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也木西抬頭看了眼唐宋元,又看了眼剛剛下車的羅剛。

後者穿著迷彩軍裝,讓兩人有些警惕。

羅剛臉上掛起笑容,用緬語把唐宋元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其中一個也木西站起身來,指了指上方的山坡道:“剛才我們準備回去,結果這塊石頭突然從山坡上滾了下來,還差點砸到我們......”

嘰裡呱啦說了一大通,唐宋元一句話都沒聽懂,但從兩人的神情來看,也木西對於像羅剛一樣穿著軍裝的人,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而那塊料子有六七十斤大小,皮殼表面的風化程度很強烈,脫沙脫的非常緊密,皮殼上還有著一團綠意盎然看起來又特別細膩的莽帶。

種老色陽,唐宋元甚至覺得,這塊料子內部的翡翠,甚至比馮德龍切出來的那十幾塊帝王綠翡翠還要好。

唐宋元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眼神也變得熾熱,說道:“羅大哥幫忙問一下他們要賣不賣,要賣的話多少錢可以出?”

雖然也木西撿到的料子都可以算是他們自己的,但是這塊料子皮相太好,價值巨大。

唐宋元都擔心兩個也木西能否安然抬著料子走出礦場。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唐宋元還是希望速戰速決。

羅剛快速的給他翻譯了一遍,兩個也木西先是打量了唐宋元一番,又相互對視了一眼。

其中一個也木西“獅子大開口”的開價道:“五千萬!”

聽了羅剛的翻譯,唐宋元差點沒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千萬緬幣!

買帝王綠翡翠原石!

我踏馬的這不是在做夢!?!

別說五千萬緬幣了,就是五千萬人民幣,唐宋元都不帶還價的。

但話又說回來,也木西畢竟是緬甸最底層的挖玉人,眼見和辯識翡翠的能力必然是有限的,要不然倪德宏這樣的石王就沒什麼含金量了。

他們只知道有色有綠肯定值錢,但具體能值多少,他們自己也沒個定數。

唐宋元毫不猶豫的拉開皮卡車的後座,在麻袋裡把今天帶出門剩餘的現金清點了一遍,很快便點出五千萬緬幣,遞給說話那個也木西道:“成交!”

面值一萬的緬幣一捆就是一千萬,大概也就比一塊磚頭大一些,五捆就是五千萬。

換算成人民幣,也有差不多十六七萬,對兩人來說,已經是一筆鉅款了。

更何況石頭是山上滾下來的,兩人都沒費一絲力氣,跟白撿的一樣。

也木西把錢拿到手裡,還有些難以置信的時候,唐宋元已經獨自抱起石頭,輕而易舉的把它放到了皮卡車的貨廂裡。

他倒不是擔心兩人反悔,有羅剛在旁邊鎮著兩人絕對不敢造次,唐宋元擔心的是被其他人尤其是會卡場口的守衛發現,到時候又要節外生枝。

他小心的將料子放到了貨廂最底層,上面再把同樣裝著原石的白色編織袋覆蓋在上面。

“羅大哥走,咱們打道回府!”

唐宋元意氣風發,聲音裡透著一陣止不住的喜悅。

安全無虞的透過了會卡場口守衛的簡單盤查,唐宋元的心情更美了。

馮德龍的那塊料子,被分解成十幾塊,都敢叫價二十多億,自己這塊料子比那塊更完整,綠色更濃更陽。

那該是多霸道的價錢才能拿下來?

三十億還是五十億?

發財了!!!

唐宋元內心的激動和興奮溢於言表,連隨意搭在車窗邊上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看把你給高興的,那塊料子成色很好?”

羅剛開著車,瞥了他一眼道。

唐宋元挑了挑眉頭,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道:“還可以吧,賭石這東西,玩的就是心跳加速,血脈噴張的快感。”

“有時候一刀下去,價格翻倍,有時候料子切開,心都會涼了半截。”

“哈哈!”羅剛笑了一聲道:“說得也對,所以我在這邊十多年了,從來不玩這些,花裡胡哨彎彎繞繞的,還是槍桿子和女人玩起來更有感覺......”

“尤其是那種生過孩子的少婦,那滋味怎麼說呢,餘音繞樑,三月不絕啊!”

唐宋元有些哭笑不得,三句話就能給你引到女人身上去,該說他粗俗吧,他還會引經據典。

曹賊雖死,建安風骨永存......

他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我聽說這邊有些人,會把很極品的料子收藏起來待價而沽,羅大哥有這方面的渠道嗎?”

羅剛沉吟了一下,隨後說道:“倒是認識一些,他們有些懂翡翠的生意人,有些本身是帕敢的小礦主,挖到好翡翠藏些起來也是正常現象。”

帕敢上千個場口,礦主多如牛毛,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新鮮。

還是那句話,翡翠作為礦產是國家資源,也是緬甸重要稅收來源。

質量上乘的翡翠原石,是需要切一刀上公盤的,政府拿大頭礦主拿小頭。

涉及其中的利益,那礦主私藏,甚至如萬客、真帕之流,在源頭上做手腳的也很正常?

唐宋元微微笑道:“那改天羅大哥帶我去轉轉!”

羅剛笑道:“小事一樁!”

回到頌猜的營地,唐宋元親自把所有的料子搬進頌猜給他準備的臨時倉庫裡。

這次他沒有找倪德宏顯擺那塊帝王綠翡翠的料子,倒不是他不信任倪德宏,而是為了儘可能的低調。

畢竟這裡是緬甸。

“宋元回來了!”剛剛搬完貨,倪德宏的身影出現在倉庫門口。

唐宋元笑了一下,說道:“剛剛回來,師父有什麼事嗎?”

倪德宏失笑了一聲,說道:“我那老朋友吉青,希望改變一下這次賭石的規則。”

“我們兩個都不下場,由雙方的徒弟互相較量!”

“你,有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