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馳拉著蘇鬱下到一樓的時候剛好盛夏和澤陽迎面走來。

兩個人看起來很著急,身後還有跟著的餐廳經理,甚至有兩個警察,應該是在找蘇鬱。

這件事鬧大了不管對蘇鬱還是顧硯馳又或者是餐廳來說都沒什麼好處。

盛夏和澤陽這兩個人無疑給這個新聞加了個磅。

大概又要平生波折了吧,然而他現在顧不上這個波折,他更擔心蘇鬱的安危。

兩個人一齊小跑著過來,澤陽滿頭大汗,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沿著脖子延伸到了衣服裡面。

盛夏也沒好到哪去,儘管戴著口罩依舊看得出她的擔心。

“去哪裡了?出什麼事了?”

澤陽徑直略過蘇鬱身邊看起來要吃人的顧硯馳,把他當作不存在。

盛夏也湊了過來。

“怎麼了蘇蘇,你還好嗎?”

蘇鬱的髮型凌亂,身上還披著顧硯馳的衣服,要不是顧硯馳看起來立馬就要殺人一樣,盛夏甚至以為她和顧硯馳打了一架。

而且顧硯馳的另一隻手血淋淋地看起來很可怕。

“沒事,讓你擔心了,剛剛遇到了一個醉鬼,糾纏了一段時間,別擔心。”

蘇鬱解釋完,衝澤陽那邊看了眼。

她沒事就好,澤陽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你沒事就好。”

“等你知道她有事就晚了。”顧硯馳斜睨了澤陽一眼,握著蘇鬱的手緊了幾分。

“她是和我出來吃飯出事的,我會對她負責,況且,我和她才是一家人吧。”

慕修寧緊蹙了下,十分的不悅但是也不能說什麼,畢竟他是擔心蘇鬱。

“好了好了,我沒事。”蘇鬱連忙道。

那邊蕭然也及時趕來了,顧硯馳讓他去和警察解釋情況,私人醫生帶了藥箱過來,餐廳經理生怕惹了這尊大佛,連忙讓人在樓上開了個房間給他處理傷口。

蘇鬱想到和盛夏澤陽還有話說,並沒有跟著他上去。

顧硯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上了電梯。

顧硯馳一走,澤陽像一陣小旋風一樣撲了過去,蘇鬱茫然地看著他:“我真的沒事,放心,我看是你的情況比較嚴重吧,喝了那麼多酒現在臉真的很紅。”

盛夏贊同地點了點頭,澤陽現在有種微醺的感覺,莫名給他增添了幾分性感,看得盛夏喉嚨一緊。

男高就是好啊。

“今天很抱歉,本來大家都很開心的。”蘇鬱有些愧疚地說道。

盛夏第一個不樂意了,拉著她的手緊了幾分,蹙眉道:“你和我還說這種話,應該是我讓你受驚嚇了,好了,你今天沒事就好,剛剛嚇死我了。”

蘇鬱勾勾嘴角,任由盛夏像是樹袋熊一樣黏著她。

“你和顧硯馳…”

盛夏沒忍住,還是小聲問了一句。

蘇鬱的表情有些複雜,同樣複雜的還有身邊的澤陽。

她什麼心思,他又何嘗看不出來。

“對不起夏夏,我…”

盛夏反而溫婉一笑,搖搖頭道:“道歉幹什麼,你過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你怎麼開心怎麼來,我當然是永遠支援你的,無條件無理由。”

是啊,蘇鬱恍然大悟。

盛夏嘴上說著顧硯馳的不好,實際她只是希望自己幸福,她的出發點永遠在自己身上。

“今天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澤陽看起來很疲憊,聲音也帶著一絲沙啞。

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無論是年齡,還是認識她的時間,又或者能力,他永遠都不是那個最合適的人。

今天這種情況,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也保護不了她。

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挫敗感。

蘇鬱看了眼手機,確實不早了。

而且今天在這裡浪費了那麼多時間,盛夏和澤陽不一樣,他們每天都很忙。

“那你們快點回去吧,今天不早了,改天我再請你們吃飯。今天,謝謝你們。”

送走了盛夏和澤陽,蘇鬱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轉身上了電梯。

剛剛經理說的房間號,顧硯馳應該在那裡。

蘇鬱在門口深吸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這裡的房間構造大差不差,蘇鬱甚至還有剛剛被那個男人拖進來的陰影。

好在房間裡面開了燈,很明亮,顧硯馳正在坐在沙發上,私人醫生正在給他上藥。

剛剛路總閃躲掙扎的時候,他有幾拳確確實實地砸在了地板上。

手背上紮了些細碎的花瓶玻璃渣,顧硯馳一言不發,任由私人醫生冰冷的鑷子在他手背上輕輕挑動。

見她進來,顧硯馳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去換件衣服吧,我這邊馬上就處理好了,等我一下。”

顧硯馳眼神示意她看沙發上的嶄新的衣服,蘇鬱看了一眼,沒有去拿,反而徑直向他走了過來。

顧硯馳不由自主地縮了下手,金屬質感的鑷子劃在傷口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見他痛苦地蹙眉,蘇鬱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愧疚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不疼的,你看這個幹什麼,去換衣服吧,乖。”

蘇鬱不說話,顧硯馳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莫名有些奇妙,顧硯馳的手背上火辣辣地疼,他倒覺得還好,反而把私人醫生緊張地出了一額頭汗水。

他這個金牌外科天才,拿鑷子的手都不這麼穩當了。

總覺得被兩個人同時盯著很緊張,還是兩個…這樣的人。

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沒多久,終於結束了,私人醫生抹了把頭上的汗,給顧硯馳的手背纏了幾圈紗布。

顧硯馳擺擺手,對這個被包裹的樣子很不滿意。強烈要求私人醫生換掉這個紗布。

他甚至覺得貼個創可貼得了。

“顧總,傷口有點深,不纏著紗布怕是要感染的,您忍忍吧。”

“要纏的,謝謝您,不用管他,我送你。”

蘇鬱反而像個女主人一般替他開口道。

送走了私人醫生,蘇鬱轉身回來,顧硯馳一臉嫌棄地看著掌心的紗布。

蘇鬱走過去,嚴肅地握住了他露在外面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