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29師這邊。

正太路榆次到陽泉段共有13個據點。

除了壽陽、榆次兩個大隊據點之外,最難打的就是陽泉的旅團司令部。

雖然這三個地方可以算是整個129師負責的重中之重,一旦破襲成功,就算是將整個南部戰場日軍的脊髓抽出來了。

但劉師長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一個都不打。

反而將重點放在了另外10個小據點上。

八路這邊被叫做“戰神”的不少,不管是粟、101,還是朱、彭等人,都擔得起這個名頭。

但即便整個紅黨陣容如此逆天,配享有“軍神”稱呼的卻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劉師長。

129師作為八路3個師當中人最少、裝備最差的部隊。

經過了8年抗戰,在劉、鄧二人的經營下居然搞出來了四十多萬人。

本來在抗日戰場上,繳獲大於損耗是一件很難得的事。

但在劉師長的指揮下,129師的戰士們基本上就沒打過賠本的仗。

足見其軍事指揮功底之深厚。

在原本的時間線,他是將目標放在了其中八個百人小據點上。

因為那時的我軍實在是缺乏重武器,哪怕進攻一個小據點都需要十倍以上的兵力。

如果是大據點,更是再多的人也沒用。

要是將主要兵力放在三個大據點上,一旦我軍無法順利攻克。

哪怕是小據點的百十來人進行增援,依舊會讓我軍吃大虧。

更何況兵貴神速,破襲戰更是如此。

一旦無法在鬼子反應過來之前達到戰略目的。

即便順利撤退保住了大部分有生力量,依舊算任務失敗。

但因為朱涵的出現,現在的129師在裝備上得到了非常可觀的加強。

在輕武器上說是全軍裝備最精良的部隊也不為過。

所以,這次的劉師長也調整了他的策略,他打算徹底殲滅正太鐵路西段的敵人。

相比較於剛剛挺進晉省的時候,全師上下僅有6門迫擊炮。

這次朱涵直接給他送去了60mm迫擊炮30門,炮彈942發。

無後坐力炮20門,炮彈500枚。

別問,問就是鬼子封鎖,送不出去,只能內部消化。

槍支彈藥手榴彈更是不計其數。

別忘了,還有之前朱涵帶隊繳獲的兩門90mm迫擊炮也被安排到了師屬炮團,或者說營裡。

堂堂一個十來萬人的部隊,炮團只有一個營的裝備,也是夠心酸的。

不過朱涵聽說這事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幻聽到了一陣電話鈴。

接起電話就聽對面笑呵呵地說著:“小陳啊,恭喜你發財了……”

20日22點,沿線十幾處戰鬥同時打響。

在無後坐力炮的加持下,129師戰士們勢如破竹,僅僅用了一晚上就將10個小據點所有的碉堡拔除。

並將所有的鐵路、橋樑、車站全部破壞。

整個正太路西段,就像被扔到絞餡機裡的油條一樣,被切得粉粉碎。

一時間,整個陽泉司令部亂作一團。

哪哪都是戰事,哪哪都在求援。

而面對我軍如此大規模的行動,鬼子也頭一次體會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現在日軍兵力不足的弊端已經完全暴露了出來。

就算你鬼子裝備再好,戰鬥力再強,一個大隊也只有1000來人。

面對八路動輒幾萬人的規模,增援少了就是送死。

增援多了,自己這裡可就空了。

這三個大據點太重要了,所以鬼子寧可眼看著自己被砍掉胳膊而毫無作為,也不能讓這一刀挨在脖子上。

所以三個大據點幾千人的軍隊,只能龜縮起來,不敢露頭。

但那又如何?

129師這次就是奔著滅你來的,增不增援對我來說真沒啥區別。

你出來我就省事一些,不出來我也有辦法敲你龜殼。

僅僅用了兩天不到,榆次、壽陽兩個大型據點就陷入了我軍的重重包圍。

同樣被電報、電話轟炸的還有129師師部,不同的是,這邊傳來的都是好訊息。

“老劉,戰事發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順利,但如果按照小朱建議的戰術,咱們這次行動的彈藥損耗一定不會小,需要更改計劃嗎?”

“我看完全沒必要。”

“孫子兵法有云:積水之疾,至於飄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是故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勢如弩,節如發機。”

“指的就是積蓄能量時要穩、要足,而釋放能量時要快、要猛。說白了四個字,厚積薄發。”

“這裡的勢指的可不僅是士兵數量和計劃制定,物資準備也算是其中的一部分。”

劉師長身為西段總指揮,哪怕在全是捷報的時候依舊能保持冷靜。

不過提起朱涵,他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

“更何況小朱不是說了嗎?只要這次打得好,裝備用多少補多少。”

“哈哈哈。”鄧政委也是忍不住的開心起來,“有了小朱同志,老劉你的底氣也足了不少嘛。”

“是啊,沒錯,朱涵就是咱129師的底氣!下令進攻!”

“是!”指揮所內的所有人都受到了兩位高階指戰員的感染,紛紛興奮起來。

22日清晨,八路對榆次、壽陽兩個據點發起了進攻。

這一次,他們一改之前風風火火的風格,變得慢慢悠悠。

只要見到碉堡炮樓,二話不說直接一發無後坐力炮。

不夠就再搞幾發,直到確定裡面沒活人了再繼續向前推進。

迫擊炮、手榴彈更是拼了命的招呼。

省彈藥?

不存在的。

像這種大型據點,別看外面全是開闊地。

裡面卻是各種碉堡工事一層又一層,互為犄角,相互掩護。

人多根本排不開,人少又不起作用,很容易就打成添油戰術。

現在八路有了夢寐以求的直射火力,再加上上面的首肯。

別說碉堡,就是屋子裡有人,也都先射他一下再說。

這樣的戰法,別說鬼子,就是八路戰士們自己都覺著新鮮。

雖然進度不快,但鬼子卻感覺像是坐在泰坦尼克號上一樣。

哪怕已經看到了冰山,卻根本沒有阻止船撞上去沉沒的能力。

這下,直接讓在陽泉的片山省太郎中將暴跳如雷。

“八嘎!八嘎!”

“其他據點的電話線第一時間就被切斷了!他們卻還留著榆次、壽陽的!這是擺明了要告訴咱們他們進攻了這兩處!”

“這是典型的圍點打援!攻咱們必救之地!”

旁邊的副官自然也知道怎麼回事,趕緊勸道:“閣下,先不必如此,這兩處各有咱們一個大隊一千餘人,以土八路的裝備,未必守不住。”

“但如果咱們不出兵支援,司令部那邊到時候問責,咱們恐怕要按照怯戰論處了……”

聽到副官的這句話,片山省太郎不禁一哆嗦,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了一股寒意。

怯戰啊,在鬼子全國上下的狂熱氛圍中,這可是在帝國陸軍裡僅次於投敵的罪責。

一旦被判定成了怯戰分子,那可不僅僅自己受到懲罰真麼簡單,連帶著家人都會成為約定俗成的“二等公民”。

受盡白眼歧視不說,自己也會被家族視為叛徒。

最關鍵的,死後靈魂是進不了靖國神廁的。

這可是受盡軍國主義洗腦的軍人完全無法接受的底線。

看著眼前思緒混亂的長官,副官嘆了一口氣。

都是科班出身,誰看不出來現在的情況?

失敗是必然的,受罰也是毋庸置疑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減輕自己的責罰。

“要不……派出一箇中隊增援,一旦遭遇敵人立刻退回?”

片山省太郎一愣,用力點了點頭,然後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八路!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