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這一直都是你的家啊,相反,我還怕你去了那個大城市,樂不思蜀呢,那邊有紅綠色的塑膠跑道,還有整理漂亮的校服,比這兒大三倍的校園,下雨天也不會漏雨,每個教室都有暖氣。”

“我一定不會的!”海子急匆匆的說道,伸手抱住了我,“我沒有家了,我的家人就只有你跟奶奶,還有白天姐姐了。”

當有人把你當成全部的依靠時,你就會覺得心裡暖暖的。

“哥知道的,好好學習,不要辜負我們的希望,知道嗎?”

“嗯!我一定每次都考年級第一。”

我忍不住笑了:“成績不是唯一衡量希望的標準,哥更希望你快樂,行了,趕緊去吃蛋糕吧,一會兒送你去學校。”

海子點了點頭,興奮的跑出了房間去吃蛋糕。

將海子送到了學校之後,回家的路上,不少村民都在跟我打招呼,看見我回來了之後,一個個別說有多開心了。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村裡的人有病都只能去隔壁村看,隔壁村的醫生,醫術不怎麼樣,收的錢卻是我的三倍,惹得村子裡的人多少有些不快。

回來之後,我也很快投入了工作之中,依舊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

晚上十二點,我送走最後一個客人,累的撥出一口氣,敲了敲背準備回去收拾東西。

門突然被人推開,村子的錘子媽抱著他的兒子衝了進來:“小瑞啊!我兒子不知道咋回事,發高燒了呀。”

我一看錘子,這孩子都已經燒的臉頰通紅,還伴有抽搐的跡象。

“把他放在床上!”

拿起針,我趕緊替孩子扎針,紮了半天,孩子才總算停止了抽搐,悠悠轉醒。

“娘,我難受。”

這四個字瞬間就讓錘子媽的眼淚掉了出來:“乖寶,娘知道你難受,你瑞哥哥正在幫你看病,看完娘就帶你去買糖葫蘆好不好?”

錘子點了點頭,乖巧的躺在床上,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我。

我卻覺得有些奇怪,伸手看了看錘子的眼底。

我餵給了錘子一點藥,可藥喝到一半,錘子又開始瘋狂的抽搐起來,剛才喝的藥全部都吐了出來,甚至眼睛開始往上翻。

“乖寶!乖寶你怎麼了!”

眼底之下一片青黑,而且在他的鬼門處微微鼓起,這儼然就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的樣子。

我趕緊從自己的房間裡掏出一張白天畫的符紙,用打火機點燃燒成灰,混合一點水餵給錘子喝。

廢了老大的勁才總算把藥一點一點喝了下去。

沒有一會兒,錘子就吐出一堆腥臭發黑的東西,這東西味道是真大,沒有一會兒,整個屋子都是這股臭味。

錘子吐完之後,哇的一聲開始放聲大哭,哭聲嘹亮,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瑞啊,我家錘子這是咋了?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嗎?”

“應該不是,錘子媽,你等回家之後問問錘子,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麼奇怪的人或者是東西之類的。”

大家都生活在村子裡,遇到奇怪事也不是啥稀罕,錘子媽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點了點頭:“我曉得了。”

“我送你們回去吧,太晚了。”

“要得,謝謝你啊,小瑞。”

孤兒寡母的大半夜走在路上,我都有些不放心。

整理好了東西之後,我將他們送回了家。

錘子就躺在自己母親的懷中,小拳頭緊緊的握著,睡的格外的香。

等我回去的時候,說實話,我心裡也有點打顫。

現在已經是深秋,周圍的蛙鳴聲都已經消失,只剩下風吹的呼呼聲,格外的淒涼。

我狠狠的嚥了咽口水,開始在路上狂奔。

跑到一半,體力實在是不支,便大口喘氣休息了一會兒。

“咯咯咯。”

一種很奇怪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響了起來,一股奇異的冰冷感瞬間包裹著我,強烈的危機感讓我心跳加速。

按照我的經驗,這一般都是有什麼東西出現的徵兆。

我往周圍看了看,直接跳進了池塘之中。

水能夠很好的隱藏我的氣息,那些微微發黃的荷葉也能遮擋住我的身影。

“咯咯咯。”

那聲音開始越來越近,一個穿著白色洋裝,撐著白色傘,足足有八尺高的女人,用著一種很怪異的走路姿勢走在路上。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女人似乎沒有發現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

直到那咯咯咯的聲音和她的身影徹底消失,我這才敢從池塘裡面上來。

冷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是再也不敢在這裡停留,快速的朝家跑去。

沾了水,吹了風,我將身上的衣服換下,洗了一個冷水澡,又熬了薑湯,可饒是如此,第二天的時候,我還是覺得頭暈腦脹,鼻子不通氣。

喝了一大罐的藥,我還是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不得勁。

“小瑞啊,你沒事吧,要是真的不舒服的話,今天就休息吧,嬸子我可以明天再來的。”

見我整個人都是怏怏的,不少嬸子都勸我早點去休息。

“沒事嬸子,我堅持一下就行了,放心吧,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就是年輕的時候太勞累落下了病根,我給你開一些膏藥,你暗示塗抹就行了。”

“不用藥嗎?”

我笑了笑,起身從身後的藥櫃裡拿出藥膏包了起來:“你就是皮肉外傷,不需要吃藥,不用給我錢了。”

“哎,我就說還是小瑞這邊看病好,我之前去看的時候,隔壁村的醫生非要我吃藥,那玩意苦兮兮的,我就不愛吃。”

這些嬸子跟我的關係都很不錯,我也笑著附和了幾句。

因為今天身體不舒服,那些病人也體諒我,只要不是太嚴重的病,都回家了,所以今天我很早就結束了問診,喝了藥躺在床上睡覺。

在睡眠之中,我總是隱隱聽到了咯咯咯的聲音,迷糊之間,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色洋服,拿著白色傘的女人在我的屋子裡不停的走來走去,她太高了,幾乎頂到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