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宋凝很隨意的擺了擺手,眼眸清亮:“王爺,老虎已經死了,要不要抬下山去?”

她其實有自己的小算盤,如果這老虎是賀風眠和自己一起獵殺的,到時候分錢,自己肯定拿不到多少。

所以,她乾脆先來一步。

溫寒舟是翩翩君子,肯定不會要自己一個“弱”女子拼命掙來的銀錢。

倒時候,有了這筆小金庫,除了想買什麼之外,自己還可以藉著這筆錢的遮掩,時不時從空間裡拿出點什麼來,就說是自己買的。

宋凝想著想著,一雙杏眼都笑成了月牙。

溫寒舟看著她滿身血汙,但一張小臉卻白白淨淨的樣子,目光微凝,又倏然收回目光:“宋姑娘一個人貿然行動,若是遇到危險,又當如何?”

不會有危險的。

但這話宋凝沒有說,她一副受教的樣子,裝作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是我對自己的麻藥太自信了,考慮的不太周全,不過還好,沒出什麼大差錯。”

宋凝把功勞推到了麻藥上,輕飄飄的一句話,遮蓋住了自己會武功的事實,溫寒舟皺了皺眉,但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村民們已經將地上死掉的老虎團團圍住,滿口驚歎。

他們被這老虎禍害了很多年,還鬧出了不少人命,有些人以前撿起石頭,憤怒的朝著老虎身上丟。

賀風眠眼裡帶著驚訝,他伸腳踢了踢老虎,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你自己一個人把這麼大的畜生給殺了?”

“就是用你昨天搗鼓的那些東西?”

宋凝點了點頭,她昨天確實弄了不少麻藥陷阱一類的東西,不過這些除了充當障眼法之外,在捕虎過程中,最多也只充當了輔助的角色。

賀風眠表情更古怪了,他嘀咕了一句什麼,但是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卻沒有了之前對宋凝的不滿,而是帶著淡淡的警惕。

這娘們兒,這麼狠?

賀風眠忽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讓他不自覺的往領子裡縮了縮腦袋。

算了……以後,還是少得罪宋大姑娘吧!

……

為禍一方的老虎終於被殺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村子裡,村民們敲鑼打鼓,歡喜的像是在過年。

幾個精壯的青年合力把老虎抬起來,興高采烈的滿村子游行。

村長親眼看到那老虎的屍體,老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就連村長兒子那頹廢無神的眼睛,也在這一瞬間,迸發出了一絲光彩。

“恩人啊!”村長激動的渾身都在發抖,他緊緊攥著溫寒舟的手,身子一矮就要下跪,溫寒舟連忙把他扶起來,聲音溫潤清冷:“老人家,打虎之人並非是我,你該謝的,是宋姑娘。”

宋凝微微一笑,村長兒子更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宋凝,很久都沒能挪開目光。

沉寂了很久的村子裡熱鬧無比,村長樂呵呵的帶著村民們,東湊西湊,說什麼都要湊一桌,好好招待宋凝她們。

溫寒舟望向宋凝,宋凝也沒推脫,點了點頭。

村子裡殺豬宰羊,甚至還有人放起了鞭炮,濃郁的喜慶氛圍和淳樸的民風讓宋凝自從穿越過來之後就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有些放鬆。

她大大咧咧的坐在八仙椅上,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慵懶勁,像是一隻神秘的,收集爪牙,乖巧舔毛的貓兒。

神秘,又優雅。

溫寒舟收回落在舒晴身上的目光,手指忽然不經意的掠過了自己心臟的位置,隨即皺了皺眉。

不知為何,今日,自己的心臟,似乎總有些不適。

但似乎也不是生病,真要形容的話——

溫寒舟的目光又不自覺落在了宋凝身上。

大概是,怪她一聲不吭上山打虎的惱怒,還有一點,到現在都沒能消失的後怕於緊張。

再往裡深究,就是溫寒舟自己也說不明白的羞恥情緒了。

男子濃密的睫毛狠狠的顫抖了兩下,雙眸冷冷淡淡的微微下垂,宛如清冷入塵,帶髮修行的佛子,掩住了心底的驚濤駭浪,卻無人知曉,他已經在心中默唸了幾遍清心咒。

宋凝萬千不知道這些,她正沉浸在即將發財了的喜悅裡,笑得像是一隻偷腥的小貓。

她本就生的明豔漂亮,渾身上下的那股無自信和慵懶的勁兒,更是讓她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而身為這次打虎的英雄,宋凝也理所應當的被送上了主位。

一落座,她肚子就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

村子裡沒什麼規矩,村長會心一笑,連多餘的場面話都沒說,就直接給宋凝夾了一隻肥美流油的大雞腿。

“多謝!”宋凝一點也不矯情,吃的心滿意足。

溫寒舟倒是沒怎麼動筷子,但看著宋凝因為滿足而微微眯起的杏眸,他那雙好看的眉眼裡,全是舒朗之色。

酒過三巡,聽到訊息的張縣令,終於姍姍來遲。

看到大家先擺了酒席,張縣令臉上閃過一抹不悅。

但這大喜的日子,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眯著一雙眼,笑的儘量和善。

青天大老爺駕到,村民們一下子變得拘束,但張縣令卻老神在在地入座。

他先是嫌棄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又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兩眼放光的盯著溫寒舟:“這些年來,也不是沒人去獵虎,只是都沒成功,沒想到,這位英雄一出手,這大蟲,立馬就手到擒來了!”

溫寒舟笑而不語,縣令又說了幾句恭維的話,見溫寒舟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那個乾脆直接挑明瞭自己的來意:“英雄,你有沒有興趣,在本官身邊當個侍衛?”

如果是普通的白丁,從村戶一躍成為衙門裡的人,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但溫寒舟不是,他果斷的拒絕:“在下還要繼續趕路探親,恐怕不能從命。”

張縣令沒想到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自己,臉上的表情有點掛不住。

昨天這小子就有點不知好歹,今天,竟然還這麼油鹽不進。

張縣令想著,乾脆直接沉下臉來,連聲音都冷了不少:“那你想要什麼賞賜?”

賞賜?

溫寒舟目光落在宋凝身上,臉上笑容始終未變,但眼神,卻不自覺多了點人情味:“那就要看宋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