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吳真就是認識的人,慄酥省了卜卦,直接讓華淼幫忙打聽出了吳真的住處。

一排a棟,位置在最裡側,背後靠山,側面靠河。

是最幽靜的那一棟。

只是對於步行過去的慄酥和吳生來說,著實有點費力氣。

“是這裡了!一排a棟!”

吳生一邊喘著氣,一邊興奮地說。

甚至還專程對著手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期待地往院內望了過去。

慄酥慢悠悠地走在後面,按了下牆壁上的門鈴。

院子裡面安安靜靜,從柵欄往裡面看,別墅大門也緊閉著。

看不出裡面是不是有人。

見裡面沒有反應,慄酥又按響了幾下門鈴。

“不會沒人吧?”吳生緊張地問。

慄酥說:“有人。”

說完,又繼續按門鈴。

門鈴響了好幾次之後,別墅的大門才緩緩開啟。

林瑾安從裡面走了出來。

舒適的家居服外面搭了件淺灰色線衫,溫潤和煦。

當看到門口的人是慄酥之後,林瑾安的腳步不自覺加快了些。

“慄大師,你怎麼來了?”

“我們找吳真。”慄酥說。

吳生立即往前一步,“你好,我叫吳生,是吳真的侄子,你就是我姑父吧?姑父好!”

吳生對著林瑾安九十度彎腰,鞠躬。

林瑾安被吳生忽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外甥?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姑父,我是從姑姑的老家岑城過來的,苗疆人。”

“岑城?”林瑾安往後看了一眼,繼續說,“既然是慄大師領過來的,請先進來吧,一會見了阿真,她應該知道。”

就是對於吳生這個陌生人,林瑾安也能做到禮貌相待。

“好的。”吳生說道。

林瑾安又看向慄酥,“慄大師,一起進來吧。”

慄酥跟上。

林瑾安故意走得很慢,跟慄酥並排走著,小聲地問道:“慄大師,你答應我的卦還作數嗎?”

慄酥仰頭,“作數,你現在要算嗎?”

林瑾安沉默了幾秒,回答:“今天不算,等……等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吧,我該怎麼找到你呢?”

慄酥正要說話,吳真忽然急匆匆地從房間裡面出來了。

“老公,你什麼時候請了外人來做客?怎麼沒告訴我呀?”

吳真站在門口,頭髮還是溼漉漉的,身上隨便穿了件家居裙子,外面用外套裹著。

林瑾安立即丟了正並排走著的慄酥,小跑著過去了。

看吳真的眼神,幾乎柔得出水。

他接過吳真手裡的毛巾,輕輕柔柔地幫吳真擦著頭髮。

“阿真,不是我請來的,他們是來找你的,那個男孩說是你的侄子,從你的老家岑城過來的。”

兩夫妻只要在一起,狀態就時時刻刻如膠似漆,旁若無人。

吳生立即上前,打破了這一寧靜。

“姑姑!你是我姑姑吧!我是阿生啊!我可算找到你了,阿爸阿媽出事了,阿爸臨終前,讓我來找您!他說讓我跟您學蠱術,不能斷了老吳家的傳承!……”

吳生能找到吳真太激動了,一口氣說了不少。

幾乎想要把他五個月的辛酸都融進去一樣。

然而,他沒說一句,吳真的臉色就黑上幾分。

在他說出“蠱術”兩字的時候,吳真的臉上再也掛不住了。

不耐煩地打斷了吳生的話。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怎麼會?姑姑!你肯定是我姑姑!”吳生從手機殼後面把那一小張發黃的紙重新拿了出來。

“這是你二十年前給家裡寫的地址,姑姑!你看!”

吳真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立馬撕了個粉碎,扔在了地上。

“別叫我姑姑,我說了,你找錯了!我沒有侄子!我是叫吳真,但是叫吳真的不止我一個,也說不定你姑姑改名不叫吳真了。”

“……”

吳生低頭去撿被撕碎的紙片。

大喜大悲,就在幾秒鐘之內。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求助地看向慄酥,“大師,你說……會不會真的找錯了?”

慄酥站在一旁,像是觀眾一樣,看著這場鬧劇。

也看得更加清楚。

從吳真和吳生的面相看,兩個人是親戚無疑。

一個五個月前沒了父母,一個五個月前沒了哥哥。

兩個人的五官,又有三分相似。

吳真為什麼不認呢?

她的視線落在了還在認真給吳真吹頭髮的林瑾安身上。

大概是因為他吧!

她之前就察覺出林瑾安和她的狀態好像不太對。

看起來恩愛夫妻,事實上一個完全受制於另外一個。

因為看不清楚林瑾安的面相,上次沒想出來原因,這次有吳生在,慄酥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一個苗疆蠱師,控制另外一半,多半用的情蠱。

不過吳真這個情蠱,和吳生給林樂沁的半吊子情蠱完全不一樣。

林瑾安被情蠱控制的時候,除了對吳真滿眼愛意,其他的,都與正常人無異。

比如現在,林瑾安一邊幫吳真吹著頭髮,一邊默默地觀察著形勢,從中說和。

當然,是站在吳真的那一邊。

“小夥子,你們可能真的找錯人了。”

“大師……”

慄酥回答:“我只能說,我的卦不會錯,除非這個別墅區裡面,還住著另外一個吳真。”

吳真說:“我管你們要找吳真還是李真,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請你們現在立刻馬上離開。”

慄酥上前一步,從口袋裡面摸出幾枚銅錢。

“林夫人,介不介意幫你卜一卦,我看你們夫妻的感情似乎會有波動,卜卦測測吉凶,如何?”

“放屁!”

慄酥的話基本是一瞬間點燃了吳真的情緒。

她瞪著慄酥,眼睛像是要噴火一樣,伸手要去推慄酥。

慄酥作勢一個踉蹌,抓住了林瑾安的胳膊。

在吳真看不見的角度,往林瑾安的線衫口袋裡面塞了一張符紙。

“阿真,你沒事吧?”

被推得差點摔倒的是慄酥,林瑾安的眼睛卻還在吳真的身上,關切地問道。

“沒事,就是被氣得心口疼!她竟然詛咒我們的感情!”

林瑾安掃了一眼慄酥,向來溫煦的眸子中此刻染上了幾分怒火。

“請你們離開我家,不要再騷擾我老婆,不然我要叫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