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家老宅。

鬱懷悅和鬱懷序是最忙碌的兩個。

他們早早地將有玻璃封窗的那面露臺佈置好。

還裝上了各種顏色的彩燈。

夜幕落下之後,閃爍的燈光漂亮極了。

鬱老爺子只陪著他們坐了一會兒,便早早說困了,要去睡覺了。

“年紀大了,不能熬了,也不能多吃了,你們年輕人玩!”

鬱懷序扶著鬱老爺子下樓。

鬱時霽下樓接電話。

鬱時易去了衛生間。

鬱懷悅則是下樓去拿地瓜了。

整個露臺上,只剩下慄酥和程如薇兩個人。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安靜的只能聽到燒烤爐中炭火燃燒的聲音,以及肉串滋滋冒油的聲音。

看到肉串似乎要糊,慄酥拉著自己的椅子往前坐了坐,暫時接手了鬱懷序的任務,開始翻動著烤串。

肉串越烤越香,光是聞著,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慄酥烤好的肉串分出來一部分,放到程如薇面前。

“烤好了,一起吃吧!”

“……”

程如薇瞥了一眼面前的肉串,臉仍舊冷著。

“我不吃你這一套。”

“哦,好吧,不吃算了。”慄酥又將那幾串烤肉拿了回去,自己吃得噴香。

“……”

露臺中滿是香味兒,程如薇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冷冷開口,“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改觀,我不知道你打算幹什麼,但是我想說,有我在,你就別想做小動作。”

慄酥吃東西的動作停住,忍不住彎眸笑了。

“大嫂,你覺得我打算幹什麼?”

“……”

程如薇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慄酥說:“其實你也不知道吧?你只是聽吳真的一面之詞,對我戴了有色眼鏡,你跟悅悅一樣,性格很單純,腦子的彎彎繞繞本來就沒那麼多,沒必要為難自己想那麼多。”

“你……”

程如薇瞪大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慄酥在誇她,還是在損她。

她“哼”了一聲,說:“又想離間我們的關係,想得美!別以為你用符紙把所有人都控制了,我就怕你!”

慄酥輕笑出聲,“大嫂把我想得太厲害了,我只是會算卦、看相、捉鬼罷了。”

她又抬眼看了程如薇一眼,“比如,我從大嫂的臉上看出了血光之災。”

“你!!!”

程如薇氣得立即坐直了身體,“你想幹什麼?”

慄酥說:“我沒想幹什麼,只是想提醒你,明天不要出門,明天下午會下雪,溫度低,雪天地滑,車子走在路上,難免會出問題。”

“胡說八道!”

程如薇大聲說。

她剛好明天跟吳真有約,確實要出門。

可這個事情,她也是晚飯前才約好的,慄酥又怎麼知道的?

剛好這個時候,鬱懷悅拿著紅薯過來了。

程如薇看向鬱懷悅,“沁沁是不是跟你說我明天去她家?”

“什麼時候?沒說啊?”鬱懷悅一臉迷茫。

她將幾個紅薯放在燒烤爐子上,“媽,你明天要出門嗎?我看天氣預報,明天好像有雪。”

程如薇皺了下眉頭,很快邏輯自洽了。

她想,慄酥估計是看了天氣預報,故意說什麼“血光之災”噁心她的。

程如薇站了起來,瞥了慄酥一眼,說:“我也困了,先回去睡覺了。”

“這麼早嗎?媽,李嫂說這個紅薯特別甜!你不是最愛吃烤紅薯嗎?”鬱懷悅還想挽留程如薇。

程如薇說:“飽了!”

“啊?”

“……”

說要守歲。

但沒多長時間,慄酥也開始頻繁地打哈欠。

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倚著鬱時霽睡著了。

鬱時霽輕手輕腳地抱起慄酥離開。

露臺上便只剩下鬱懷悅和鬱懷序大眼瞪小眼。

“姐,還守嗎?”

“守什麼?人都走了,本來還想讓媽媽跟酥酥多聊聊,沒想都一會兒不在,就聊崩了,唉……”

……

次日,程如薇中午出的門,如約去吳真家赴約。

別墅煥然一新,連沙發都換了。

程如薇好奇地問:“前兩年不是剛裝修過?怎麼又換了一套傢俱?”

吳真表情有些彆扭,隨即笑笑說道:“唉,看膩了就換了一套?跟以前的比起來怎麼樣?”

她當然不能說,是前幾個月林瑾安陰蠱被解了之後,他們家裡鬧過好幾次。

屋裡的東西打的打,砸得砸。

最嚴重的一次,是林樂沁當著林瑾安的面割了自己的手腕,血流了一沙發……

程如薇轉頭四下看了看,說:“還行,換種風格也挺好。”

吳真笑著拉程如薇在沙發上坐下,“坐坐坐,我去給你泡茶。”

“嗯。”

程如薇坐下來,四下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門鈴又響了起來。

“真真,你還請了別人嗎?”程如薇問。

吳真立即跑了出來,手中還握著沒有倒好水的杯子。

“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就行!不用出來了!”

吳真著急得甚至忘了穿外套。

“哎!外套!”

程如薇想拎著外套去給程如薇送,看見了站在院門口的那個人。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穿著一身黑,帶著帽子口罩,裹得很是嚴實,整個人陰陰沉沉的。

觸及年輕人的視線之後,她忽然腳步頓了一下,堪堪地停在了原地。

年輕人手中拎著一個盒子類的東西,用黑布包著。

要往吳真手中遞過去。

吳真擺擺手,幾句話把年輕人打發走了。

隨即又將大門關好,小跑著回來了。

“如薇,你怎麼站在門口?”吳真眼神閃了一下,強裝鎮定問道。

程如薇說:“看見你沒穿外套就跑出去了,怕你凍了。”

“沒事沒事!”

吳真擺擺手說,“還得是你,才能這麼關心我!”

程如薇好奇地問:“剛才那個是誰啊?怎麼感覺陰沉沉的?他手裡拿的什麼啊?”

吳真肯定不能讓程如薇知道,剛才那個人是她的侄子吳生。

吳生過來,是來給她送蠱蟲的。

馬上要下雪降溫,吳生害怕蠱蟲在他那裡過不了冬,就想送過來養幾天。

吳真肯定不能當著程如薇的面把那些東西拿進來。

便找了個理由,把人先打發走了。

“……”

吳真腦子飛速地轉動了一圈之後,說:“唉,不太認識,之前看這孩子可憐,幫過一次忙,沒想到今天來給我送特產了,這我哪能要啊!他過冬都困難,我又不缺吃不缺喝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難怪看他穿得那麼單薄……”

吳真重重點頭:“可不是嘛,這孩子也可憐,父母都火災去世了,又沒怎麼上過學,過得確實有點難……”

“……”

程如薇剛要張嘴再問些什麼。

吳真看了一眼手中還握著的水杯,“哎呀!說給你倒水,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