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在姑蘇岸邊停靠的一艘戰艦上,有五人坐在了二樓的船艙中,正是一大早出發的陳凡等人。隨著陳凡等人的到來,船揚帆起航。

這次回扈瀆,陳凡決定好好看看兩岸的風景,不再做詩、聊棋,當然聊天還是要聊的。

“阿慶,你今天怎麼把劍給插在腰間了,以前沒見你佩過劍。”

“黃師現在允許我佩劍了。”蕭慶看看黃師說道。

“哦,有什麼說法麼?”

“也沒,就是我現在的劍法比以前強了些,所以給帶了。”蕭慶有點自豪的說道。

“是麼?那你真元可以透體而出了?這麼快!”陳凡有點吃驚,自己才開始煉化了一點劍元而已,這人比人豈不是氣死人。

“還沒有。”蕭慶略有點尷尬的說道。

陳凡心情略有點放鬆,終於理解了,做朋友,有差距可以,但最好是自己比別人強的差距,而不是自己不如別人的差距,否則的話,再好的朋友,心中也難免會有那麼點失落感。“哦,對了,你上次說什麼拳招變劍招,這你是練成了?”

“算是小成吧。”蕭慶點點頭。

“這個還好,招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是劍招,自己有‘承引’幫助,倒是會很快趕上。”不知道練劍辛苦的陳凡,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那如果可以的話,練給我們看看,還沒看你練過劍呢。”

“這船倉有點小,舞不開,萬一損壞了你大兄的船,就糟糕了,回到家後,我練給你看。”

“也行。”陳凡點點頭。

“大兄,這河叫什麼名字?”陳凡決定換個話題,轉頭搭訕下大兄。

“婁江,順著這江,直入長江,然後往東,快到入海口,就到扈瀆了。”

“路到不難記,就是這十幾丈寬的河面,也能稱為江?”折成米數也就三十幾米,與陳凡心目中江的寬度還是有點距離,長江最窄的地方,就在長江大橋那,也有壹仟壹佰米的寬度,這河稱為江,實在是有點窄了。

“嗯,這才出姑蘇城,河面是比較窄,但馬上就會變寬,最寬的地方有二、三十丈。”大兄解釋了句寬度。

陳凡也就是隨口一問,順便了解下河面的寬度,突然,一聲斷喝引進了陳凡的注意,“你們再不走,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的岸邊有一漁船,上面站了一個一個身材挺拔,長的出奇壯實的人,赤膊上身,穿了條短褲,手上拿著個魚叉,正在與兩個穿黑衣勁裝的男子對持。

許是陳凡現在感應能力加強,也許是本來就離的較近了,只聽聲音清晰的傳來。

“浪裡白,我勸你乖乖放下魚叉把份子錢給出了,不然你就別想在這賣魚了。”

“我已經繳納過商稅了,憑什麼不讓賣?”

這兩個穿黑衣的人,不是官府的,應該是收保護費的,看來這個時代黑幫猖獗呀,還是現代社會好,基本上杜絕了這一現象。陳凡心中迅速做了判斷,同時心中一亮,一個想法在心中生成,浪裡白,這個名字記下了,以後有機會,倒是要見見,自己現在缺人手呀。

陳凡坐的這艘戰艦行駛的很快,轉眼間就行過了發生爭執的漁船,遠遠看去,就見這浪裡白和兩個黑衣人動上了手,誰勝誰敗,陳凡到不是特別關心,在陳凡看來,如果浪裡白應付不了這兩個地痞,那就是能力一般,自己需要的可是能人。

“大兄,你看,那兩個黑衣人和一個漁民動起手來了。”眾人順著陳凡的手指方向看去。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法生你這是出來少了,所以見的不多。平常不要獨自出門,讓侯風跟著,你一個人在外面,可不安全。”大兄見慣不怪的說道。

“剛才船行過的時候,我聽到那兩個黑衣人說什麼交份子錢,什麼是份子錢?”份子錢,在現代社會就是禮金,是自願出的,陳凡自然是知道的,但在這,自然要向大兄請教下。

“哦,那是幫派收錢的一種說法,其實是保護費,各地都有。”

“哦,那我們扈瀆也有麼?”

“我們扈瀆可沒有,主要是地方小,大家基本上都認識,沒聽說有人成立幫派收取保護費。”

“那姑蘇怎麼有?官府不管麼?”最後一句官府不管,是陳凡關心的重點。

“姑蘇人來人往,還有好多外地人來經商,這人一多,是非就多,打架鬥毆是常事,還有人沒有活幹,自然就伸了歹意,這僅靠官府可管不過來,有些人就專了這個空子,成立了幫派,名義上是維護當地治安,保護百姓財產,暗裡其實是和官府勾結,向各行各業收取保護費,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就叫份子錢,這裡面有一部分是給官府的,官府自然不管。”

“那扈瀆官府怎麼就不收呢?難道扈瀆官府不缺錢麼?”

“這錢肯定是差的,可即使想收,也收不上來,主要是當地民風淳樸、百姓窮、生意難做,沒人願意繳。再說,這幫派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立的,剛才你不是看見那兩個黑衣人和漁民打起來了麼?這沒有一定的武力,是成立不了幫派的,收保護費也是要找人的。還有,歷來上任的縣令,也不願意收,誰也不願意當這第一個開始收保護費的人,若開始收保護費,商家肯定要抬高物價,讓老百姓承擔費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激起民變,那可是大事。”

這倒也是,官員只能裝作不知有什麼幫派,暗中拿些好處,要是出面主導創辦,萬一被有心人利用,那就成了掉腦袋的大事,自是沒人願意的。陳凡暗中點了點頭,算是對這個社會又更深的瞭解了一步。

“那這些幫派給官府的錢,是入了官府的賬,還是給了某個當官的?”在陳凡看來,如果是入了官府的賬,那幫派其實就是官府的延伸,保護費相當於地方稅,這收費具有一定的合理性,要對付這個幫派,首先要取得當地官府的允許,消滅這個幫派或者是取代後,繼續向官府繳納保護費;如果是給了某個當官的,那對付幫派,可以考慮和其後面的官員打好關係,或者連同這個官員一起對付,相對來說,方式靈活的多。

“自然是給了某個官員,這筆錢,在明面上是不能入賬的,至於那個官員是怎麼處理的,就不太清楚了。”

看來這裡面的水很深,好在有些事情先了解就可,畢竟自己現在還處於一個學習階段,對將來可以未雨綢繆,但也沒必要操之過急。陳凡發現他自從到了這個社會後,缺乏一種安全感,這個社會不像現代社會,是和平時代,可以有法律保護,可以有警察幫助,而在這個動盪的時代,只有自己擁有力量,才能很好的保護自己,所以陳凡總是不自覺地想擁有力量,規劃未來。

“那像姑蘇這個地方,是否無論在哪開店,都要繳納份子錢?”

“那肯定是不需要,這幫派收錢,也要看物件,一般只對那些沒有根基的人收,像法生你若開店,大兄我去給你站店,誰要是敢收,我幫你把他打出去。”陳道譚豪氣干雲的說道。

“好,那就先多謝大兄了。”陳凡笑著說道。這大兄想的是把幫派的人打出去,陳凡想的是如何把幫派收為己用,這就是差距呀。

船順著婁江行駛,幾人邊看風景邊聊天,陳凡陡然眼前一寬,是長江到了,船向右轉,順著江水東去,要抒發心中情懷,吟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陳凡終於有點明白古人的心裡了,在沒有電視、報紙的時代,打發時間,抒發胸臆,詩詞歌賦在文人中確實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大兄,你什麼時候帶我去你的兵營看看?”陳凡其實是相問扈瀆的水營在哪?可不知道原主是否知道,就換了個問法,陳凡可記得上次在遊盤門的時候,大兄說過父親掌管的壹仟水軍就駐紮在扈瀆,可之前坐船來姑蘇,沒見到過什麼水營,今日自然要打聽下。若是有可能的話,陳凡倒是想見識一下水營是個什麼樣的規模。另外在碼頭附近轉轉,上次出發的時候,看見漁民在碼頭吃東西,想來附近應該是有漁村的,有可能的話也可以去逛逛。

“改日吧,這水營建在長江上,我們在申江青浦鎮碼頭下船,趕過去可有段距離。”

“那我們就坐這條船過去呀,轉一圈後,再把我們放在碼頭,今天到達扈瀆,天色尚早,我們可以不下船,逛一圈就走。”陳凡繼續努力說服,同時暗想,聽大兄的話,上次很可能是在青浦鎮碼頭上的船,那看到的漁民有可能居住在青浦鎮,天水學院也在青浦鎮,倒是要去瞧瞧。

“好吧,水營離申江的入江口不遠,往東行駛五里左右就到,去看一圈就返。”

“好,多謝大兄。”陳凡心中大喜。

“對了,阿慶,你之前要去乾道院修行,現在不去了,有沒有覺得可惜?”這乾道院在扈瀆哪,陳凡也不知,若是能順便打聽出來就更好。

“沒有,我覺得現在挺好。”蕭慶望了望陳凡,說道。

“那你就不惦念白雲觀了,那裡可是有五行陣法和《上洞真經》的,就不想去見識下?”

“不想。”蕭慶搖了搖頭,“那些未必屬於我,得到眼前才是最好的。”

“看不出來,說得還挺有哲學味道。難道是自己太貪婪,自己怎麼就想看看這《上洞真經》呢?是承影帶來的副作用?”陳凡不由捫心自問了一把,接著說道:“我倒是想看看這《上洞真經》,若是能夠學一學就更好了。”