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酥抬眼看了一眼天空。

才剛剛飄過雪,太陽還沒有出來。

她說:“等等吧,今天天氣陰得太重,沒太陽陰氣重,處理起來比較棘手,明天怎麼樣?明天中午,我在大榕樹開壇做法,到時候叫村民們來圍觀。”

“好!說好了,可不許反悔了!”石村長見慄酥終於給出一個準信,連忙說道。

慄酥點點頭,笑道:“村長放心,不會反悔,只要明天替我準備好東西就行,記得把大家都叫上哦!”

石村長點點頭:“大家也好奇,只要不是晚上,會去看的。”

看著石村長離開院子,鬱時霽才問道:“開壇做法?你什麼時候搞過這麼花裡胡哨的陣仗?”

慄酥嘆了口氣,說道:“不搞點大陣仗,嚇不住他們,這個村裡的人有忌諱,問什麼都不肯說,想從他們嘴裡面打聽出來點東西,太難了。別說大榕樹吊絲過的人,就連二十多年前挖墳的事情,都沒打聽出來一點,愁啊……總不能無功而返……”

“只是這樣,我怎麼覺得你這小腦瓜子裡面還有別的主意?這場雪你不看天氣預報,也能提前算出來吧,前兩天陽光那麼好,如果只是因為陽光你前兩天就該動手了。”鬱時霽挑挑眉。

慄酥託著下巴,笑道:“大叔,你太聰明瞭!一點點不對勁,你都能看出來。”

她說:“其實,我在等,等樹鬼出來活動。”

“嗯?為什麼?”

慄酥說:“一來,想看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樹鬼。二來,想先打個交道,這種樹鬼的形成,都是有好多魂魄在樹下縊死之後,魂魄無處可依,才會依附在樹上,多是怨魂,本身就很可憐了,不能一棍子打死。”

“原來如此。”鬱時霽點了點頭,“你確定它今天晚上會行動嗎?”

慄酥說:“嗯,會,而且目標還是石小山。主導殺人的那一個,戾氣很重,對石小山有殺意。”

慶幸的是,他們就住在石小山的隔壁。

如果樹鬼真的要動手,慄酥能第一時間察覺。

慄酥打了個哈欠,“吃過午飯我得眯一會,大叔,晚上別忘了叫我。”

她現在越來越不能熬夜了。

只能先提前把覺給補了。

晚上十二點。

慄酥抱著暖水袋坐在屋子裡安靜等待著。

一過十二點,她便明顯感覺到,村子裡的陰氣大漲。

陰氣迅速接近他們所住的地方,只奔著石小山的住處而來。

憑空冒出來的樹枝,緩緩地纏上了石小山。

石小山睡得正熟,忽然覺得渾身生疼,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便猛地睜開了眼睛。

但看清身上纏著的東西時,他嚇得驚叫出聲。

“啊!救命!”

“燕燕!救命!”

“……”

燕燕睡得輕,聽到聲音,很快醒了過來。

開啟燈,便看見纏在石小山身上的樹枝。

她連忙起身,拉扯起樹枝。

可那些樹枝就好像會生長一樣,很快,燕燕也被樹枝給控制住了。

“救命!”

“救命!”

“……”

樹枝越纏越近,燕燕絕望地大聲喊叫起來。

慄酥就是這個時候踹開門進來的。

她衝過去,兩張符紙分別貼在了燕燕和石小山的身上。

那些樹枝像是吃痛一般,枝條亂顫,甚至發出了“哎喲哎喲”地呼疼聲。

樹枝枝條很快地鬆開燕燕和石小山。

在空中扭曲著上下左右的翻轉。

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一會左、一會右……

很快,便傳出爭吵的聲音。

“這個小姑娘是真的天師,跑吧!”

“跑什麼跑?難不成一輩子被困在樹上?”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到這個時候了,你跑她就能放過你嗎?”

“……”

接著,所有枝條擰成一股,帶著殺意,朝著慄酥飛了過來。

慄酥剛要把符紙扔過去。

那些枝條便迅速分開,四面八方地繞著慄酥,想要將慄酥纏住。

慄酥不急不慌,捏了個手訣,手中扔出去的符紙,迅速化成火,一瞬間,將所有的枝條都給引燃了。

枝條顫動著縮了回去。

迅速在房間內消失不見了。

還不等慄酥鬆一口氣,那些枝條又從房間的四面八方長了出來。

無差別攻擊著每一個人。

甚至連床上的被下了迷藥熟睡中的小嬰兒都沒有放過。

它們將人纏住,高高的舉起,威脅著慄酥。

慄酥原本還想跟這些枝條好好玩玩,這次是真的怒了。

她用符紙開路,快速地穿過枝條織成的大網,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某一根樹枝,然後用符紙封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有一片樹枝便原地消失了。

被高舉起來的石小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其他枝條也害怕的開始顫抖起來。

慄酥說:“還不放人嗎?你們只是它的傀儡,別讓它的戾氣影響你們!”

“愣著幹什麼?殺了這個天師!”

被慄酥抓住的枝條顫動的更加厲害,但現在只能無能狂怒。

其他枝條猶豫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慄酥厲聲說道:“我能把你們從樹中解救出來,如果敢傷了誰,你們自己負責。”

說著,便掐了個引雷訣,劈在她抓的那一段枝條上。

枝條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這樣的威脅力當然足夠。

很快,那些枝條便縮了回去,並輕手輕腳地把小嬰兒和燕燕放了回去。

燕燕得了自己之後,立即將小嬰兒抱在了懷裡,小心地檢查著孩子的呼吸。

“大師,你為什麼不動手?快動手啊!”

石小山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從抽屜裡拿了把剪刀,用力的朝著地上的枝條紮了下去。

粗壯的枝條被剪刀扎破,裡面竟然流出了紅色的鮮血。

隨即,那根枝條便快速地生長出枝杈,又一次將石小山給結結實實地纏住。

石小山手中的剪刀脫了手,劃傷了他自己的腳。

那些枝杈立即撇清自己的關係。

“大師,這次我們只是自保,沒真的打算纏死他!”

慄酥沒理會,只是問道:“你們哪個是燕燕的姐姐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