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臨的話,陸晨放棄了空運手機到學院由裝備部處理的想法,這幫神經病做東西連自己的後門都不留。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想要破解手機的密碼,就只能靠蘇臨猜,而他們已經浪費了三次機會。

“米蘭拉,給執行部的人打招呼,讓他們來善後。”

陸晨開口道,蘇臨這邊的線索暫時斷了,但他們也還有其他的線索。

蘇臨聽了陸晨的話,又轉身回教堂,本想再擁抱一次那個女孩兒,但走了兩步後站定了。

又有什麼意義呢?

曾經的溫暖再也不復存在。

他將自己之前扔在地上的槍和短刀撿起來,翻身走出教堂,一雙黃金瞳亮起,如火一般。

“你想復仇?”

陸晨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五六歲的青年,對方眸子中的那種感情他再熟悉不過。

蘇臨腳步一頓,神情有些恍惚,復仇?

向誰復仇?

就是他開槍將子彈送入了愛麗絲的胸膛。

“陸專員,我會幫您調查這件事,協助您救回伊麗莎白校董,但我有兩個個請求。”

此時雲層遮蔽了星空和月光,蘇臨的一雙黃金瞳愈發明亮,緊握的雙拳和露出的手腕上青筋暴露。

“說。”

陸晨無所謂,反正校長曾跟他說過,參與這件事的人,只要他有證據,被他逮住了,都可以任意處置。

蘇臨沉默了幾秒,道:“別讓執行部解剖愛麗絲的遺體,我想送她回家鄉,另外……真相水落石出後,別瞞著我。”

陸晨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這個青年是想找洛朗家族下命令的權力者復仇。

蘇臨看了陸晨一眼,明白對方的意思,嘆了口氣,“我對自己有幾斤幾兩很清楚。”

陸晨沒有接話,也沒什麼可失望的,這就是現實。

他回頭問跟在身後的米蘭拉,“凱撒送我的玩具到了嗎?”

米蘭拉低頭看了眼手錶,隨後他們都聽見了街道上傳來的聲音,那是機械增壓下發動機的轟鳴聲,在空曠的街道上,那聲音簡直如同咆哮曠野的猛獸!

陸晨幾人走出教堂外的鐵門,看到一個帶著頭盔的騎士已經將這雙輪的猛獸停好,恭敬的向米蘭拉和陸晨鞠躬行禮後自覺地小跑離開。

此時停在路邊的是一輛DodgeTomahawk(道奇戰斧),車身加了黑色的塗裝,讓它看起來更像是一隻潛藏於暗夜的猛獸了。

這輛車搭載道奇蝰蛇500馬力的V10引擎為其提供強悍動力,預計最高時速可達676公里!

那天陸晨幾人在日本遊玩歸來後,晚上聚在一起看電影,陸晨吐槽說重機車看起來還蠻不錯的,凱撒灌了口香檳就說“回去送你一輛最快的”

這輛車確實是凱撒藏品中最快的,理論速度最高能達到676公里,但實際上凱撒最快也只開到過400公里,再快的話他也駕馭不住,凱撒認為送給神經反射速度變態的陸兄剛好,反正其他車估計陸兄會嫌慢。

陸晨確實很喜歡凱撒送他的大玩具,比起四輪的跑車,這種跨坐式的交通工具更合他的心意,畢竟以前他只騎過馬。

而且拋開價值不談,米蘭拉的座駕在速度方面無疑被這隻二輪猛獸甩了幾條街,雖然在陸晨眼中仍然不算快,但也算得上是不錯的代步工具了。

“我在目的地等你們。”

陸晨跨坐在上面,也沒有帶頭盔(請勿模仿),因為他覺得這玩意兒太悶,還影響他觀察四周動態。

米蘭拉開啟車門,對在一旁有些呆愣的蘇臨道,“上車。”

她沒有問陸晨目的地在哪,作為獅心會會長的專職秘書,她從不問廢話,既然蘇臨這邊的線索暫時斷了,那他們就回歸最初的線索。

其實她對蘇臨是有點小意見的,本來如果沒有這個半路殺出的悲慘直男的話,會長也不會拿出他的大玩具,而跑車只能坐兩個人。

陸晨駕駛著道奇戰斧,車燈在月夜下化作一道流光,在道路間穿行而過。

幾位值夜抓酒駕的警員正在路邊打著哈欠,互相聊天想著今晚是不是就這麼收攤了,畢竟酒席這個時間點一般都結束了,他們今天也收穫頗豐,剩下也沒什麼能抓的了,難道指望著半夜有什麼超速者透過開罰單?

擺在路邊的測速儀不過是個擺設,南特是個較為悠閒的城市,基本沒有飆車黨,生活節奏慢,大家開車也就不那麼急。

“嘿,尼勒斯,準備回去了,我請大家吃夜宵。”

小隊長朝自己的同伴招了招手,示意今晚收工。

尼勒斯打了個哈欠,走向被固定在凳子上的測速儀,想著一會兒要多點兩份生蠔。

然而就在這時,他感到一陣勁風從自己面前刮過,他愣了下,看向遠方一閃而逝的車燈,大喊道:“有人超速!”

在同伴們騎上機車時,他又震驚的看向測速儀。

401英里!

他揉了揉自己的臉,幾位剛剛騎上機車的同事也有些發愣,心說他們該不是在做夢?

有人在城裡飆車飆到時速四百英里!?

不對,那是車嗎?

“隊長,還追嗎?”

尼勒斯有些發矇。

“追,追什麼追,回去夜宵!”

隊長氣罵道,他開飛機去追嗎?

然而就在此時,又是一陣勁風颳過,發動機咆哮的聲音迴盪在街道兩側。

尼勒斯再看一眼測速儀。

203英里!

“這個……追嗎?”

尼勒斯猶豫著問。

“不是說了嗎,夜宵!”

隊長尋思這新來的怎麼這麼不開竅,你要能把罰單開到那兩輛車上去,你還用在這混?

…………

陸晨看著眼前閃亮的大招牌,將道奇戰斧停好。

醉夢者,這是這所夜店的名字,算是南特最大的幾處夜店。

他根據執行部查到的訊息,找到了這裡。

此時正有一些年輕男女自醉夢者的大門搖搖擺擺的走出,儘管夜晚的氣溫很低,但這些女孩兒依舊穿著暴露,她們放縱青春時,絲毫不會考慮以後關節炎的問題。

男孩兒們噴吐著酒氣講著爛俗笑話,摟著女孩兒們款款的腰肢,而那些女孩兒們也會恰時的發笑,隨後扭動著在他們身上蹭著。

但除了往外走的,更多的是才剛剛到場準備狂歡的,臨近一點,對於有些人來說很晚了,但對於這些人來說夜晚才剛剛開始。

“嗨,帥哥,要來一起玩嗎?”

此時一個穿著金色短裙的麥色面板女孩兒湊到陸晨身邊,媚眼如絲,她看了眼少年的座駕,“我喜歡你這樣猛的男孩兒。”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淡漠的目光,下意識的,女孩兒後退了三步。

陸晨點亮手機,米蘭拉要慢不少,但他也不是沒有重要的事做。

現在是和繪梨衣的聊天時間。

過了一會兒,米蘭拉和蘇臨到了,直到米蘭拉站在陸晨身邊,那些聞著腥味兒來的貓才退卻。

“事前確定下,人多的話,學院善後起來會不會麻煩?”

陸晨看了眼醉夢者的霓虹招牌。

“會長,我建議儘量低調,畢竟我們是隱秘行動。”

米蘭拉此時也察覺到了,貌似她和會長今天一點都不低調,但起碼不要在這種人多的地方大鬧。

“聽到了嗎?你可以跟來,但注意低調。”

陸晨看了眼蘇臨,帶頭走入醉夢者夜店。

門口負責排查的人本來想例行檢查下是否存在未成年人,但對上少年少女的視線後卻莫名的慫了。

過了隔音簾,巨大的噪音貫入幾人雙耳,陸晨和米蘭拉不自覺的皺了皺眉,蘇臨到還好,因為“工作”他經常出入這類地方。

門口附近的人見到陸晨幾人,也都開始嘲笑,他們是在嘲笑陸晨幾人的穿著。

蘇臨不提,陸晨和米蘭拉的穿著像是要去出席一場慈善晚宴,而不是來蹦迪狂歡,尤其是米蘭拉,禮服的下襬開叉,加上那雙運動鞋,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但這不妨礙那些男人沉醉於少女出眾的身材與容貌,此時有不少人在對米蘭拉眨眼,呼喊的聲音因為噪音太大聽不太清。

銷售人員湊了過來,他倒是也詫異於這幾人的穿著,但他不同於來這裡玩的人,業績對他來說才是第一的,這幾人雖然穿著不對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絕對是有錢的主。

“幾位,要找個座嗎?喝點什麼?”

銷售的一句話,就把卡塞爾學院的獅心會長給問住了,陸晨看向米蘭拉,米蘭拉也是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按你們這的最高套餐,先來一桌。”

最後還是蘇臨解了圍。

面對陸晨和米蘭拉怪異的目光,蘇臨解釋道:“反正我們不是來消費的。”

幾人在銷售的帶領下,來到了舞池側面的一處卡座。

“所以說,你準備怎麼找那個羅佩恩?”

蘇臨詢問道。

陸晨看著那群站在高臺上幾乎不穿衣服摸著金粉在燈光下亂扭的女人,有些頭大,他們是來找事的,又不是喝酒的。

當服務人員端著盤子上酒時,他起身抓住對方的衣領,問道:“這裡是羅佩恩罩的?”

那個小夥子有些迷惑,這裡太吵了,他又不是耳力辨別極好的混血種,沒聽清陸晨在說什麼,還以為是對方在罵他們賣假酒。

“我再問一遍,羅佩恩在這嗎?”

陸晨提高了音量,但小夥子貌似依舊沒聽清。

但好像也不需要他聽清了,此時有兩個站在不遠處的黑人大漢正推開人群朝這邊走來。

陸晨鬆開對方,看向那兩個走來的黑人大漢。

“有什麼問題嗎?”

其中一人手撐在桌子上,大聲喊道,表情兇狠,唾液紛飛。

米蘭拉眼疾手快,拿起下面一塊桌布擋在了陸晨面前,雖然會長貌似也不需要幫忙。

因為下一刻,那個黑人大漢已經親吻了桌面,破裂的酒瓶酒水四散,伴隨著那殷紅的血液,潺潺的在桌面上流淌。

陸晨攤了攤手,“我覺得還是這樣快一些。”

說罷,他抓起黑人大漢的後衣領,將其拎到面前,在他耳邊大聲道:“羅佩恩在哪?”

另一個打手此時拎起酒瓶砸到一半,被米蘭拉用桌布兜住了,少女腳踩桌面,一拉一拽,將酒瓶奪來,砸在了對方腦袋上。

四周的人群飛速的推開,神經再大條的也該明白,這幾個人是來找事的了。

“羅佩恩在哪?”

陸晨的手抓住對方的後頸,漸漸發力。

“在……在二樓盡頭的房間。”

疼痛和死亡的威脅終究還是戰勝了忠誠,黑人大漢吞吞吐吐道。

陸晨將其丟到一旁,整理了下衣領,隨後眉頭微皺,他看到西裝下襬被沾到了幾滴酒液,暗道晦氣。

他帶著米蘭拉兩人推開人群,朝二樓的入口走去,路上還有幾個想來攔路的打手,對上少年的眼神都退卻了。

他們是這座城市地下的黑邦,但也並非殺人如麻,看到少年的那雙眸子時他們情不自禁的發抖,那種不經意間洩露出的,不是殺意那麼簡單的東西,直覺告訴他們,攔在對方路上的人,將會被毫不留情的碾碎!

上了二樓,安靜許多,陸晨走得不緊不慢,直到最後一個房間。

他推開房門,此時正有一個光頭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悠閒的用雪茄剪剪了一隻雪茄,雪茄被減掉的口子上滲著紅色的液體,是血。

而血的源頭自然就是那被按在桌面上的正痛呼的人。

“哦?有客人?”

羅佩恩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開門的人,神情淡定。

他身體前傾,又道:“先等等,我這裡還有些事沒處理。”

說著,他又看向那個哀嚎的男人,“圖拉克,你是個生意人,生意人就要講誠信,說好了一週還,拖一週我就要你一根手指頭,你不會怪我吧?”

被按在桌面上的男人疼的表情扭曲,留著淚水和鼻涕,還要露出難看的笑容:“不會不會,我下週一定還。”

羅佩恩拿起手帕,擦了擦雪茄剪,又看了眼滾落在地的手指,嫌棄道:“這是我剛換的地毯,記在你賬上了,南斯,帶他出去。”

做完這一切,他重新看向門口,露出一個紳士的微笑:“幾位有何貴幹?”

陸晨也露出一個紳士的微笑,下一刻身高過兩米的南斯撞在屋子最後的牆上,地面都震了三震,這個壯漢從牆上滑到地面,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他連黃金瞳都沒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