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猛地抬頭。

拍影片的人差點把手機從手裡掉下去。

“沒……沒拍什麼,剛才大師怎麼抓住的?我們沒來得及看清楚……”

行屍一出現,他們三個喊完,就拔腿跑了。

一口氣跑了很遠。

等折返回來的時候,行屍已經躺在了地上。

關鍵的內容,一點沒看見。

慄酥攤手:“怎麼?想讓我再給你們表演一次?”

“不用不用不用!”三個人齊齊擺手。

慄酥把在地上撿到的手機拿了出來,對其中一個高個男生說:“這是你的手機,拍到的東西,我幫你刪了,這是木子李的家人,她不希望家人死後的形象變成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或者一張被用來嚇唬別人的恐怖圖片。”

“知道,知道。”高個子男生說。

慄酥又對另外一個男生說:“你剛才拍的,能不能也刪了?”

“……”

男生猶豫了兩秒之後,點點頭,“好,我們就是好奇心大,如果木子李不想讓發,我們刪了就是……”

然後當著慄酥的面,把剛才拍到的影片,全部都刪除了乾淨。

“大師,刪乾淨了。”

“嗯。”

慄酥點點頭,跟鬱時霽離開石橋。

她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提醒三個人,“下次遇上這種事,還是少些好奇心吧,這次你們能平安無事,只是因為行屍沒想攻擊你們,要不然就你們和行屍的那個距離,至少一個人要出事……”

慄酥表情認真。

三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想起今晚的經歷,他們知道慄酥不是在危言聳聽。

他們距離行屍最近的距離,只有兩米。

三個人連連點頭,“知道了!”

回到家裡之後,慄酥才把中山裝男鬼放了出來。

“你要找誰?”

中山裝男鬼說:“她叫葉繁英,綠葉生半長,繁英早自香的葉繁英,我們兩個本是青梅竹馬,後來我去國外讀書,我們約定好,等我學成歸來,寧城橋頭相見,但是我回國之後,就出了事,沒能回得了寧城,也沒能給她捎一封書信……”

“你們去古橋找帶著紅圍巾,梳著兩個麻花辮的人,就是她了!”

“我叫羅正新,你跟她說,就說不要讓她再等我,好好過好自己的生活就是……”

“……”

慄酥安靜地聽中山裝男鬼說著。

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出聲問:“你出事那年,是哪一年?”

“58年……”

慄酥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已經過去六十多年了!你確定,她還在橋頭等你嗎?”

“我……她……應該會吧……我碰見老鄉鬼的時候,是我死後的第三年,如果沒有,也挺好,希望她沒有因為我的失約,太過於難受……”

“……”

慄酥沉吟,“我明天去老橋碰碰運氣,如果找不到……”

“如果她沒在,就不要打擾她了……如果她過得挺好,就好……”

“嗯。”慄酥點頭。

中山裝男鬼千言萬語,只化成一聲感謝,“多謝大師!”

次日,慄酥睜眼,發現已經十點四十分。

她竟然睡過了頭。

之前的生物鐘,是在山上養成的,六點多。

就算睡得晚,六點多也會醒一下子。

除非那天晚上剛好陰蠱發作,才會偶爾醒得晚些。

她一雙手搭在臉上,深深地呼吸一口氣。

陰蠱的活躍一直在影響著她的身體。

十八歲之前陰蠱活躍次數少時,還沒這麼大的感受。

下山之後,她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就在上次碰到蠱蟲血體內陰蠱大活躍。

她之前來例假,從來沒疼過。

但那一次,手腳冰涼,疼得死去活來。

再有,就是這一次。

接觸過鬼王棺之後。

她整整昏迷了四天。

醒來之後,好像體力下降的厲害。

明明爬一樣的山,之前也沒那麼累。

脈搏都能搭出來的體虛。

又閉上眼睛養神五分鐘,慄酥才再次睜開眼睛。

她起床,收拾了一番。

才看見手機上鬱時霽給她發的微信。

【大叔:醒了嗎?】

微信是一個小時之前發的。

被淹沒在彈窗裡面。

慄酥抬眼看了眼樓上。

這個時間點,鬱時霽竟然還在家。

她回覆:【大叔,我多睡了一會兒,剛起床,你沒去上班嗎?】

電話很快被打了過來,“今天沒事,你是不是要出門?這邊有現成的司機,很便宜,要不要租?”

“多便宜?”慄酥被鬱時霽的話逗笑,沒想到大叔還會開玩笑了。

鬱時霽說:“一頓飯,可以嗎?如果嫌貴,看在樓上樓下的份上,可以打個折。”

“打幾折?”

“你定。”

“骨折?”

“不行,還得開車,打不了骨折。”鬱時霽正色道。

慄酥故作勉為其難的樣子,“行吧,這位司機師傅,十分鐘後下樓,請你吃餃子可以嗎?”

慄酥昏迷的時候,李嫂在慄酥這裡住了幾天。

臨走前,把冰箱裡面凍了不少手工捏的水餃。

“成交。”鬱時霽說,聲音中掩蓋不住的笑意。

鬱時霽和慄酥簡單吃了點東西,就一起去了昨天的老橋。

跟晚上的寂靜相比。

白天的老橋就熱鬧多了。

老橋在老城區,相比新橋來說,老橋更有生活氣息。

橋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大多是行人,過往的車輛倒是很少。

慄酥在橋邊走了一圈,沒找到什麼符合中山裝男鬼說的。

算算年紀,中山裝男鬼要找的人,差不多八十多了。

橋上倒是有符合年紀的行人經過,但慄酥一眼就從面相看出,這些都不是她要找的人。

“大叔,你覺得六十多年了,葉奶奶真的還會來橋邊等她嗎?六十多年,只憑思念,該怎麼活啊?”

慄酥坐在橋邊,託著下巴,看著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行人,忍不住說道。

鬱時霽沉默許久,才說:“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嗯?”慄酥歪著腦袋,看向鬱時霽。

她聽出鬱時霽好像有心事。

“大叔,你在想什麼?”

鬱時霽忽得靠近,盯著慄酥的眼睛說:“我在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啊?哪有……”

慄酥垂眸,下意識的否認。

在慄酥想挪開視線的時候,鬱時霽忽然伸手,扣住了慄酥的腦袋。

“要不要聊聊嗜睡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