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菁淡淡一笑,輕輕捋了一下額頭的碎髮,完全不為顧硯馳剛剛眼神裡的鄙夷和冷漠生氣。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今天顧硯馳被鄭思妍擺了一道。

至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和鄭思妍的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哥,我可提醒你,雪兒懷孕了。孩子可是一個非常脆弱的存在,要是一不小心沒了,那就不好了。”

顧硯馳不屑地低頭看她。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充滿了冷酷無情。

顧菁已經習慣了,畢竟,曾經的她對他常常也是這樣一副表情。

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子,不管什麼時候都掀不起什麼水花。

“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顧硯馳輕飄飄丟下一句話,側身向蘇鬱的方向走去。

顧菁的眸子眯了眯,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還有另一邊談笑風生的蘇鬱。

她看起來還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離開了顧氏集團,還能這麼快攀上LH的新總裁。

搖身一變成為了銷售部經理。

此時此刻,她正和任奕站在一起。

距離上一次和任奕見過面已經過去很久了。

顧菁傷透了心,卻在再一次看到他仍然心動。

年少時的心動,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她曾經以為最大的阻礙是宋星。沒想到中途殺出一個蘇鬱,現在又多了個盛夏。

這個盛夏無論在娛樂資源還是其他各個方面都要擺她一道。

到手的代言莫名其妙到了她那裡,本來定好的女一號也換成了她,顧菁在娛樂圈雖說不是大火,好歹也摸爬滾打了許多年。

無論在知名度還是實力這方面都積攢了一些粉絲,在娛樂圈也有了點地位。

現在竟然被一個靠性感出名的花瓶搶了許多資源。

這個花瓶還隨時待在她喜歡的人的身邊。

顧菁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心口痛。

顧菁深深呼了口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朝著顧硯馳的方向跟了過去。

“在這邊還習慣嗎?”

任奕舉杯輕輕碰了下蘇鬱的酒杯。

“很好。”

蘇鬱輕輕抿了下,帶這些果香味的酒在口中蔓延開來。

總覺得任奕今天很不對勁。

他的眼睛多了太多複雜的東西。蘇鬱看不懂。總覺得,他有什麼心事。

因為鄭思妍嗎?還是顧硯馳…又或者是盛夏。

“有什麼需要隨時和我說。星奕和LH的合作很多,以後我們的來往絕對少不了,我批准你可以從我這裡走後門了。”

任奕挑眉,笑著看她。

蘇鬱也衝他笑了笑,隨後看到走過來的黑著臉的顧硯馳瞬間有點笑不出來了。

他的臉色難看得很,微微帶著些怒氣和隱忍。

蘇鬱知道,他在發火的邊緣。

“蘇小姐,好久不見。”

顧硯馳走了過來,舉起酒杯衝蘇鬱挑了挑眉。

任奕帶著些佔有意味,並肩站在了蘇鬱身邊,兩個人靠得很近。

顧硯馳掃了眼緊緊挨著的兩個人,眼底一片陰鬱。

“好久不見了任總,蘇秘書。哥,你讓我好找啊。剛剛雪兒還是給我發資訊問你呢。”

顧菁帶著人畜無害的笑,款款走了過來,順手挽上了顧硯馳的手臂。

任奕從頭到尾只大致看了她一眼,隨後就淡淡地別開臉。

顧菁不由得心裡一痛。

顧硯馳的臉上充滿了不耐煩。奈何這種場合,他也不好對顧菁做什麼。無論他們兩個發生什麼,丟人的都是顧家。

顧老爺子指不定又會出什麼么蛾子。

他懶得應付家裡的瑣碎,也懶得搭理顧菁。

“看來顧總家庭美滿,過得不錯。既然顧夫人找你那還是趕緊給她回個電話吧,別讓她擔心些有的沒的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任奕微微昂著頭,勾了勾嘴角。

火藥味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蘇鬱在背後尷尬地扯了扯任奕的衣角。

顧硯馳冷哼一聲,反唇相譏道:“這麼關心別人的家室是因為自己沒有嗎?哦,差點忘了,任總最近忙著追求不同的女人,日理萬機還能抽空來這種場合,吾輩楷模。”

任奕也不惱,雙手插兜直視他,眼底無限冷漠與諷刺。

“無論如何我是單身。有家室還來糾纏別人,那就太噁心了。顧總一定不是那種人吧。”

顧硯馳的拳頭攥緊,正要開口時遠處傳來一道清脆又嫵媚的女聲。

“任總,可以聊聊嗎?”

鄭思妍提著裙襬,緩緩走了過來。

五個人之間的氛圍降到了極點。

任奕的眼眸變得更加變幻莫測。蘇鬱努力去尋找他臉上露出的蛛絲馬跡,他眯了眯眼,看向鄭思妍時又恢復了那張溫和的臉。

“當然可以了。”

“失陪。你去找盛夏。她在那邊。”

任奕給蘇鬱指了個方向,匆匆往鄭思妍那邊走去。

他的步伐很穩,卻又很急,蘇鬱不知道他在急什麼。就連他的背,也不那麼筆直了。

鄭思妍見他過來莞爾一笑。挽著他走向了會場的另一邊。

“你還有事?”

顧硯馳抽出了手臂,偏頭冷漠地看了顧菁一眼。

他的臉上就差直接寫上“趕緊滾”幾個字了。

顧菁也不惱,看著蘇鬱溫柔地笑了下。蘇鬱只覺得她笑裡藏刀。

“蘇小姐,最近過得很好啊。有空一起喝茶,正好雪兒過幾天也會來京市。失陪了。”

顧菁提著裙襬大大方方地走開。

蘇鬱的臉色也難看得很。

“有事嗎顧總?”

“我有話和你說,跟我來。”

顧硯馳說完狀似伸手去拉她的手臂。蘇鬱及時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就在這裡說吧。我們兩個一起離開不太好。”

“一定要這樣嗎?”

蘇鬱輕輕呼了口氣。

“顧總,你有老婆,馬上也要有孩子了,我們只是前同事的關係,最好不要再聯絡了,也不要再給對方造成困擾了。”

蘇鬱說得很委婉,實際上,只有他在單方面給她製造困擾吧。

顧硯馳煩躁地收回了手。

如果眼神能殺人,那估計蘇鬱現在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這話她說了很多次了。顧硯馳一次都沒有聽進去過。

顧硯馳頓了頓,沉下臉淡淡的開口,

“你不是想試試新的生活嗎?我送你出國,隨便哪個國家,你想去多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