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呆呆看著坐在後座的金髮少女,愣了幾秒有些猶豫,但想了想回家的路還有近兩公里,走回去著實會累成狗。

他小心的拉開車門,在零的“死亡”注視下,又關閉了車門,乖乖的從另一邊上車。

咔嗒——

當門關上後,路明非突然聽到了車門鎖死的聲音,猛然抬頭,才發現第二排坐著陸晨師兄和上杉師姐,開車的人是楚師兄。

為什麼要鎖門?

我不會是上了黑車吧?

“陸、陸師兄、楚師兄、上杉師姐、零師姐,你們好。”

路明非點頭哈腰的跟幾人一一打招呼,內心忐忑不安,他忽然感覺自己不應該上車的。

“我們還沒有收到郵件。”

楚子航沒有回頭,發動了車子,淡淡道。

路明非透過中央後視鏡看清了楚師兄的神情……面無表情,冷的就像是個特工電影中的冷血殺手。

我該怎麼回答!?

楚師兄你這個問法,好像我要說不想去卡塞爾學院,就會從收納櫃中掏出一把手槍把我直接崩了啊!

“額……我其實最近幾天就準備定了,能否再寬限幾天?”

明明車內空調開的這麼大,但路明非卻比在外面出的汗還要多。

“我們又不是在追債,你不用那麼緊張。”

陸晨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路明非。

然而路明非卻更緊張了,不知為何,他感覺這位陸晨師兄看起來比上次更加可怕了。

零抽出了幾張紙巾,遞給路明非,對方此時滿頭大汗。

“謝謝師姐。”

路明非連忙感謝,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就像電影中被黑道追債的人。

“不要叫我師姐。”

零冷冷的說道。

讓路明非剛剛結果紙巾的手頓了下,看著這個冷若冰山的金髮美少女,心裡一個咯噔,莫非我踩雷了?

是我太自來熟了嗎?對方這語氣冷的簡直像是要殺人,是不是如果自己下一句話說的不對,就會有匕首被她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是、是我莽撞了。”

路明非思來想去也沒個好對策,只能老實承認錯誤。

零沒有看路明非,“如果你決定入學,我們就是同級生,你不用叫我師姐。”

她是在預科班放假後,提前得知訊息,要求加入陸晨小組的,畢竟她獲得了境內隨同資格,而這項資格在她入學前都有效,所以陸晨也沒拒絕。

她也沒有想要嚇路明非的意思,她說話和表情一向如此,只是對方過於緊張,腦補過度了。

路明非聽了零的話,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他踩雷了。

他拿起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將馬桶圈放在雙腿中間夾著,想要強制平息自己的緊張。

“為什麼不想來學院?”

陸晨繼續問道。

路明非支支吾吾,“卡塞爾學院是很好啦,我也想自己以後能覺醒超能力什麼的,但萬一……萬一,萬一我就是個普通人呢?”

陸晨搖搖頭,“這不是理由,你看過你母親的信,應該知道你父母是什麼人,而我也可以明確告訴你,你父母都是s級混血種,你可以理解為頂尖的……”

陸晨想了想,措辭道:“……‘魔法師’”

路明非有些驚訝,雖然猜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卡塞爾學院有關係,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優秀。

這不就是哈利波特模板嗎!?

但哈利波特在寄宿親戚家時就表現出才能了,自己日常生活中依舊是個普通人,看不到半分超能力的影子。

“如果你想,或許也能成為優秀的‘魔法師’。”

楚子航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路明非。

路明非心中愈發糾結了,雖然他感覺陸晨師兄可能很厲害,但楚師兄這種仕蘭中學的傳奇還是在他心中的權重更高一些,既然楚師兄都這麼說了,那說不定他真有自己不知道的天分。

可出國……就意味著他和陳雯雯不可能了。

而且卡塞爾這種“魔法師”學院,他也不知道日常會教些什麼,自己學不學的會,對於在學渣的領域,路明非一向有自信。

“我、我對出國這件事有點猶豫。”

路明非想了想,低著頭說道。

“為什麼呢?”

陸晨明知故問,他想聽聽路明非自己是怎麼說的。

路明非此時慢慢的不感到緊張了,現在的確是挺嚴肅的氛圍,但他感覺師兄們好像對自己沒什麼惡意,而這種形式的問話,也算是對他的一種關注。

他在仕蘭中學就像是路邊的一根野草,誰路過都能踩一腳,根本沒人關注在意他的想法。

路明非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我喜歡的女孩兒不會出國。”

“你喜歡那個女孩兒多久了?”

楚子航追問道,這是他的領域。

“三年了。”

路明非還是第一次跟別人聊這些事,平時他也沒有能聊這些的朋友,師兄們看起來很兇,但好像還挺關心自己。

“那個女孩兒知道嗎?”

楚子航也是明知故問。

路明非想了想,“應該不知道吧……”

本來這種環節預定是要交給楚子航的,但陸晨還是開口了,“那你為什麼不表白呢?”

路明非啞口無言,他心裡門兒清自己為什麼拖到了現在,他沒自信。

萬一表白失敗了呢?那豈不是很尷尬,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透過後視鏡看著路明非的表情,陸晨大概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了,“曾經有人對我說過,愛一個人就要說出來,如果她沒聽清,你就大聲點,再說一遍。”

陸晨忽然轉頭看著路明非的雙眼,“你不表白,永遠不會有結果。”

路明非這下倒沒有感受到壓力,反而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嚴肅霸道的師兄,居然還會跟自己說這些。

“師兄說的也有道理啦,我也有準備過幾天試試。”

路明非撓了撓頭,猶豫的問道:“不過師兄,我能問問對你說這句話的人成功了嗎?”

陸晨沉默了下,“他沒成功,而現在被我們的人關進監獄了。”

路明非一陣悚然,“在你們那表白失敗還要進監獄!”

他心說這是什麼兇殘學院啊,完全剝奪了單身敗犬的人權,本身就已經很可憐了,表白失敗還要被抓起來?

“和這個無關,他犯了別的事。”

陸晨有些無語,覺得這位師弟腦洞也太大了。

路明非剛鬆了口氣,就又聽見楚子航的聲音,“如果你是因為這個,雖然我覺得你應該試試,但按照我的經驗,你可能直接跟我們回學院比較好。”

路明非既震驚於楚師兄居然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話,又好奇對方為什麼不建議自己嘗試表白。

陸晨很想吐槽楚兄你什麼時候有經驗了,但也知道這時候不合適。

“……師兄覺得我會失敗?”

路明非有些忐忑的問道,在他看來作為仕蘭中學女生們的夢中情人,楚師兄的確應該“經驗豐富”

“我沒這麼說,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她,就應該試試。”

他們來找路明非前,也是討論過的。

陸晨認為直接問問路明非心裡想法,如果真的是因為那個叫陳雯雯的女孩兒,他們就直接戳穿窗戶紙,讓路明非認清現實。

但楚子航卻認為這樣不妥,雖然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但萬一人家真的兩情相悅呢?

而且他雖然一直單身,卻很熟悉人的心理學,他知道對於路明非這種狀態,你跟他說“陳雯雯在吊著你,她不好……”之類的話,路明非都是不信的,還會對他們排斥言論,瘋狂辯護自己的“女神”

最終陸晨做出讓步,主要他覺得在這方面楚兄確實比他懂。

不過他也下了決定,若是幾天後還是沒結果,他就用校長提議的“好方法”嘍。

“那我……”

路明非正要說他還是想試試,卻被突然的急剎車打斷了。

“下車。”

楚子航平淡的語氣像是在下命令,路明非聽見咔嗒聲後連忙開啟車門下了車,才發現已經到家了。

高懸的烈日再次將炎熱加持在他身上,從空調環境出來,就像是猛地進了烤爐。

“我們會在這座城市停留幾天,希望你最後能做出不讓自己遺憾的選擇。”

楚子航搖下車窗,說完後便再次起步。

路明非在原地回神後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師兄們是怎麼知道自己家住哪的!?

他可沒填寫過什麼卡塞爾學院的通知書郵寄地址。

他在心中給自己打了打氣,爭取後天的同學聚會表白成功,隨後邁步準備走入老舊的小區。

忽然急剎車聲再次響起,還是那輛商務賓士,路明非很想吐槽楚師兄你這是在逆行,要罰款的,但他又莫名的忐忑,難不成師兄們改注意了,現在就要把我強行綁走?

後座的門開了,一個白色的物體從裡面伸了出來,被一隻纖柔的素手抓著,車內傳出零的聲音,“你的坐圈。”

路明非一拍腦袋,“哦,謝謝、謝謝,差點忘了。”

他剛剛下車太急,險些忘了今天的主要任務,在表白計劃之前,他首先要過了嬸嬸這一關。

賓士車再次開走,只留下準備化身馬桶維修工的路明非。

車內,楚子航開口道:“陸兄好像今天對他……柔和了許多。”

陸晨看著窗外的風景,“有嗎?”

“他起碼沒有感到很害怕。”

楚子航的直感很準,今天的陸兄不僅沒有對路明非步步緊逼,還“貼心”的指出了對方應該嘗試表白。

“我只是感覺他蠻可憐的,況且我說話算話,既然算接受了喬薇尼學姐和校長的請求,就會盡量照拂他下。”

陸晨擰開手中的瓶口,卻發現可樂已經喝完了,此時繪梨衣貼心的將她自己的遞了過來,“godzilla喝我的。”

楚子航看著後視鏡中花式秀的人,“……他確實挺可憐的。”

“我不是指他的表白大機率會失敗,是……”

說著,陸晨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他只是想到了一些很小時候的事,並不想跟其他人提起。

車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只是繪梨衣將手輕輕放在了陸晨手背上。

…………

於此同時,麗晶大酒店頂樓總統套房內,兩個身披浴袍的女人正懶散的躺在床上。

“長腿,能動一下,幫我拿瓶可樂嗎?”

蘇恩曦有氣無力的開口道。

“我也不想動,你可以去幫我順便拿瓶水。”

酒德麻衣臉上敷著眼膜,她們前幾天累壞了,剛從某個地方九死一生的逃回來。

囫圇覺都沒睡一個,就被無良老闆要求加班,快馬加鞭的飛到了中國。

當下榻酒店後,兩個人齊齊的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就不想動了,反正這次誰也不用出外勤。

“老闆的計劃靠不靠譜啊,就算他們以前……但小白兔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吧?還不如讓你去呢,就沒有我們長腿釣不到的男人。”

蘇恩曦在床上像夏日裡躺在地板上的貓一般,慵懶的翻了個身,手搭在酒德麻衣細膩的腰肢上。

她感覺三無妞是真的三無,雖然顏值還是線上的,但說話神情能凍死個人,她不嚇到小白兔就不錯了,還想讓小白兔移情別戀?

老闆是在開國際玩笑嗎?老孃出馬可能都比三無妞靠譜啊!

“一邊去。”

酒德麻衣甩開蘇恩曦的鹹豬手,“我的不敗神話早就被打破了,起碼在那個小組裡的男性生物我都撩不動,同樣,小白兔也一樣,他滿心都是陳雯雯。”

蘇恩曦想了想道:“我總結出了一個點,他們或許會不會是不喜歡……老女人?”

這話剛出口,腰間的軟肉就被女忍者雙手給抓住了,酒德麻衣眼膜都掉下來了,“誰是老女人!?我年方二十四,正直青春靚麗好不!”

蘇恩曦軟肉被抓住,連連求饒,“失言失言,我是想說他們不喜歡比自己年紀大的女人。”

酒德麻衣起身,將眼膜扔進一旁的垃圾桶,瞥了眼薯片妞,“哼,老孃這就出馬,信不信明天就讓小白兔忘了那個她?”

蘇恩曦躺在床上煽風點火的拍手鼓掌,“長腿出征,寸草不生,快去,讓小白兔見識下成熟女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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