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匆匆忙忙地趕回去。

果然,看見原本已經滅了火的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著了起來。

這還不算玩。

這邊火剛滅,那邊就聽到幾聲炸雷。

是村子裡的墳地方向。

大晚上的,墳地遠,又沒人敢去看。

只能第二天早起才去看。

那一大片墳地,都是村子村裡人的。

第二天,幾乎每家都至少派出了一個人去檢視墳地的情況。

那麼一大片地。

別人家的墳沒出事。

獨獨村長家的墳出了事。

墳上那幾棵樹全部被雷劈斷,上面還有燒得焦黑焦黑的痕跡。

“天!真讓那個姑娘說中了?”

邢大旺瞪大眼睛,“誰說的?說不定就是她劈的!我看到之前那個張道長,就會引雷!”

“這麼遠,不應該吧……昨天我們走得晚,那姑娘都沒出門,就算出門也來不及吧,她又不會飛……”

“來不及,往墳地這邊的路上,全是山路,輪椅過不來。”

“就不能是跟著他那個男人乾的?”

“開玩笑呢?就算腿腳方便,也跑不了這麼快,你們忘了,我們剛從二牛叔家出來,雷就劈起來了!”

“……”

接二連三的出事。

讓村子裡的人也開始產生的動搖。

覺得可能真的之前的事反噬到村長身上,產生報應了?

誰都知道,之前村長都是讓他的三個兒子動手。

現在他大兒子死了。

屍體還無緣無故著火了。

祖墳還被雷劈了!

一時間,村子裡面小話不斷。

眼看村長威信不在。

村長說:“中午我們去祭河伯!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事!”

“拿什麼祭?”有個人忽然開口。

“……”

村長一噎。

前天祭河伯的時候,道士就失蹤了,拿什麼祭的,大家心知肚明。

只不過沒攤在明面上而已。

現在這麼多人都盯著,村長自然不敢說用活人。

要不然,就是承認,十年前失蹤的孩子,也被祭了河伯。

他沉著眸子半晌,才說道:“我會準備一頭豬。”

中午的時候,去祭河伯,村子裡很多人都去了。

二牛爺爺也去了。

慄酥坐著輪椅,並沒有什麼興趣去看這場戲。

她和二牛奶奶在家,還來了好幾個串門的。

說是來串門,其實都是來看慄酥,想從慄酥口中套出點什麼。

“天橋大師,我搜出來你的影片了,你真看那麼準嗎?還是找的託啊?”

慄酥笑:“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你好像真的會看相,能不能幫我看看?”

慄酥抬眸看了一眼,“哦,能看出來一點,不過你為什麼沒跟著去祭河伯呢?是害怕嗎?”

“你什麼意思?”原本笑著的中年婦女,笑容忽然僵在了臉上。

慄酥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你自己應該知道……”

中年婦女直接起了身,“我想起來家裡有點事情,先走了……”

都是一個村的。

誰家的事,其實村裡都多少知道些。

不用慄酥說明,其實他們也明白話裡面的意思。

剛才問話的中年婦女,連著生了三個女兒。

在生老三之後不久,老三就不見了。

對外只是說夭折了。

但有人看見,那天,他家男人去了河邊……

另外一邊。

祭祀現場。

剛把豬扔進去沒多久,河水忽然變了顏色。

清澈的河水忽然滿河紅。

像是血一樣。

還冒著腥臭的味道。

可扔下去的豬是活的,身上沒有一點傷口。

就算有傷口,一頭未成年的小豬而已,放幹全部的血,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祭祀變成了恐怖現場。

村民們落荒而逃。

只餘下幾個稍微膽大一點的村民,商量著要不要去上游看看。

其中一人說:“你們去吧,我是不敢,這麼紅的水,得多少血啊?幾百人都不夠……”

“……”

一句話,讓其餘幾人也頭皮發麻,不敢再追溯。

他們剛走不久。

河水便重新變回了清澈的模樣。

此刻,祭祀點上游處。

張守一緊繃著一張嚴肅的臉。

“沒想到捉鬼的本事被用來裝神弄鬼了……”

張賀丙勸說道:“師父,您也別太過意不去,一切都是為了賀丁的命。”

張賀酉附和,“就是,這些村民太壞了!賀丁師兄肯定也被他們扔進河裡了!我覺得天橋大師說得對,特殊時刻要用特殊方法,人命要緊。”

“嗯,走吧。我算出賀丁還活著,我們順著河道找找。”

張守一輕嘆了一口氣。

他們之所以能出來。

多虧了昨天晚上慄酥救命。

慄酥臨走之前,在棺材下面布了符。

沒人知道。

白天,先是入夢符發生作用,進了張守一張賀丙張賀酉三人的命中。

他們夢到了慄酥在跟他們說晚上的逃跑計劃。

以及慄酥需要他們幫忙的計劃。

昨天晚上,棺材燒了之後,他們被煙氣喚醒。

逃了出來。

逃出來之後,他們沒著急去找村長對峙或者動手。

而是按照慄酥的計劃,兵分三路。

張賀丙偷偷地跟著村民們去了邢二牛家裡。

張賀酉留在房子附近,找機會燒了村長兒子的屍體。

張守一則是第一時間朝著山上墳地的方向去,找到村長家的墳地之後,引雷劈了墳地。

之後,他們便匯合到了河邊。

原本是想等著有人來的時候,裝神弄鬼。

剛巧村長害怕,又提出要祭祀所謂的河伯,便直接用符紙造了一池子的“假血水”。

至此,計劃完成。

村長在村中威信全無。

村民們人心惶惶。

從河邊回來之後,他們甚至沒回自己家裡。

而是都擠到了邢小春家的院子裡。

“大師!大師!救命啊!”

“報應!肯定是報應!”

“……”

慄酥一從房間裡面出來。

村民們竟然齊刷刷地下跪了。

“大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

“大師,你說的應驗了!不光村長家的祖墳被雷劈了,村頭的那條小河裡的水也變紅了!”

“……”

邢爺爺跟邢奶奶看見這陣仗,目瞪口呆,甚至不敢從屋裡出來了。

只敢躲在一側偷偷看著。

慄酥倒是沒什麼驚訝的表情,反而一早預料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