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酥搭完脈象,剛打算將手收過來,便被鬱時霽反手一抓,扯進了懷中。

男人的力氣很大,抱得慄酥肩膀生疼。

“大叔!你清醒一點!”

“大叔!……”

慄酥掙脫不開,只能用力在鬱時霽的後腰重重地掐了一下。

疼痛讓鬱時霽有一瞬間的清醒。

他稍稍鬆了手臂的重量,將慄酥給退了出去。

“對……不……”

鬱時霽眉頭蹙起,剛開始還能勉強壓制體內洶湧的野獸,或者沖涼滅火。

可剛才接觸了片刻的溫熱,像是一滴水落入熱油中一樣,頃刻間沸騰。

鬱時霽勉強撐起的清醒,又瞬間變得空白。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去抓慄酥。

“大叔!”

慄酥皺眉,靈巧地往後躲了兩步。

但沒想到鬱時霽就這麼直直地撲了過來。

眼看頭就要磕在床角上。

慄酥下意識伸手去扶。

人是扶起來了,可下一刻就被纏住了。

雙腳騰空而起,被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酥酥……”

溫熱的氣體噴灑在耳邊,還帶著些許的酒氣。

慄酥來不及思索,下意識一個手刀劈過去,鬱時霽便眼睛一翻,暈倒了過去。

全身重量都壓在了慄酥身上。

慄酥一側的腿和胳膊同時用力,好不容易將鬱時霽從身上翻了下來。

“呼……”

慄酥看著暈倒的人,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抬手摸了下耳邊,剛才被鬱時霽氣息掃過的位置,現在還有些莫名其妙的發燙。

感覺怪怪的。

慄酥用力地搓了搓,翻身起來。

鬱時霽渾身的衣服都是溼的,兩個人糾纏這一會,她的衣服也溼了大半,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平時她在生活中很少用符紙來偷懶,但是這一回實在沒辦法了。

如果她離開一會,放鬱時霽一個人在這裡,誰知道會不會被下了藥的人找到、惦念。

猶豫了片刻之後,慄酥從小布包裡面掏出硃砂和黃表紙,畫了兩張符,將兩人的衣服烘乾。

做完這一切,她又從小布包裡拿出銀針。

給鬱時霽施針洩藥勁兒。

也不知道下藥的人給他下了多少藥,才讓他衝了水還是這麼神志不清。

施好針之後,慄酥聽到門口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走過去,剛好撞見正在門內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人。

帶著墨鏡口罩帽子,整個人圍得嚴嚴實實。

“林樂沁!”饒是包成這樣,慄酥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是透過手型辨認的。

“慄酥!你怎麼在這裡?”

林樂沁惱羞成怒,摘下眼鏡,狠狠地瞪著慄酥。

剛才跟鬱時霽的糾纏中,慄酥的頭髮散開了些,有些許狼狽,看見林樂沁眼裡,扎眼極了。

慄酥反問:“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林樂沁拿出自己的房卡,“看見沒有,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裡,誰在這裡?請你立即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哦?……”

慄酥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什麼原來是這樣?你在說什麼?出去!”

林樂沁說著作勢去拿手機要撥打“110”。

慄酥淡淡地說:“打,等警察來了,剛好跟他們解釋解釋裡面的人怎麼被下的藥!你這人,自以為聰明提前開好房間,把人帶到這個房間來,等醒了是不是可以倒打一耙,說是自己的房間?”

“……”

林樂沁愣住。

被人當面戳穿,還一字不差,讓她有些慌亂。

“你血口噴人!”

她梗著脖子否認。

慄酥笑:“你看,你完全沒有對我所說的表現出驚訝,而是先反駁,可見你很清楚我說的是什麼,不過你聰明過了頭,忘了一件事情,巧合哪有那麼多,裝得再像,總會找到破綻……”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到了這個時候,林樂沁除了咬死否認,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後知後覺地想要補救。

越過慄酥,衝進房間,看到躺在床上睡得正沉的鬱時霽。

“啊!鬱小叔叔怎麼會在這裡?”

林樂沁到底是演員,演起來還真的有那麼三分像。

“慄酥,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慄酥淡淡地說:“你驚訝的有那麼一點點早了,稍微有個停頓,可能會更像一點哦!”

“……”

林樂沁氣不打一出來,但不敢發作。

事情沒有照著她想象的發展。

原本她該是那個在鬱時霽懷裡醒過來,哭哭啼啼的弱勢。

慄酥的出現,攪亂了她整個計劃。

萬一真的被鬱時霽知道是她買通了人給鬱時霽的酒裡做手腳,她不敢想鬱時霽會怎麼樣!

林樂沁咬咬牙,“慄酥,看在鬱小叔叔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把房間讓給你好了,但是你要是血口噴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放完狠話,林樂沁一刻也不敢在房間裡待下去,硬著頭皮離開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是趕緊把所有的痕跡都抹去,確保鬱時霽不會從下藥的線索查到她,至於客房,她只能咬死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