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老婆？

另一邊，江辰已經和謝子通換了位置，由他來對抗那個殺馬特。

殺馬特打球雖然沒有大動作，但是小動作太多。

肘人，頂膝，時不時就來一下。

謝子通一張黑臉氣得通紅，再不換人，待會籃球場就要變成角鬥場了。

盯著殺馬特的江辰毫無投球的打算，只防他。

仗著自己比殺馬特高，江辰連蓋了殺馬特好幾個帽，氣得殺馬特牙癢癢。

最後一球輕鬆投進的時候，那邊十班的學生突然喊道。

“休息會休息會，一會再打。”

江辰也已經滿頭是汗，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休息。

好事的謝子通立馬拿著水走過來：“嘿，看那邊。”

剛想管謝子通借瓶水和的江辰望著十班那幾個學生呼啦啦過去，愣了半晌。

“他們在幹嘛？”

“獻殷勤呢唄，你剛才在內場沒看見，十班那個轉校生來了！”謝子通說。

“哦，來就來唄。”

江辰現在累得滿頭大汗，完全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只想去小賣部買一瓶冰水。

“你這傢伙還真是專情，怕韓雨桐知道是不是？”

謝子通拍著江辰的肩膀哈哈笑著。

“我還能怕她？”江辰滿不在乎。

謝子通拉著他：“那就陪哥們過去看看，你不會真是耙耳朵吧？”

“激將法對我沒用。”江辰一眼識破了對方的打算。

“哎呀，你怎麼這麼軸呢，陪兄弟看看還不行？”

謝子通看那邊男生多，實在是忍不住要過去看看。可自己去的話，總有種好色之徒的感覺。

不如拉著江辰一起去。

獨色色不如眾色色。

江辰也有些無奈，心想著這打完籃球一身臭汗你去女生面前幹啥？

謝子通屬於那種有色心沒色膽的主，不好意思自己去，非得拉著自己。

算了，就去看看十班轉校生長什麼樣吧，有沒有傳聞中說得那麼誇張。

他和謝子通一齊走到十班休息的地方。

那邊的女孩子們見到江辰年過來，眼眸裡不禁大放異彩，有大膽一點的甚至招手示意江辰兩人過來。

江辰不想招惹是非，和一邊的謝子通說。

“轉校生呢？”

“那呢。”

順著謝子通指的方向過去，遠遠的，他看見之前那個殺馬特正在表白獻殷勤，旁邊的同學則在幫腔起鬨。

他面前那個人應該就是轉校生了。

讓我看看轉校生班花什麼樣……

江辰將視線投過去。

面對男生的噓寒問暖，那女孩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盯著手裡的熱水杯，輕輕地吹氣然後喝了一口。

嗯？

這個姿勢……怎麼有點眼熟？

江辰愣了下，似乎和記憶中的某個身影逐漸重合。

“很抱歉，你很好，但是我不能答應你。”

那女孩聲音輕柔，平靜，不帶一絲感情，飄到了江辰耳邊。

江辰下意識地站起身，不顧旁邊的謝子通，快步走了過去。

這個聲音……他不會聽錯的。

擠開那有些失落的殺馬特，他望著眼前正喝熱水的少女。

對方一雙素手，在陽光下白得像是要反光，眼眸平靜如深潭，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年。

“你好，我是林詩柔，你是？”

江辰聽到這個名字怔了怔，望著那張熟悉的臉，幾乎下意識說了句。

“老……老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著江辰。

尤其是剛才的殺馬特。

剛被對方直白拒絕正難受呢，聽著江辰的話，心想著老子剛表白完你就喊老婆，他媽的故意的吧？

謝子通趕緊擠過來，小聲道：

“你瘋了江辰？韓雨桐知道了不得扒了你的皮？”

離得不遠的女生們聽到表白，立馬議論起來。

“哇，原來學霸都這麼膽大的嗎？這才第一天吧？”

“這也太直白了……他們之前認識？”有比較害羞的女生悄悄地說著。

“這一看就是個花心大蘿蔔，哪有上來就喊老婆的！”

說這話的時候，一幫小姑娘都有些臉紅。

唯有林詩柔，她喝了一口水，標準的鵝蛋臉上有些疑惑。

“為什麼這麼喊我？”

江辰有些尷尬。

自己老婆居然是和自己一個高中的？

兩人聊過大學生活，聊過高考成績。

唯獨沒聊過高中。

江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林詩柔的疑問。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尷尬，林詩柔想要幫他找個臺階下。

“你先好好想一想，如果認錯了人就直說，我不會在意的。”

怎麼可能認錯呢……

江辰望著那張熟悉的鵝蛋臉，思緒回到從前。

在他頹廢期間，老爸老媽急得不行，瘋狂安排相親希望他能走出來。

在他們眼裡，天涯何處無芳草，沒了這個還有下一個。

但江辰完全陷入背叛和回憶之中無法自拔。

江辰滿腦子都是韓雨桐，根本無心和相親物件相處，處一個黃一個。

林詩柔卻是一個特例。

當他第一次在咖啡館看到林詩柔都驚呆了，她穿著一身碎花洋裙，頭髮披在身後，抱著一杯熱咖啡坐在他對面，看上去像是一朵人畜無害的高嶺之花。

江辰還尋思著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會來相親。

結果一交流，林詩柔上來就說。

“你好，我是林詩柔，你的相親物件。”

“我的身體很差，體弱多病，需要經常吃藥打理，而且我先天體寒，可能沒法為你生育後代。”

江辰一時有些驚訝。

相親介紹從來都是揚長避短，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上來就揭自己短的。

然後聽林詩柔又說。

“哥哥勸我第一次和相親物件見面不要這麼說。

但我覺得，真誠是建立信任的第一步。

我不善言辭，很多人都說我有些呆，我也不懂男女之間的浪漫，如果你介意的話，我現在就走。”

江辰那時也沒抱著成的想法。

見對方這麼坦誠，就把自己的經歷和眼前的女孩說了。

包括自己酗酒快一年以及遭到背叛分手的事。

和一般的相親物件聊到這的時候，基本上就吹了。

結果沒想到對方回答他。

“我能看得出你是一個深情而富有責任心的人。

我們可以先嚐試一下在一起，如果不合適，到時候我們再分開就好。”

“你不在意？”江辰有些訝異。

“我不在意。”

林詩柔搖搖頭：

“我們都像是殘缺的鳥，只有互相依靠，才能在灰暗的生活中飛行。”

江辰聽到這番話呆住了，幾乎機械般地點頭回應：“那……以後請多指教。”

“指教不敢當，願我們能一起飛翔。”

……

其實江辰本來是不抱希望的。

一個人如果廢掉，那麼就很難再站起來。

在酒精的麻痺下，他早就失去了自己的驕傲。

誰會喜歡一個無業，鬍子拉碴不修邊幅，還總想著前女友的酒鬼呢？

只是後來他才知道，林詩柔是個例外。

正如林詩柔的自我介紹。

她是個不懂說情話的人，愛好是看書和發呆，說話也是平平淡淡的。

但她的溫柔體現在一舉一動之中。

林詩柔會很耐心地讓自己不要喝酒抽菸，把他的鬍子刮乾淨。

會帶著他去公園曬太陽，去花圃裡看花，並給他詳細地講解每朵花的花名和生長週期，一度讓江辰以為她是學植物學的。

即便江辰喝得酩酊大醉，叫出韓雨桐的名字時，她也只會默默地擦乾淨他的嘴巴，告訴他少喝點。

林詩柔甚至會主動幫江辰投遞簡歷，並充當他的面試官，幫他找工作。

經過半年多的陪伴以後，江辰逐漸從背叛的陰影中脫離了出來。

從前總是灰濛濛的家裡，似乎多了一束光，籠罩在林詩柔身上。

江辰也逼了自己一把，從頭學習，戒菸戒酒，最後在林詩柔的幫助下，重新融入了社會中。

當兩人結婚的那個晚上，江辰鄭重地向林詩柔表示感謝。

而她微笑著回答：

“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就像是涸轍裡的兩條魚兒一樣。”

“相呴以溼，相濡以沫。”

如今再見，面對著那正注視著自己的女孩，雖然知道她在給自己臺階下，但江辰絕不會承認自己認錯。

真說自己認錯了，那不是把林詩柔往陌生人的方向推嗎。

他咧嘴一笑，大大方方地說。

“對不起林詩柔同學，我看你長得漂亮，一時忍不住才說出了口，對此我很抱歉。”

旁邊的女生髮出一陣不滿的噓聲，本來想看帥哥的她們大失所望，紛紛離開。

“切，色狼。”

“男人果然都看臉！”

得到解釋的林詩柔嘆了口氣，認真地說：

“我明白了，但下次不要再這麼喊我，否則會給你我帶來很多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