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木頭散發著幽幽的香氣,縈繞在我的鼻息邊,像是少女的體香。

耳邊響起似有若無的笑聲,銀鈴一般。

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穿著嫁衣的女孩,面若桃花,眼波流轉,宛如星辰,她朝著我緩緩的伸出了手。

手不由自主的牽住了她,她嬌笑著,撲入了我的懷中。

那一刻,我似乎忘卻了所有,只想要沉浸在這溫柔鄉之中。

“瑞娃子!你幹啥呢,在這兒睡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人給叫醒,我迷糊的看著他,腦袋像是被一團漿糊給黏住了一般,好久,才認出這不是我隔壁的財叔嘛。

我看著財叔,總覺得他猥瑣無比,那貪婪的眼神不斷的看著我手中的那塊木頭。

財叔身上想要扶我起來,可我總覺得他是想要觸碰木頭,嚇得我趕緊站起身,抱著木頭趕緊往家的方向走去。

奶奶蹲在門口正在洗菜,見我回來了,笑眯眯的問道:“瑞娃子回來啦,今天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粉蒸肉,你……”

我沒有理睬奶奶,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只要我閉上眼睛,那少女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為我翩翩起舞,為我斟酒按摩,我們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在那裡只有歡笑。

只要我醒來,我就感覺渾身格外的虛弱,脾氣也變得格外的暴躁。

“我都說了很多次了,能不能中藥裡不要給我加黃連,真的很苦。”

看著眼前滿臉痘痘的患者,我的脾氣陡然上升,指著他的鼻子張口就罵:“現在不想吃了,當初每天喝酒吃肉的時候咋就沒想過會長痘,想好就乖乖喝我開的藥,不然的話,趁早滾蛋。”

“我……”患者被我罵得瞪大眼睛,半天說不出話。

瞪了他一眼,我不耐煩的將手中包好的藥扔到了他的面前。

患者也不敢再吱聲,拿著手中的藥轉身就跑。

奶奶給我端了水,慈祥的看著我:“瑞娃子,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奶給你泡了一杯參茶,你喝著補補。”

我一臉嫌棄:“我不喝了,奶,我有點困了,先去睡覺。”

“你最近老是喜歡睡覺,肯定是中氣不足,喝點參茶吧。”

不知道為啥,一陣莫名的煩躁突然上頭,我推開了奶奶。

奶奶年紀大了,拿著被子的手本就顫顫巍巍,被我這麼一推,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瞬間變得七零八落。

刺耳的聲音讓我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我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奶:“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也不知道咋的,我……”

奶臉上依然還是慈祥的模樣:“沒關係,奶知道瑞娃子不是故意的,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先回房間裡面休息吧。”

強烈的負罪感包裹著我,或許真的是這陣子太累了。

“奶,那我先去休息一會兒。”

回到了屋子裡,我看到床上的木頭,滿頭的問號,這玩意我不是燒了嘛。

我找到抽屜中的打火機,還有一個火盆,將木頭丟進去,再將其點燃。

可不論我用什麼辦法,這木頭就跟不可燃物一般,無法點著。

實在沒有辦法,我只能跟梅姑打電話尋求幫助。

她現在還躺在床上沒有辦法起身,聽完了我說的話之後,她迅速道:“這木頭很有可能具有勾人魂魄的能力,瑞娃子,你趕緊帶著這木頭來我這兒,記住,千萬不要去聞它上面的香味。”

我趕緊應下,拿了家裡的碎布將木頭給纏的嚴嚴實實,又帶上了口罩,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我抱著木頭就出了門。

梅姑家離我家只有一里地,就算是我一路狂奔,七分鐘之內肯定能到,可越跑,我只覺得自己的腳步越沉,就連周圍的景色也開始漸漸扭曲,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團黑霧所籠罩,陰沉沉的。

左眼開始針扎一般的疼,等那刺痛感漸漸過去,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人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用著委屈哀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

“郎君,奴家思念你已久,跟著我一起去往那碧水樓臺。”

我趕緊低下了頭,心中忍不住的納悶,不是說聞不到味道就不會見到不乾淨的東西嘛。

腳下的路像是永無止境在蔓延,我的耳邊都是那女人絮絮叨叨的哀怨聲,就算是再好脾氣的人,都會被這樣的情況給逼瘋。

“你給我閉嘴!”

我朝著聲音的方向怒吼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怒氣給嚇住了,聲音戛然而止。

微微鬆了一口氣,剛想繼續往前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腳下竟然出現了一塊石頭。

石頭將我狠狠絆倒,手中的木頭也掉在一旁。

眾所周知,木頭是圓的,它一掉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兩圈,就連我原本纏繞在它身上的布都滾落在地上,濃郁的香味瞬間飄散在空中。

這香味濃郁到我只覺得頭一暈,身子開始變得越來越輕,無數長相豔麗的女子出現在了我的身邊,他們以我為中心,載歌載舞,周圍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恍若仙境。

舞臺上,一個女子穿著雍容華貴的服飾,配合著音樂翩翩起舞,身姿卓越,看的我眼睛都發直。

女子踏著舞步,朝著我靠近,扶住肩頭,將頭靠近我的鼻息,淡淡香味縈繞在我的鼻尖,我忍不住閉眼深吸一口,心猿意馬。

“郎君愛奴家嘛?”

“我愛死你了。”

女子輕輕一笑,聲音如銀鈴般悅耳。

“我可不信。”她鑽進了我的懷中,冰冷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面板觸及到的每一寸地方,都湧起了細小顆粒。

“郎君可否用一樣東西來證明?”

“什麼?”

問著,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來一個耳熟的聲音,似乎是在叫我的名字,可腦子就像是漿糊的我,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

我的表情微微一愣,一把推開了女子,站起了身,茫然的環顧四周。

“郎君,你在找什麼?”

女子像是狗皮膏藥一般,又貼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