

看著女孩依舊充滿恐懼,朱涵一雙大手握住了她顫抖的一雙小手。

就在女孩一點點停止顫抖的時候,朱涵雙手帶著她發力,一刀直接刺穿了鬼子中尉的心臟。

看著眼前逐漸死去的鬼子,第一次殺人的女孩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卻響起了朱涵的聲音:

“看到了吧?敵人不是不可戰勝的,你也沒那麼弱小。”

“這位八路長官,哦不,八路爺爺,我是華夏人,是汪總統的人,我應該受那個什麼瓦公約的保護吧?”

徐友德還算有點腦子,知道自己幹過的事怎麼求饒都沒用,所以乾脆把剛聽到的日內瓦公約抬出來了。

“悄悄告訴你,那個公約,我們也沒加入。”

“啊……”

女孩突然暴起,用手裡的刺刀瘋狂扎向徐友德。

“噗!”

“噗噗噗!”

哪怕徐友德已經沒氣了,女孩依舊尖叫著不肯停手。

直到徐友德被捅成了篩子才停下。

這一刻,女孩大口喘著粗氣,好像用光了所有力氣。

朱涵拿走了她手裡的刀,摸著她的腦袋對她說:

“看,你一出手就擊斃兩名敵人了,一個營長一箇中尉,比他們厲害多了。”

“嘿嘿嘿,是啊是啊。”

周邊的人趕緊附和,只要能救下鄉親,死都願意,更別說這種開玩笑地貶損。

“如果你不知道以後怎麼辦,就來兵工廠吧,那裡沒有壓迫,沒有剝削,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往。”

“只有對侵略者的恨,咱們一起打鬼子!”

朱涵深知道,想開導一個迷茫的人光說車軲轆話沒用。

自我感動了半天結果你拍拍屁股走了,原本的壓力還得人家一分不少的自己扛。

真想幫就幫人家找條出路,給一條明確的方向,這樣才有活下去的動力。

“好好考慮一下吧。”

說完,朱涵便帶著眾人把屍體抬出去,留女孩一人靜靜。

“廠長,這樣不好吧?咱八路軍有紀律,優待俘虜不能私自用刑。”

曹隊長畢竟是黨員,對紀律是非常看重的。

朱涵卻笑了,找來旁邊一名警衛連戰士,指了指自己問道:

“我是軍人嗎?”

被問的戰士一臉懵:“不是啊。”

“那我是黨員嗎?”

“也不是啊。”

“所以你看到什麼了嗎?”

“啊~!”戰士恍然大悟,“我看到敵人軍官不接受投降,還負隅頑抗,被就地正法了。”

“……”

曹隊長一臉無語。

“廠長!我們快撤吧,主堡被炸之前有人正在給鎮裡鬼子通訊,敵人援軍正往咱們這來呢。”

一名游擊隊長接到了通報,趕緊過來跟他說明情況。

朱涵對他有印象,跟他同姓,叫朱喜。

“鬼子援軍有多少人?”

“一個鬼子小隊,一百多偽軍,兩輛汽車,估計再有不到一個鐘頭就到了。”

朱涵沉思了一下。

戰士們奔波一天,連著進行了兩場戰鬥,正是疲乏的時候。

按說應該撤離了。

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別說裝備物資沒法搬走。

就是這座炮樓也不一定能炸塌。

到時候這群敵人再把這裡修好,今天的犧牲就白費了。

朱涵突然想起,剛才在鬼子中尉的營房不是有一部電話嗎?

那裡沒遭到打擊,應該能用。

趕緊去試了一下,確實能用。

把幾個軍事主管和大部分戰士召集起來。

簡單地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立刻撤退,壞處是這裡的物資沒法全部弄走,這個炮樓也不一定能徹底炸燬。”

“我選第二個!”

“閉嘴!聽廠長說!”

剛說一半就已經有膽大的不樂意了。

“第二個就是留下來跟敵人幹,壞處是你們剛經歷過大戰,太疲勞……”

“沒事!我們不怕!”

“幹那!廠長你說那第一條都是浪費唾沫。”

“打小鬼子我們有的是力氣!”

“是越打鬼子越有力氣!”

“剛才的仗全被你們正規軍打了,你們可以休息,剩下的交給我們。”

“對啊,我們游擊隊也不是吃素的!”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

朱涵點了點頭,暗道士氣可用,接著發話:

“既然如此,那隻能讓大家再辛苦一下了。”

“如果按照我的計劃,這次危險性不會太大,但戰鬥之前會有很多事要做。”

“敵人很快就會到,我們必須讓他們更快一些,而我們只有比他們還快才能輕鬆獲勝,同志們有沒有信心?”

眾人齊聲喊道:“有!”

於是,在朱涵的安排下,每個人都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著交代的任務。

而朱涵也不可能閒著,他接通了電話:

“摩西摩西,(日語)給我接魏家鎮指揮所。”

“(日語)這裡是魏家莊碉堡。”

“(日語)三井閣下,您好,少佐閣下正在指揮戰鬥,我是他的副官。”

“(日語)是的,剛才確實遭到了攻擊,我們遭到了八路軍主力團的襲擊,他們擁有大炮。”

“(日語)不,情況其實並不緊急,剛剛只是正好把我們的電話線炸斷了。”

“(日語)他們的炮彈非常稀少,所以炮擊已經停止好一會兒了。”

“(日語)他們有大約700人左右,不不不,我們一個英勇的帝國武士能頂20個支那軍人。”

“(日語)現在在少佐的指揮下,我們正在努力地拖住他們,讓他們以為有可能攻進碉堡。”

“(日語)不不,我們只需要一個衝鋒就可以消滅這群土八路,但是少佐閣下希望全殲這群敵人。”

“(日語)按以往的經驗,土八路一個小時後就會撤離。”

“(日語)中尉閣下說,如果堵住了他們的退路,抓到了土八路的團級幹部,您當居首功。”

“(日語)嗨!必不負三井閣下所託,但還請三井閣下催促援軍儘管過來。萬一讓八路跑了……嗨!嗨!嗨!”

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鬼子話,朱涵感覺自己舌頭都硬了。

而此時魏家鎮的中隊指揮所裡,放下電話的三井大尉立刻沉浸在了美好的幻夢裡。

全殲八路正規團,抓獲團級幹部,這樣的功勞就算不升少佐,搞個勳章也綽綽有餘了吧。

“(日語)致電渡邊小隊,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半個小時,不,15分鐘趕到碉堡,對!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