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打不開自家大門後,先檢視自鑰匙有沒有拿錯。

再檢查有沒有開錯門——絕不可能開錯門,這一排自建房裡,只有她家用水泥封了院子的頂。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有人不僅進了她家,還膽大妄為換了她家的鎖!

想到這,祝夏便開始用腳猛踹大門。

自建房的大門是用鋼板做的,別說用腳踹,就算只是用拳頭砸,都能發出很大的聲音。

再加上祝夏用了八成力道踹門,那動靜砰砰砰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放炮仗了呢。

“來了來了!”裡面的人實在經不住這種攻擊,趕緊過來開門。

但開門後才發現,大門裡面居然裝了鎖鏈!

就是和平年代去酒店住的時候,酒店房門會裝的那種防壞人鎖鏈。

祝夏真是被逗笑了,“老頭,你公然闖進我家,霸佔我家,這事兒基地長知道嗎?”

站在門內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這棟自建房的原主人,老李頭。

老李頭一點兒羞愧的意思也沒有,理直氣壯道:“什麼叫你家?這裡本來就是我家。

“這房子的一磚一瓦都是我親手造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祝夏也不跟他廢話,“所以你就是要耍無賴,就是要鳩佔鵲巢霸佔我家不出來對吧?”

老李頭也不裝了,直接癱下來玩,“你說我耍無賴就是耍無賴吧,總之我就不出來,你能把我怎麼樣?

“真沒看出來啊,你居然有這麼多煤炭,明明白天上班不在家,還把每個房間的炕都燒得暖暖和和,真是浪費!

“你要是把煤炭都交出來,我可能考慮讓你進家門。但你也只能住在院子裡,不能進屋!”

雪下得越來越大,普通住宅樓越來越冷,老李頭實在是受不了。

他看準目前基地治安人手不足,管不了這種小事,才會用備用鑰匙闖進自建房裡。

讓他意外和驚喜的是,自建房的院子已經封頂,比敞著的時候暖和多了。

而且屋內居然這麼暖和,祝夏竟然奢侈地使用煤炭,真是讓他撿了個大便宜!

但他幾乎把整個自建房都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剩餘的煤炭。

正好祝夏送上門,他便趁機敲一竹槓。

沒想到祝夏根本沒按照他的想法,直接轉身就走。

老李頭猜她一定是去找基地內治安小隊主持公道,但她肯定不會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老李頭關上大門,哼著小曲兒回到屋內。

半個小時後,祝夏從基地治安所出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治安隊的回答比她想象得更加無賴。

他們說,是祝夏自己守不住家,不怪別人。

而且自建房一個月的租金已經到期,老李頭是自建房的原主人,他住進去不想再租也很正常。

祝夏沒有哭也沒有鬧,甚至連語氣都沒有波動。

她問:“所以現在我那棟自建房的歸屬權不再屬於基地,而是重新回到他個人的手上,是嗎?”

“是啊。”

祝夏頷首,轉身離去。

治安隊一人摸不著頭腦,“她怎麼這麼冷靜?”

另一人嘲笑道:“還能為什麼?要麼看透本質,接受事實,知道她一個小女人翻不出什麼風浪。

“要麼就是腦袋不好,是個傻子唄!”

晚上七點,天色卻還大亮,跟白天沒什麼兩樣。

祝夏一步步走在回自建房的路上,鵝毛大雪從天上飄落下來,給白茫茫一片的天地增加更多美感,也令她的冷豔臉龐更加絕美。

有風吹來,吹起她帽子下壓不住的碎髮,黑髮、白雪、紅唇,構成一幅雪中美人圖。

突然,祝夏手中出現一把古樸的刀。

刀鞘以黑色打底,精緻繁複的金色紋路印在上面,雪花從上面飛過,彷彿走過一段段歲月長河。

祝夏纖細冷白的手指握著它,不僅不突兀,反而還覺得這柄劍就是天生為她鍛造,就該為她所用,為她效力。

祝夏又回到自建房門口,又用腳哐哐踢門。

老李頭不耐煩將大門開啟,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鏘”——

這聲音震得人耳朵發麻,頭暈目眩。

等老李頭緩過勁來,就看見大門上掛著的鎖鏈已經被砍成兩半。

大門敞開,面無表情的祝夏握著一把長刀走進來。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老李頭被嚇得連連後退,然後左腳絆右腳,直接摔了個屁股墩。

而這時,聽到動靜的老李頭家人也跑出來。

但他們一看到祝夏手裡拿著那麼長一把刀,想罵人的話就都鯁在喉嚨口,一個字都不敢說。

祝夏:“我只說一遍,滾。”

老李頭的兒子壯著膽子說:“這、這裡原來就是我們的家,我們現在不租了,回來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憑什麼趕我們走?”

祝夏不想廢話,握著刀朝他們走來。

“你別過來!”老李頭被他老伴扶起來,嚇得渾身發抖,但還是試圖威脅祝夏。

“你、你這樣做,是違反基地原則的行為,你、你不能傷害我們,否則基地不可能原諒你,還會把你趕出去!”

祝夏嘲諷道:“所以只允許州官放火,不允許百姓點燈?

“你們要是早說基地只維護自己人,雙標對待外來者,當初我也不會住進來。”

老李頭只是嘴炮,不敢擔“敗壞基地名聲”的責任,含糊其辭道:“沒人這麼說……”

祝夏舉起黑金古刀,刀尖指著大門的方向,“既然如此,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老李頭的兒子見祝夏跟他們說這麼多,卻沒動手,他的膽子逐漸大起來。

他覺得祝夏再怎麼厲害也就只是一個女人,身高比她差一個頭,又矮又嬌小,能有什麼本事?

只不是拿了把刀在手上,說不定連怎麼使勁都不知道!

於是,他一邊說話一邊靠近祝夏,試圖搶走祝夏手中的黑金古刀。

“你先冷靜一點,我們大家都不想把局面搞得這麼僵。要不然這樣,我們一起住在這裡,彼此之間也能有個照應。”

話音剛落,老李頭兒子就猛地出手,手指眼看著就要碰到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