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瓶砸在了地上,熱水四濺。

幸虧何東東反應迅速,將那中年女人拉到了一旁,並擋在了她的身前。

熱水沒濺到女人身上,反倒將何東東燙了個不輕。

中年女人看著何東東痛的滿臉猙獰地樣子,頓時慌張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沒事。”

何東東見中年女人擔心地快要哭了,立刻忍著疼,強扯起個笑臉,安慰道:“別擔心,這裡就是醫院,等下我讓醫生給我處理下就行。”

對,醫生。中年女人頓時大喊道:“來人啊,醫生,這裡有人受傷了。”

見這女人滿眼驚慌失措的著急模樣,何東東想阻攔都來不及,只能僵在原地,強忍著背後的疼痛,無奈地看著她。

很快醫生護士就朝著這邊來了。

因為何東東是背對著門的,他們一進來就見到了滿地的玻璃碎片,以及他的背後溼漉漉一片。

眾人頓時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立刻叫人拿來擔架,將何東東整個人抬到了病房。

做了個檢查,還好沒有玻璃碎片,只是整個背部大面積的燙傷,而且不輕,創面都是斗大的水泡,看起來慘不忍睹。

中年女人沒走,全程圍觀,站在旁邊看著護士為何東東處理傷口,哭的稀里嘩啦的。

“唉,你別哭啊,我又沒什麼大事,就是個燙傷,算輕傷,不會找你追責的!”何東東在旁笑著打趣,特意安慰道。

“追什麼責啊!”

秦濛從外面進來,聲音清冷,眼神從何東東的身上落在了旁邊的女人身上,眸光深沉。

“老大!”見到秦濛,何東東立刻開心大喊,動作太大,扯到背後的燙傷創面,疼的他‘嘶’了聲。

秦濛見狀,心裡又氣又好笑:“你這麼激動幹嘛!”

“老大,我沒事,你別擔心。”何東東解釋道,說著,眼神撇向一旁的中年女人:“不關她的事,我這也算是見義勇為了,你別怪人家。”

中年女人聞言,立刻抬頭看向何東東,滿臉歉意:“不,都怪我,我心不在焉的,否則也不會這樣...嗚嗚...對不起。”

她說著又開始掩面哭起來。

“家屬是嗎?別在這裡哭啊,影響咱們護士上藥。”醫生從外面走進來,見狀,頓時開口提醒道。

秦濛自己就是醫生,明白這話的意思,她給何東東個眼神,才轉頭勸那個中年女人走了出去。

“您也別在意,只是燙傷,很快就恢復好了。”見中年女人還在內疚,秦濛忍不住安慰道。

中年女人點點頭,拿出手帕擦著眼淚。

手帕上繡著朵精緻的海棠花,看起來栩栩如生,嬌豔欲滴的,秦濛總覺得有點眼熟,只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忍不住又看了兩眼。

瞧見秦濛這動作,女人詫異地問道:“你,在看什麼?”

“哦,看你手帕上的花,那是什麼花啊?”秦濛也沒瞞著,直言問道。

中年女人抿唇笑了笑,她沒哭的樣子,顯得端莊優雅很多,那張臉雖然被歲月染上了痕跡,但依稀還是能看出來她年輕時,應該也是個好看的人。

“那是海棠花。”中年女人說道。

“哦,原來是海棠花,我說看起來這麼眼熟。”秦濛笑著解釋道。

中年女人也不在意,聲音溫溫柔柔的,笑著說道:“我小名叫海棠,家裡是刺繡世家,從小就喜歡刺繡這些,所以我就習慣在家裡的物什件上繡這些了,讓你見笑了!”

“挺好看的!”秦濛真誠地說道。

“那改天,我送你,還有他......”中年女人回頭看向病房內的何東東,似是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知怎麼稱呼好。

秦濛看出來她的意圖,解釋道:“他叫何東東,我叫秦濛。”

“秦小姐好!”中年女人打著招呼,才又介紹自己:“我叫顧棠。”

“顧夫人好!”

大概是兩人都覺得對方這樣過於客氣了,彼此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小棠!”

遠處傳來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顧棠立刻回頭看向前方的來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來:“陳尙。”

陳尚穿著身西裝,看起來整個人十分儒雅有禮,走到顧棠身邊,才停下腳步,擔心地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出事?”

“我沒事。”顧棠笑著給秦濛解釋道:“這位是我丈夫,陳尚。”

“這位是秦濛,秦小姐,還有裡面那位何東東,何先生,剛剛救了我一命。”顧棠溫聲解釋道。

陳尚聞言立刻對著秦濛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謝秦小姐和何先生的救命之恩!”

“您,客氣了!”他動作太快,秦濛根本來不及阻攔,生生地受了這一拜,有些抱歉的解釋:“主要是裡面的人。”她說著指了指裡面正疼的齜牙咧嘴的何東東說道。

顧棠也在旁應了聲:“對,是他救了我。”

陳尚順著秦濛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了何東東那張臉,不知道為何,那一瞬,心中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他是......”

“何東東,何先生。”顧棠笑著提醒道。

“哦,我記得。”陳尚也回過神來,心裡暗暗道,應該是自己看錯了,不可能的。

透過交談,秦濛也大致瞭解到,顧棠的姐姐顧沁生病了,陳尚和顧棠是前來探望的,正好顧棠去打水,遇到這茬。

“秦小姐方便的話,能留下個電話嗎?改天我們在登門道謝!”臨走時,陳尚提議道。

秦濛也沒推拒,拿出名片來,遞了過去:“這是我們診所的名片,您要是有空,可以攜夫人一起來這裡找我們。”

“好的。”

陳尚點點頭,才攙著顧棠,兩人並肩離開。

秦濛目送他們兩消失在醫院長廊,才收回視線。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對眼前這對夫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在生活中見過這樣的人一樣,尤其是那朵海棠花。

很奇怪,那朵海棠花,她應該是在小時候見過的。

難道是外公的故人?

正當她擰眉沉思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拿出手機,就見到了來電人,赫然是顧北寰的名字。

“是我。”

秦濛剛摁了接聽鍵,就聽到顧北寰冷沉的聲音。

“我知道。”

難道還能是別人拿他手機打電話不成?秦濛有些無語地說道。

聽出她語氣裡的不耐,顧北寰眉頭微擰,又想起唐明霞的話,‘女人得靠哄’,他語氣軟了兩分:“你沒在診所?”

“你怎麼知道的?”秦濛不答反問。

“我現在就在診所門口。”顧北寰語氣冷了兩分。

“哦,我在市中心醫院。”

顧北寰聞言,頓時擔心地問:“你怎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