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在下乃仇極幫的呂岩,還望諸位把馬匹借用一下,稍後本幫必有重謝。”陳凡雖然在煉化體內的劍元,但車外的聲音仍然清晰的傳來,不過陳凡可沒有下去的打算,而是繼續他的煉化,能抓緊時間修煉,才是正途。好在現在陳凡的煉化,已經到了駕輕就熟的地步,也不怕被人打擾,是那種想停就能停的境界。

“在下乃長遠鏢局的鏢師胡貴,此次奉命護送車內的人出行,還急著趕路,望呂兄見諒。”

胡貴面前,那位自稱呂岩的仇極幫幫眾,乃是一位三十多歲的漢子,聽了胡貴這話,眉毛一豎,罵道:“別給你臉不要臉,別說只是和你借,就算叫你把這馬留下來,也是看得起你,你也想和本幫為敵?”說完,惡狠狠地看著胡貴,大有一言不合立馬就要動手的架勢,跟著他身後來的兩個人,也各上前一步,分別站在了呂岩左右兩側,大有從旁合擊之勢。

“不借就是不借,你們還想強搶不成?”只聽“嗖”的一聲,胡平拎著長槍,竄到了胡貴身旁,旁邊的胡重見了,也提著個槍,不慌不忙走到了胡貴身邊。

“怎麼,看來你們是不打算借了,長遠鏢局是吧,信不信以後我帶人去拜訪你們鏢局?”這個呂岩見立馬動武不行,立即出言恐嚇道。

胡貴擺了擺手,阻止了要說話的胡平,出言道:“我們也是有任務在身,這馬匹還要用來趕路,實在不方便出借,請見諒。”

“敬酒不吃,吃罰酒。”呂岩惡狠狠的說道,然後高聲喊道:“兄弟們,這裡有幾個人,看不起我們仇極幫,還想搶我們的馬。”

遠處立刻有四五個幫眾,拿著傢伙就向這邊走了過來。

“什麼是你們的馬,這明明是我們的。”胡平因為氣憤,臉都憋紅了說道。

“我記起剛才我就把馬拴在這,你說是你們的馬,有什麼證據?”呂岩瞪著眼睛,說著瞎話。

“你說是你的,又有什麼證據?”胡平因為氣惱,一時之間又拿不出馬是自己的證明,氣極反問道。

“我自然是有證據,如果我證明了馬是我的,你們該當如何?”呂岩得意的問道。

呂岩的話讓胡家三兄弟一時哽在了那,這三人因為氣憤,一時說不出話來。

“自然是有三種選擇,第一,是殺了你,因為馬本來就是他們的,你強借不成,就想強搶,自然要和你分個生死;第二,是廢了你,殺你怕髒了手,把你四肢打斷,讓你不能害人就可;第三,是把你抓起來去見官,讓官府處理。你說他們選哪一種好?”陳凡忍不住在馬車內出聲相幫,畢竟這三人是自己的保鏢,要是再不出聲,這呂岩會更加囂張,還以為他們怕了他不成,那說不定連帶著都會欺負到自己頭上來。

“閣下是誰,難道想和我們仇極幫作對?”不知怎麼回事,馬車內傳出來的聲音淡淡的,甚至勉強讓他聽見,彷彿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但就是這種淡淡的、不經意的語氣,卻讓呂岩一下子恐懼了起來,因為這語氣、聲調讓他想到了他們的軍師萬莫愁,那是漠視眾生的態度,那是上位者的氣息,那是見慣生死的冷淡。

有一次,一個幫眾犯了幫規,萬莫愁就在高臺上,淡淡說道:“殺了吧。”說完,立刻有人把那個幫眾拖到刑臺上,斬首示眾,任由那個幫眾哭喊求饒,萬莫愁都沒皺一絲眉頭,也沒往下望一眼。當時呂岩就在臺下,仰望著萬莫愁,自那以後,呂岩最怕的就是軍師萬莫愁。

不知道怎麼回事,馬車內傳出來的淡淡聲音,讓他聯想到了萬莫愁,一樣上位者的氣息,清晰的傳了過來,根本不在意他這樣的小人物,是的,根本就不在意他,使他下意識的立刻扯出了仇極幫這面大旗,希望讓馬車中人知難而退。

突然呂岩眼前一花,馬車旁邊多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從天而降,落在了馬車旁,把呂岩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半步。意識到有些失態的呂岩,剛想重新站回原來的位置,可這時馬車中傳出來的話,更讓呂岩嚇了一跳。

“哦,你是仇極幫幫主王權?”

“不是,在下呂岩。”這個誤會是要不得的,呂岩立馬大聲澄清道。

“那你能代表仇極幫?”

這話一問,讓呂岩驚出了一身冷汗,細絲極恐,若是得罪了馬車中人,無緣無故與人結下大仇,為仇極幫引來大敵,軍師萬莫愁定然饒不了他,馬車中人身份顯然不低,就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明顯是其護衛,要是自己動手,可未必能討得了好,而且茅山派的人就在旁邊,當下一跺腳,說了句“走”,領著眾人頭也不回的往回走,連場面話都沒有交代。

孫孝,是目前這群對峙的仇極幫人中的頭目。呂岩回來之後,當即把情況向其進行了彙報,既未新增,也未減少,除了把自己覺得馬車中人有點像軍師這點沒說外,其他的都說了。

孫孝為人沉著幹練,做事周密,江湖人送外號“小司馬”,指的是他像三國時的司馬懿穩重小心。此人也是仇極幫五大天王水王的二弟子,深得其師父器重。

孫孝對這呂岩也是極其瞭解的,見呂岩坦然的把自己強借不成,就要強搶的事情說了出來,惹來車中人的出聲,立馬明白了,車中人身份不簡單,那兩個從天而降的護衛武功肯定不弱,否則這個愛逞能,好面子的呂岩,絕不會灰溜溜的回來向自己報告這件事,而且說得這麼詳實,讓自己定奪。此事呂岩並不佔理,要因此為幫中惹來大敵,必會引起師父的不快,以孫孝謹小慎微的性格,自不願把事情鬧大,當即說道:“不就是沒借到馬麼,算了吧。”

呂岩聽到這話,心中也長舒了口氣,他內心其實也絕不願意與車中人為敵,當即應道:“是,那還要去招人手過來幫忙麼?”原來呂岩借馬,是為了回教中喊幫手。

“不用,今天就和茅山派切磋到這吧。”孫孝決定結束今天與茅山派的衝突,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還不是與茅山派開戰的時候,正好在與茅山派切磋的弟子敗下陣來,當即上前一步扶助受傷的弟子問道:“你沒事吧?”

“沒。”這名弟子有些羞愧,說道:“我還能戰。”

孫孝點點頭說道:“改日再把這筆賬討回來。”然後起身,面向茅山派眾人,冷冷一笑,說道:“各位,今日我們在此官道上切磋,影響了行人往來,三日後,不如在望平臺上一較高低如何?”望平臺乃是梁溪境內有名的一處天然石頭形成的平坡,用來比武較技最是合適不過。

“如何比法?”出面問話的乃是一位二十三四歲左右的道士,此人乃是茅山派降魔殿的七品道士華陽,降魔殿為茅山派護法神殿,與普明寺的演武堂、真武觀的真武殿一樣,乃是對外的護法武力所在。

“各派十名高手對決如何?”

“好,一言為定。”

當下兩方罷手,人群開始散去,孫孝想了想,也沒有帶呂岩過去與馬車上的人打招呼,因為沒必要,只不過是行人,對方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惹上仇極幫,當然也不會對其有好感,不如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所以領著人走了。

見人群散去,胡平高興的說道:“他們散了,我們走吧。”

“好。”對於恢復了道路的通行,陳凡也挺高興,只不過陳凡沒有想到的是,就他與呂岩說的幾句話,居然讓仇極幫的人以為他是個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從而匆匆結束了與茅山派的衝突。

“剛才多謝郎君仗義執言。”胡貴剛才一直在關注仇極幫的動靜,見他們走了,整個人鬆了口氣,向陳凡致謝道。

“胡兄不必客氣,若是以後仇極幫因此事找上貴鏢局的麻煩,胡兄儘管來找我,我定會傾力相幫。”陳凡決定拉攏下這位胡家大兄,至於仇極幫以後會不會找上長遠鏢局,陳凡不知,但是陳凡知道他開出這個許諾,胡家兄弟必然會動心,誰不想在困難的時候,有人能出來搭把手呢,今後必然會想方設法與其保持良好關係,這就是有所求必有所累,那以後自己的船上就會多一個潛在的盟友。

果然,胡貴激動的說道:“那我在這裡先多謝陳郎君,只是仇極幫勢大,不來則已,一來必然雷霆萬鈞,就恐連累陳郎君。”

“如何的雷霆萬鈞?難道還能找幾千人打上你們長遠鏢局?”這是胡貴在試探陳凡的能力,以決定陳凡在其心中的地位,陳凡當作不知,故作輕鬆的問道。

“幾千人尚不至於。”胡貴聽到陳凡如此問,心中沒來由的放鬆了不少。

“那是有幾百人?”陳凡接著淡淡問道。

“應該也不會。”胡貴雖然不知道仇極幫會來多少人,但幾百個,估計仇極幫肯定不會把這麼多人派來對付他一個小小的鏢局。

“那也是就幾十人了?”經過這幾問,陳凡自己都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