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電影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到臥室裡,蘇鬱蹙著眉頭,在床上翻來覆去。

大半夜的看什麼電影……還是在別人家看,真無聊。變態!

她並不知道,隔著門,顧硯馳就在她的門外坐著,他也不希望她知道,弄得小心翼翼,甚至於用電影做掩護。

明天又要回到那討厭的日常中去了,今夜要不是趁著暴雨,他沒辦法賴在這裡不走。

雖然兩個人的心離的很遠很遠,但是現在能這樣近距離的呆上一晚也很不易了。

顧硯馳靠著牆,安靜地閉上了眼睛,唇角揚起了難得的放鬆的笑。

今天就讓他偷個懶吧。

暫時告別那些煩人的事,只做一個普通人,安靜地守著她吧。

睏意來襲,蘇鬱在雷聲中緩緩地緩緩地睡了過去,夢見在雨簾中,看不清楚面容的天神,緩緩地降落在她的面前。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記得了,天神好似親吻了她的額頭,還摸了摸她的頭,在她耳邊喃了什麼話。

那樣輕柔纏綿如花朵微微綻放的聲音,她……沒能聽清楚。

天神,天神你到底說了什麼?是你親吻了我嗎?

早晨醒來的時候,夢也好,夢裡的天神也好,暴風雨也好,顧硯馳也好,都不在了。

明晃晃的陽光從窗外透過來,照得蘇鬱恍惚,她揉了揉眼睛,緩緩坐了起來。

那個天神……之所以入你的夢,是因為他不知道何處可以過夜,外面想必在下著雨吧,他入夢的時間甚短,想必是……想必是…

算了,何必糾結這些呢?

“天晴了,暴雨過去了呢。”蘇鬱低喃了一句,深吸一口氣開啟門走到客廳,客廳空無一人,茶几那裡還放著一張紙條,是顧硯馳留下來的。

蘇鬱眨了下眸子拿了起來。

“寧雪兒的事情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你再也不用擔心什麼。LH很不錯,隨便在哪裡都能發光的你,果然是有大紅大紫的體質呢。雖然曾經是被我嘲諷的夢想,哪天實現,然後狠狠的嘲諷回來吧。不許減肥,記得吃早餐!”

——壞人

蘇鬱把紙條揉皺,本想扔進垃圾桶。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有些糾結地咬住了下唇。早早地說完這些廢話,走掉就是了,結果還賴了一晚上。

真叫人討厭。

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香味,蘇鬱順著味道走進廚房,桌子上是完全符合她喜好的豐盛的早餐。

真的是,明明以前從來不在意的。現在一副上趕著的樣子。

蘇鬱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沒什麼胃口,簡單吃了幾口,蘇鬱轉頭投入到工作中。

儘管宋珉嘴上說著可以直接給她轉正,但是這樣不明不白地轉正,絕對會落人口舌。

無論什麼時候,還是靠實力來得痛快。給自己打了氣,蘇鬱開始了埋頭苦寫策劃案。

一大早,顧硯馳就被顧老爺子帶著去見了寧家的人。

說的是兩家人商量一下顧硯馳和寧雪兒的婚事,實際寧家只有寧安和寧老爺子來了。

崔茹的病情惡化得厲害,遲遲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崔茹心疼女兒剛剛流產,並沒有讓寧雪兒去做骨髓配型檢測。

顧老爺子深知顧家在這種時候提出離婚對寧雪兒打擊非常大,做好了大讓步的準備。

本來顧老爺子是不同意顧硯馳和寧雪兒離婚的。奈何寧雪兒那邊主動提出了離婚,理由是性格不合。

再加上寧雪兒的孩子流產了,顧老爺子也不再阻攔,只覺得這樣多少有失顏面。

豪華包廂內,顧家人已經等在這裡了。

顧老爺子板著臉,問顧硯馳道:“寧家那邊要多少股份。”

“我看了協議書,寧雪兒什麼都沒要,我們兩家的合作,也照舊。”

顧老爺子微微有些驚訝。畢竟他內心已經接受百分之十以內的讓步。沒想到寧雪兒什麼都不要。

那她圖什麼?

出於一個商人的警覺,顧老爺子並不覺得寧家會就此打住。

沒多久,寧安和寧老爺子就到了。

短短几日,寧安看起來也憔悴了不少。眼底難掩疲憊。

客氣了一番,顧家才搞明白對方的意圖。

關於崔茹骨髓配型的事,希望顧家可以幫忙,利用顧家的人脈,擴大一下配型範圍。

這件事對顧硯馳來說不算什麼,顧老爺子痛快地答應了下來。承諾會盡力為崔茹尋找適配的人。

簡單商量了一下離婚的事情後,日子定在了一週後。等寧雪兒身體恢復一些就去辦理離婚手續。

也算了了結了一件心事。顧老爺子眉頭總算舒展了一些。

回家的路上,罕見的顧老爺子和顧硯馳坐上了同一輛車。

良久,顧老爺子開口:“傷口怎麼樣了?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

“不礙事,不做劇烈運動就好,靜養一段日子就會恢復了。”

顧老爺子淡淡地點了點頭。

“嗯,公司那邊你爸在管理。你二叔的兒子也十八歲了,我讓他這幾天跟著你爸學一學管理公司的事。”

顧硯馳應了一聲,在心裡不由自主地冷笑。

看啊,這就是顧家的現狀。指不定多少人背後盼著他出事,這樣好為自己爭取些利息。

家族內的明爭暗鬥顧硯馳已經司空見慣了,不然也不會在眾多繼承人中唯獨他顧硯馳掌管著公司。

顧硯馳從來不覺得別人會對他造成威脅。對於親戚明裡暗裡的小手段也不屑一顧。

只要不過分舞到他面前,他都能裝作不知道。

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就好。

車子平穩地開到了顧家的別墅。

陳霜茹早就已經等候在門口了。見車子駛進來,連忙上前迎接。

假惺惺地走到顧硯馳身邊。

“硯馳還好嗎,用不用阿姨扶著你?”

顧硯馳擺擺手,“不必了。”越過她徑直走了進去。

陳霜月也不尷尬,轉頭笑盈盈地跟著顧老爺子進了房間。

一進去,陳霜月就切換了一副愁容。

“伯父,思思一個人呆在銀泰我不放心,我看硯馳恢復得還不錯,沒什麼事的話,我想今天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